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微笑着点头道:“真想不到,一千年来的胯下之辱没有白受,你们磨练得越来越精明了。”
众人齐声道:“魔王英明神武,天下无敌!”
良久之后,魔王见众将沉默不语,便高声宣布:“传我的命令,八大妖王仍然守护楼兰八座古城堡,十六大灵王继续看管巴山墓群,即世人眼中的飘渺地带,鳄鱼王镇守长江,巨兽王还负责死亡之海的保卫工作,你们均带本部人马前往,明日子时出发,不得有误;其他人等留守圣地,严阵以待,日后我另有他用。希望众将齐心协力,共创辉煌!”
“是!”
众将接令后,纷纷退出宫殿。
(六十七)夜宴
转眼间两个月过去,一日魔王接到情报,说八大妖王和十六大灵王等人已经顺利收复失地,实力日益雄厚,正紧罗密鼓地向周围扩张,疆土面积与日俱增。留守的众将闻讯大喜,当晚,在魔王的主持下,设宴庆功。
夜幕降临,这座高大雄伟的地下宫殿却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丰盛的夜宴已经摆上。在这灯红酒绿的气氛中,妖魔鬼怪们纷纷向魔王敬酒,魔王高兴地一饮而尽,然后回敬,大家再举杯,魔王再回敬。
转眼间,几杯酒下肚,众人的舌头有点不好使了,争着自吹自擂,把各自过去辉煌的战绩,以及在情场上的风流韵事,一股脑全抖了出来,拦都拦不住,唯恐别人听不明白,还不厌其烦地说了一遍又一遍,大家畅所欲言,口无遮揽。
天馨却孤身一人坐在墙角处的一张餐桌旁,自斟自饮。今晚,她身穿黑色衣裙,绸缎般顺滑的秀发披在肩上,美丽清纯的脸庞,似乎难于掩饰内心深处那种孤独和无助,她长叹一声,又倒满一杯酒,举杯去饮,被一只粗壮的手拦住,她抬头一看,见是天雷,便轻声叫道:“你怎么过来了?”
天雷关切道:“馨儿,你不能再喝酒了,会伤身体的!”
天馨轻轻推开他的手,满脸忧伤:“我想喝酒了,你别管我行吗?”
天雷厉声道:“我是你大哥,能不管你吗?”
天馨腾地站起来,双目怒视他的脸,冷冷道:“你是我大哥?真不知羞耻,你配吗?在众人面前,我叫你一声大哥,完全是看在魔王的面子上,你竟然当真了!太可笑了,哈哈……”
天雷的脸唰地红了,他喃喃道:“馨儿,是我不好,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肯原谅我吗?”
天馨早已泪流满面,她有气无力道:“当年,我被三昧真火包围,烧得痛不欲生,我大声呼救,你看了我一眼居然转身跑开。我只恨当初瞎了眼,怎么会爱上你这个无情无义之人呢?”
天雷也流下了悔恨之泪:“馨儿,我对不起你,都怪我当时贪生怕死,才酿成大错,让你承受那么大的痛苦,如果能再活一回,我一定和你生死与共、如影随行!小妹,你能原谅大哥这一回吗?”
天馨早已哭成泪人,她怒吼道:“你滚开,我不想看到你!”
吼声震耳欲聋,惊动了正在畅饮狂欢的众人,他们立刻停止了活动,无比好奇地凝视着这里。天火不奈烦地叫道:“好了,都渴酒去,有什么好看的,小心我挖了你们的眼睛。”
众人听了不敢多看一眼,便又大吃大喝起来。
这时,魔王可能喝多了,竟然坐在宝座上睡着了。
天雷垂头丧气地走出殿门,很快消失在千沟万壑之中。
天火轻轻走到天馨身边,坐在一把椅子上,见她的酒杯空着,起身斟满,然后举起手中的杯子,温柔道:“馨儿,我敬你一杯,来,干!”
天馨如梦方醒,见是二哥天火,顿时高兴起来,举杯欢呼:“二哥,干杯!”
两人一饮而尽,然后哈哈大笑。
又饮两杯之后,他们竟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然后起身走出宫殿,向东面飞去,边飞边聊,很快便远离圣地,来到一座城镇之外。两人坐在一片空地上,背靠着背,双眼茫然地仰望缀满星星的夜空,不禁陷入沉思。
是啊!被封印的千年岁月,在无极洞中,身体束缚得如同石像一般,不能活动一丝一毫,只有眼皮能眨,眼球可转,大脑能自由地思考,嘴巴却无法张开,自然难以与人交谈。疲倦了,就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入睡;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睡够了,便睁开双眼,无神地注视着眼前的方寸之地,目之所及,是阴暗潮湿的洞壁和岩石,水汽在冰冷的石头上凝结成水珠,水珠越集越大,最后实在禁不住了,便缓缓地滚动起来,滴落在脚下的一块石板上,丁咚一声轻响,给这死寂的山洞增添了一点生气。太漫长的等待,太深刻的寂寞,即使是钢铁般的意志,天长日久,也会变得脆如薄冰,弱不经风,可是,在这如此坚密的封印之中,求生容易,寻死却难于登天,在这只有眨眼的自由下,怎么可能自杀呢?无奈,只好睁着眼活下去了。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开始,还时常回忆往事,偶尔也想想人世间的是非恩怨,对封印之仇咬牙切齿,曾不只一次地发誓与三位妖道不共戴天,但日子久了,这些恩恩怨怨似乎淡化了,在天馨眼里,最重要的是尽快重见天日,拥有自由。然而,封印解除后,她的想法又发生了改变,想想千年磨难,怨从心生,仇恨的种子在她脆弱的心灵深处,竟悄悄地生根发芽,慢慢长大;偶尔,她触景生情,也悲天悯人几回,此时,心中便豁然开朗,如沐春光。可是,魔王和其他三大魔将却炯然不同,他们心中的仇恨与日俱增,像一只只困兽,睁大血红的眼睛,正焦急地等待着复仇的时日……
突然,从城里奔出几十匹高头大马,打断了二人的思绪。马上骑着一色的蓝衣道士,环配脆响,疾驰而来。天火天馨闪电般躲在一棵大树后面,仔细观看,人马越来越近,天馨道:“二哥,难得我们今晚高兴,不如把这些人都抓回去,捉弄一番,怎么样?”
天火微笑道:“馨儿,我听你的,只要小妹一声令下,二哥我愿效犬马之劳!
天馨的脸羞红了,但心里却洋溢着幸福和甜蜜。只见她大喝一声:“好,跟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