虽是极其细微的小动作,站在旁边的柳少扬还是将其收入眼底。
于是沉了沉声音道:“都起来吧,大家都各司其职,御膳房的总管事可在?”
待到一个胖胖的人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回答后,柳少扬点了点头,指着他道:“就由你带我和公主在这里看看吧。”
说罢,转头看了看换意,“公主以为这样可好?”
换意轻轻的颔了颔首,四处看了看又重新开始忙活的人群。
虽是努力的想在自己的领域做好,但凭换意敏锐的洞察力还是能感觉到她们隐隐的不安。
显然,对于她与柳少扬此次的前来,这些人都是紧张的。
而御膳房的一众人心底都是充满了恐惧。
少年丞相与这个突然回来的公主要查案的事,她们多多少少还是听到了一点风声,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到这御膳房来,莫非,是这御膳房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众人只能在心里祈祷,自己不是那个被怀疑的人便好了。
凌霄微的真实死因,这些人不知道是肯定的,毕竟凌帝并未公开此事的真实原因,也极力封锁此事。众人也只知晓换意与柳少扬追查此案,但对于其他的确是只有极少的几人知晓。
“公主,丞相,请跟小的到这边来。”
御膳房总管事毕恭毕敬的在前面为换意与柳少扬引路。
“管事的,你把这个御膳房管理得不错啊。”
柳少扬边走边环顾四周道,虽看似漫不经心,却让人感到一阵阵压抑。
“回丞相,您唤小的刘志便可,小的可当不起丞相的一声管事啊。”
御膳房管事刘志诚惶诚恐回道。
前面的柳丞相虽说年少,可那气势可不是一般的人能比的,旁边的公主虽一句话都没说,但更让人感到高深莫测,刘志如是在心里想道。
听了刘志的回话,柳少扬呵呵一笑,“刘管事,想必公主与本官今日前来所谓何事,你也略知一二吧。”
听了这话,刘志感觉柳少扬的有节奏的脚步声就像是一步一步地踏在他的心上,让他的心都揪紧了。
但显然现在不是装傻充愣的时候,于是赶忙跪倒在地,“公主与丞相想要知道什么,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而无尽。”
“那好,本官问你,这些天,你们御膳房可有异样?”柳少扬问道。
“回丞相,并无异常。”刘志恭身回答道。
“哦?”柳少扬转过头与换意对视了一眼,感觉这件案子似乎更加叫人捉摸不透了。
“真无异常?”柳少扬的声音拔高了一度。
“确无,只是……”刘志有点战战兢兢的含糊道。
“刘管事,有什么事还是详实告知吧,免得自己也遭受无妄之灾。”
柳少扬这句话说的,倒是有些威胁的成分在里面了。
“这,丞相大人,小的不敢有所隐瞒。御膳房的其他事确实无异常,只是有个患病的厨娘前两日去了。”
刘志说出这话的时候有些许忐忑。
“一个患病的厨娘去了便去了,刘管事何至惶恐不安?”
柳少扬眸子一飘,似笑非笑的问道。
第五十七章黄金糕里的内情
“这,这个,御膳房的规矩,生病的厨子是不可留在御膳房当差的。”
刘志感觉自己的额角都要开始流汗了,眉头也开始不受控制的一跳一跳的。
就说少年丞相哪里会这么好说话,那些御膳房曾经嘴碎说还想攀高枝的女人,还真是没长眼。
不说少年丞相看不看得上她们,就这气势,也不是她们平常说的温文尔雅啊。
想到这里,刘志心里更急了,自己做的事似乎在他的眼神一扫下便无所遁形。
“那她为何还留下了,还最终在这里病逝了?”
柳少扬的声音适时的响起,不让刘志有半丝喘息的机会。
“丞相,丞相饶命,小的,小的劝过她回去的,只是她说在外无依无靠,出去了肯定只有死路一条,小的看她实在可怜……”
“而且,她倒还有几分姿色,于是,你便就顺势留下她了?”
柳少扬此时的声音说不出的冰冷,虽是疑问的话,语气却是无比的笃定,就好似这件事情发生在他眼前一般。
“小的知罪,还求丞相恕罪。”
刘志没想到柳少扬竟然能猜到他内心真正的所思,感觉额头有着汗水直接流了下来,虽然这还是初春……
现下细细想来,才发觉柳少扬句句皆是将自己引入他的话语中,想到这,心里更加紧张了。
“知罪?此罪可否饶恕,便全在刘管事你自个了,就看你是想戴罪立功,将功补过,还是一错再错了。”
柳少扬笑笑道,看了眼诚惶诚恐的男人。
“是是,小的谢丞相再造之恩。只要小的能帮到丞相与公主的,便是上了刀山,入了火海,小的都要给您们办到。”
说完刘志深深地给柳少扬鞠了一躬,这副模样,简直就把柳少扬直接当成了他的再生父母了。
一旁的换意看到这一幕,眸子微微转开了去,心里却是不由对柳少扬先打一棒,再给一个甜枣的手法深感叹服。
虽是年轻,却竟是将为官之道参的如此透彻,不愧是人人叹服的少年丞相。
“好了,刘管事也别拘着了,来帮本官看看这是谁做出来的?”
说着,柳少扬还笑笑拍了拍手。
随着掌声落下,一个身着一身黑衣的侍卫模样的高猛男子从御膳房门外进来,手里竟是提着一个食盒。
这副装扮本是极不协调,但所看到的人却都是极为安静,不敢出声相笑,显然是被男子身上肃杀的气息所震慑。
这是一个历经过生死之人!
当男子进来后的第一眼,换意在心里如是道。
“禀大人,大人吩咐的东西已带到。”
侍卫装扮的男人站定在柳少扬身前恭敬道。
“好,有劳唐侍卫了。”
柳少扬接过食盒对着男子一笑。
“能为丞相办事,是唐祁的福气。”
男子说完后恭身退去,行动间丝毫不拖泥带水,却依然可见对柳少扬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