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不是不想拒绝,只是看着期待的眼神,不忍拒绝;有时候不是不明白自己终将离开,而是明白了,还是不愿说出口,至少在夏雪的心里认为现在谈离开,无疑是对慕容泽的最大伤害,撇开两人的情感不说,当日若没有泽的帮助,自己早已葬送在高老头手中,这份恩情也不容自己拒绝,更何况泽对自己的深情,是有目共睹的,自己又岂能负他。
“南煊远吗?”
夏雪就当是长见识去,至于回家的事情等泽伤势好了再谈,就走一步看一步,人生总不可能步步算计得到,意外的惊喜也会是美妙的人生。
“不远,不远,连夜赶车三日便可达到。”慕容泽一听夏雪表露愿意跟自己走的意思,双眼闪着喜悦。
“十三弟等伤痊愈了再走吧。”慕容琪端着药进来,听见两人在商议回南煊事宜了,心里自然是不好受,把药递给夏雪说:“让十三弟先喝下吧。”
“九哥来的正好,十三在此也讨饶了很久了,现在伤势已无大碍,想尽早回南煊,也好让外公安心。”慕容泽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子取出一张纸,继续道:“这是在晋城中的炸药安放点,有劳九哥早些排除。”
慕容琪接过地图,摊开一看,十三弟十年前不愧为大将军,炸药安放的位置几乎都是在皇城墙角,都避开了人流密集处但又是晋城中的重要关卡,心思慎为缜密,不禁为父王即将失去良将而惋惜。若他日南煊与东晟为敌,那必将是东晟之大祸呀。
慕容泽见九哥一直沉默着,喝完药,笑着问:“九哥对这图,是不是还有什么疑虑?”
“没,十三弟多虑了,九哥这就派人去拆除。”慕容琪转身离开前,又看了看端着空药碗站在一旁愣着的夏雪,却对慕容泽说道:“好好休息,别累着了。”
夏雪和慕容泽看着慕容琪离开的背影,两人各有所思,夏雪听得出这是琪在关心自己呢,慕容泽听得出九哥这可不是对自己嘘寒问暖,关心的是雪儿,心里自然是不是滋味,但是雪儿和自己马上就要回南煊了,从此再能见到彼此的机会少之又少,又何必再在乎这么一句话呢。
入夜,夏雪等慕容泽入睡后,悄悄离开他的房间。在院子里,夏雪抬头看看漆黑的夜空,明月高照,偶尔飘过的云层,让月儿若隐若现,好似此刻正躲在树旁的慕容琪,犹豫着该不该现身。
“琪王爷,什么时候喜欢躲猫猫了?”夏雪在开门时就注意到了有个黑影一直张望着自己,估计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有这个雅兴和胆量的也只可能是慕容琪了。
“正巧路过,谁会有这闲情大半夜的捉迷藏。”
“是吗?”夏雪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委屈的说:“我还以为琪,知道我要和泽去南煊了,特地在此等我话别,唉,是我自作多情了。”
“是,是,我就是等小雪出来——”
“哈哈哈,还说不是,露馅了吧。”
“你这死丫头。”
慕容琪一听又被捉弄了,一把抓住小雪的手,一拉,小雪没留神,一个不稳,整个身子倒在慕容琪的怀中。顿时两人略有尴尬,多亏是晚上,夏雪的红透的脸隐匿在了夜色中。小雪推了下慕容琪,试图离开他的怀抱,慕容琪始终没有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
“小雪,别动,就这样在我怀里,安静呆会好吗?”慕容琪不想松手,但是没有什么理由可以挽留,多希望时间可以在此刻暂停。
夏雪也不知道应该马上拒绝还是放任一次,自己的心里对慕容琪的感觉究竟是友情还是爱情,一时半会也难以辨认,只是觉得慕容琪的怀里很安全,就像那次爆炸时,他一来,自己就觉得有支柱了。
“琪,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对不起,是我失礼了。”慕容琪慢慢的松开了手,但是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小雪,四目相接,继续道:“小雪,如果泽没有回来,你会喜欢上我吗?”
夏雪看着慕容琪,心里不停地反复问自己,如果当时在树林里他不是如此的态度,结局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但是不管自己喜欢谁,或者爱上谁,也许最后都难逃离别,回家才是自己最终要走的路。
“世间没有如果。”夏雪不想给了琪希望又让他失望,与其拖拖拉拉,还不如直接说死。
“小雪的意思我明白了。”慕容琪不再看夏雪,也没有勇气再看下去,孤独的淡笑掩饰不住内心的悲伤。
“小雪有什么要带的吗?我让下人去准备好。”
“谢谢,什么都不用了。琪,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真不需要了。”
“对,是不需要了,你马上就是南煊的太子妃了,的确是什么都不缺了。”
“什么太子妃?你说我?”夏雪被说的一头雾水。
“泽是南煊太子,你嫁了,自然就是太子妃了。”
“哦,啊,不,不,泽没有说娶我呀。”夏雪黑不隆冬的眼珠一转,记忆中的确没有听泽说起过呀。
“雪儿真是健忘,你倒是说说,我不娶你,还能娶谁?”
两人的身后竟然传来慕容泽的声音,夏雪心跳加速,好像是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抓包了似的,慕容琪见夏雪紧张的样子,挺身而出,向十三弟解释。
“我正好路过,见小雪在院子就和她聊了几句,顺便问问你们有什么需要的。”慕容琪挡在夏雪的身前,好让她平复下心情,省得慕容泽看出什么异样,要胡思乱想。
“对谢九哥关心,我和雪儿没有什么缺的。”慕容泽转头看看雪儿,笑着继续道:“不过九哥可要准备好一份大礼哦,回到南煊,我就要尽快娶雪儿为妻。到时候,九哥一定要来喝酒。”
“什么,泽你都没有问过我。”夏雪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雪儿不愿意?”慕容泽一听夏雪这样问他,脸色自然是好不到那里去,即使黑夜也依旧感觉的到那苍白的脸色,更没有了血色。
“不是,我——”
“不是就好。九哥听见了吧,雪儿同意了。”
“呵呵。”慕容琪无奈的干笑着:“恭喜十三弟和小雪,你们大婚之日,九哥一定前来祝贺。”
“一言为定。”慕容泽谢完慕容琪,转身走向夏雪,对她说:“雪儿,夜深了,你早点回房去休息吧。”
“哦,好,你也早点休息吧。”
三人各自回房,躺在床上,都是一个无眠之夜。
清晨,慕容泽和夏雪站在了大门口,和慕容琪、哑伯道别,经过昨夜之事,慕容琪感觉得出十三弟对自己虽然还是一口一个感激,但是还是生分了不少。
“巧儿呢。”夏雪一直没有看见巧儿来送行,觉得奇怪,问着众人。
“哑伯,进去看看。”慕容琪知道巧儿和夏雪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是感情很好,就要离别了,巧儿这么不会出现,他也觉得有些意外。
“我在这呢。王爷,请您让我陪姐姐同行。”巧儿背着包袱,下跪等着王爷的答案。
“巧儿,你愿意跟着小雪也好,这一路上也好照顾小雪和十三弟的生活起居。”慕容琪一听巧儿要跟着小雪,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也许有了巧儿,自己和小雪的联系就不会中断了。
“九哥,十三觉得不妥,巧儿是您府上的人,我和雪儿已经给九哥添了不少麻烦了,要是再受九哥恩惠,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巧儿,你真想和姐姐走?”
“真的,姐姐对巧儿好,巧儿自然要跟着姐姐了。”
“泽,让巧儿跟着我们可好?”夏雪祈求着慕容泽,这招一使用,泽只好缴械投降。
“巧儿,来,把你的包袱放车里。”
夏雪接过巧儿的包袱,开心的拉着她的手,巧儿对着琪王爷抛了个眼色,慕容琪也不傻,立马意会,看来这丫头是在动什么花花肠子了,希望不要弄巧成拙才是,不过自己也没有什么好损失的了,小雪的离开了已经成了定局。
慕容琪给他们安排了一个马夫,本来还要派上几个侍卫随行保护,但是慕容泽执意不要,也不好勉强,但是路途遥远,深怕半路出个什么意外,现在倒是放心了,巧儿的功夫不弱,加上慕容泽,保护小雪绰绰有余了。
“九哥,后会有期。”
夏雪用嘴型叫了声“琪”,然后向所有的人大声说:“再见,各位多多保重,一定要幸福快乐的活着哦。”
“保重。”慕容琪略有沙哑的嗓音突出了简单的两字。
马车动了,带着三人奔向最南边。慕容泽满怀期待,在他心里勾勒出了和雪儿一起的美好生活。夏雪无悲无喜,反正在古代,在哪里对自己而言都是陌生地,还是寻个机会好好问问泽是不是项链可以让自己带带。巧儿,心里开始盘算,究竟应该怎么办才能让姐姐不愿当这太子妃,自己此次南行的目的就是要姐姐早日东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