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了,唱歌跳舞的人群渐渐散去。西陵皇宫中的大总管走到太子殿下的跟前,叩拜后询问太子殿下入宫就寝还是在此扎营。
“泽,是不是在这里可以搭帐篷?”
“雪儿夜宿草原上吗?”
“想想,我还没有睡过帐篷。”
慕容泽转头看了看赵忠义,用眼神和他交流,询问护卫工作是否可以,赵忠义点点头,拍了拍胸。
“有劳大总管安排在此扎营吧。”
“这就办,祝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今夜好梦。”
夏雪听着这大总管的话总是觉得怪怪的,好像话里有话,在慕容泽的耳旁,轻轻地问:“泽,晚上住这里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放心,有你妹夫呢。”
黑雾越来越浓重,大总管的效率真高,不到半个时辰便支起了几个帐篷。夏雪和慕容泽踏进了中间的帐篷,里面竟然桌椅齐全,美酒佳肴丰盛,感觉和客栈的房间并无区别,倒是反而多了清甜的草香味。
“雪儿,累不累啊?”
“呵呵,有点。”
“那我们洗洗睡吧。”
“可是好不容易来趟草原,现在睡不着,呵呵,还有点小兴奋。”
“可我真的好累,你看我都坐了一天了……”
一声叹息:“好吧。”
慕容泽似乎有些累了,很快就沉沉的睡去,有些轻轻鼾声。夏雪听着有些好笑,看来今日是真累了吧,平日里都是浅睡之人竟也会打鼾,不过也许是今日喝了几杯,酒精的作用也是有可能的。
夏雪是翻来覆去还是毫无睡意,虽然身体有些疲惫,但是大脑确实异常的清晰。突然感觉草原上宁静的夜,多了些怪异的声音,好像是狼叫,又好像不是,可能是自己幻听,但是感觉好像又有狼的嚎叫声,似乎又近了些,夏雪开始有点害怕,摇着慕容泽的身体,叫着:“泽,醒醒,醒醒。”
“雪儿,怎么了。”慕容泽被夏雪突然叫醒,急切的问着。
“泽,你听,好像有狼叫声。”
“呵呵,雪儿不知道这草原上有狼吗?”
“不知道,不过泽你仔细听,我感觉这些狼在靠近我们。”
慕容泽听夏雪这样一说,屏气倾听,好像是有点怪异,草原上是有狼会出没,不过这里灯火通明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狼叫声呢,莫非是有人故意集聚了狼群。
“雪儿,把轮椅推过来。”
“哦,好。”
慕容泽在夏雪的搀扶下,坐上轮椅,让夏雪马上推自己去找赵忠义。没想到才掀开帐篷的布帘,赵忠义也正匆匆赶来。
“太子殿下,情况有些不对。”
“是不是有狼?”夏雪心急,没等慕容泽说,便马上问道。
“回太子妃的话,的确如此。”
“大概有多少?能不能应付?”慕容泽估计会让赵忠义这么步履匆匆的话,应该是棘手的事情了。
“整个外围全是狼群,现在让兄弟们都点上了火把,狼怕火,暂时不会靠近。”
“那柴薪够吗?”夏雪心里急,真怕变成狼的夜宵。
“太子妃,末将正是要和您和太子殿下商量这事,呆会让侍卫先送你们突出重围,我们断后。”
“不可,不能为了我们,而让你们送入狼口。”
慕容泽看着自己的太子妃还真是性情中人,竟然这样危机的时刻还没想跑,竟要留下来并肩作战,勇气可嘉呀。
“太子殿下……”
“雪儿都不怕,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
“可是,可是……”
“不用可是了,我们还是想想办法把。”
“就是,先想办法吧。对了,妹夫,我妹妹呢?”
“回太子妃的话,巧儿睡着,我没有叫醒。”
“你这个糊涂鬼,现在到处是狼叫,要是她突然醒来,吓着了,动了胎气,看你怎么办。”
“不会吧。”
“什么不会吧,还不快去看看,要是醒了就到这里,我们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忠义,雪儿说的是,先去看看。”
慕容泽见赵忠义走后,拉着雪儿的手,让她坐下,含情脉脉的说:“雪儿真不怕吗?那些柴火要是能燃到天亮,我们就得救了,要是柴薪不够了就难免有场人狼大战了。”
“怕,怎么会不怕。不过泽是太子殿下,是这些人的头,怎么能贪生怕死,而我是泽的妻子又怎么能不和丈夫站在同一直线。”
“此生能得雪儿一人,是上天对我的眷顾。”
夏雪看着慕容泽一本正经的样子,有些好笑,装作激动的揩了把泪,感激涕零道:“泽的好,才是我这辈子最该没齿难忘、铭记于心、感恩戴德,他日有用得上雪儿的地方,尽管开口啊……”
感到慕容泽的背脊一僵,双肩颤动,身侧紧握的双拳抖动着,忍无可忍的转过身来,嘴角轻抽:“就不该和你说客气话。”
夏雪猛点着头,识相地把嘴巴拉上,双臂一张,环住慕容泽的脖子,“啪嗒”一声,一个亲嘴。
慕容泽嘴角扬起,轻声嘀咕:“每次就来这招。”
夏雪这次学聪明了,也不回嘴,心里想,要不是每次都是百试百灵,自己何必委屈自己倒贴上去呢。
这时候屋外传来了巧儿的声音。夏雪立马迎上去,问问巧儿是否一切安好。赵忠义则向太子殿下汇报最新的情况。
慕容泽的脸上忽然划过一丝紧张,把轮椅上的手把捏得紧紧的,好半晌他才开口:“这个西陵国君看来是存心想让我留在西陵,也好,那些狼群解决了,就轮到他了。”
太子殿下淡淡的瞥巧儿一眼:“你家主子的人马应该也在附近吧,让他搭把手吧。”
“泽你是不是糊涂了?慕容琪明明回到东晟国了,你……”
慕容泽眼波平静的望着巧儿,等待她的回答,那表情,像隐忍着什么,夏雪更是觉得这慕容泽不可理喻。
“泽,你干嘛,巧儿只是个丫鬟,你这样看着她干嘛,不要吓着她。”
“太子殿下,巧儿是我妻子,要是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替他赔礼道歉了。”
突然,慕容泽眼睛一转,防备地注视着黑暗的环境,冷喝道:“出来吧,既然来帮忙了,难道还想当无名英雄不成。”
看不清的黑夜中,传来一阵张狂的笑声:“哈哈……想不到十三弟的感官如此敏锐,这么快就发现了。不过我只是路经此地,纯属巧遇,莫要怪罪将军夫人。”
“呵呵……”慕容泽同样报以张扬的笑声,静夜之中,掩饰了他依旧对慕容琪的防备之心。他说话时,从声音听得出他笑意不减:“不曾想慕容公子与我们如此有缘,难得我带雪儿出来一趟,竟也能在异地与您碰面,三生有幸呢。”
“泽,你们现在还那么多废话,什么时候了,把狼赶走了再说也不晚呀。”夏雪这是看着两个大男人斗着嘴,心急如焚,这狼群要是攻进来了,可如何是好。
“傻丫头,哥哥在了,还有什么好怕的。”慕容琪有些宠溺的对夏雪说着。
慕容泽听着这话,心里吃味的很,有些酸不拉及的说:“雪儿,既然这样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这里就交给你哥哥吧,我们走。”
“泽,你怎么能这样呢,万一那琪打不过狼群怎么办?”
慕容泽听见夏雪叫着“琪”,心里更是不舒坦,也不理睬谁,自己推着轮椅要出门了,夏雪一个闪身挡在他面前,说:“你自己出去干嘛。”
“雪儿,相信哥哥。”
慕容琪知道这太子殿下闹什么变扭,也不再和他磨时间了,从怀中掏出银色面具,覆盖在脸上,吹了声哨子,一大群的黑衣人蜂拥而至,他也拔出长剑夺门而出。
“树林?银色面具?”夏雪看着这熟悉的面具,心里立刻明白了,原来慕容琪就是自己在树林中见到的那位,没想到真是有缘。
夏雪呢喃的声音很小,但还是没有逃出慕容泽的耳朵,太子殿下紧抿着唇,但是心里料定这两人之间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没过多久,青青草原上泥土的芳香,被血腥味所掩盖,草原的宁静被狼群的嘶叫声打破,所有南煊的侍卫都看得目瞪口呆,这批人究竟是谁,出剑的速度如此之快,不过眨眼的功夫,一匹匹绿眼狼便应声倒地,血见封喉。
西陵皇宫中此刻还是灯火通明,听到这样的消息,西陵国君一怒之下踢翻了桌子,摔碎了杯子,报信的公公被踢得鼻青脸肿,正当这公公还有一口气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侍卫的禀报声。
“圣山,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有什么事情?”
“慕容泽带着人闯进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