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琪自从上次和夏雪拌嘴后,一直闷在琪王府内,不管心里多么想这死丫头,就是不跑去看她,也好好冷落冷落她,每次自己笑脸相迎,最后总是落得个热脸贴了冷屁股,自讨没趣。
“王爷,王爷,你怎么还在这里坐着呀。”春生跑得急,一推门冲了进来。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请王爷恕罪。”春生一抹脸上的汗珠,急急忙忙接下去说:“王爷,太子护送馨儿公主返回西陵去了。”
“馨儿回来了,本王怎么不知?”
“馨儿公主是昨儿个回宫的,今日一大早就返回了。还有,还有今日回去,不仅有太子护送,还带了五千精兵,声势浩大。今天全晋城的百姓都去看了。”
“什么?带了精兵五千?莫非——”慕容琪想当日馨儿出嫁都没有这样的排场,今日多半怕是父王借护送之名,想要攻打西陵了吧。
“王爷,莫非什么?”
“多事,本王出去一下,你呆在府中,不必跟来。”
“是,王爷。”春生一听不用跟随,倒也乐得清闲。
晋城的街市拐角处,闹中取静,几乎没有来往的人群,只有两个同样的黑衣飘飘,一站一跪。挺拔站立的男子一回头,那银色的面具在阳光下,银光闪闪,恭恭敬敬跪着作揖的男子黑纱蒙面。
“门主,这么急招属下来回来,是有急事吧?”
“多带点人马,速去西陵,暗中保护太子,慕容馨。”银色面具男略略思索了下,继续吩咐道:“还有慕容泽。”
“门主,太子和公主身边那么多护卫还会有什么闪失吗?而泽王爷自己可就是一等一的高手。”
“打起仗来,世事难料了,你带着人只管在暗中静观其变,若这三人有什么意外了再出手也不迟。切记,不可泄漏你们昊月门的身份。”
“是,属下遵命。”
“即刻启程,不可耽搁。”
“属下这就去招齐人马。”
银色面具男对于这个手下的办事能力,是深信不疑的,至于战局究竟会如何,这不是他该管的事情,但是这三人的性命自己有办法保,还是会拼全力保全,不为别的,只因都是血亲。银色面具男慢慢褪去面具,整理整理衣衫,悄悄潜入琪王府。
日出,不知何故,晋城的清晨格外静悄悄。琪王爷独自一人坐在院中,仔细看着西陵传来的战况,眉头紧锁,突一发力,白纸黑字化成了碎末,心中不祥的预感更加的强烈。
此刻太子殿下率领的五千精兵护送馨儿公主,不料刚到西陵城门便和整装待发的西陵大军碰了正着。这戏剧性的巧遇,让两军将士都突然一愣。西陵国君毕竟是久经沙场之人,一看这样的架势,看来这次东西之战势必是要在家门口解决了。
“太子殿下,来西陵意欲何为?”西陵国君在座驾上不屑的问。
“那敢问圣上如此大的阵势,又是前往何处?”太子也不甘示弱。
两人仰天哈哈大笑,心照不宣,谁也不再废话。太子殿下一挥手,乘坐慕容馨的马车后退到一边,其他的将士迅速排好方正,高高举起兵器,齐声高喊“打,打,打”。
对方西陵大军吹起了嘹亮劲急的号角,雷鸣般的战鼓响彻了整个草原,顿时狼烟滚滚,黄沙四起。西陵大军首先如万顷怒涛扑击而来,东晟的五千精兵也不甘示弱,骤然间大喊“杀”呼啸迎击,无可阻挡地厮杀着西陵士兵。两军将士恍如黑色海潮平地起伏翻腾着,只见长剑与弯刀铿锵飞舞,长矛与投枪呼啸飞掠,密集箭雨如那蝗虫过境铺天盖地,沉闷的喊杀与短促的嘶吼震得连草原大地颤抖不已。
东晟的五千精兵,都是训练有素,以一挡十,但西陵大军人数庞大,矫勇善战,马术了得。东西两军的碰击,谁也占不了谁的便宜,狰狞的面孔,带血的刀剑,低沉的嚎叫,弥漫的烟尘,战况惨绝人寰,横尸遍野,整个草原都被这种原始搏杀的惨烈气息所笼罩着。
东晟五千精兵持久的战斗,渐渐疲乏了,再优良的精兵也顶不住这源源不断的大军呀,太子殿下和坐在马车中静观战事的慕容馨公主,看着情况越来越不妙,怕是士兵抵挡不了多久了,还是速速发信,让父王派援兵,否则败局已定,怕是要命葬西陵了。
东晟国君接到告急信,也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这本是自己派兵前去讨伐,最后落得打败而归,那岂不是让天下人看尽笑话。慕容雄立刻召集大臣前来商议对策,另外派人去琪王府请慕容琪即刻进宫。
“皇上,老臣以为,应该速速派兵增援才是。”
“老臣认为,派人前去求和为好,这样免得两国打打杀杀,永无宁日。”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怎么能助长他人志气灭了自己威风,你是不是老混了头。”
“皇上,皇上,老臣绝无此意,只是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也在那,恐再打下去,有伤龙裔呀。”
“贱人的孩子,朕有什么好可惜的,只是要是真的拜下阵来,让东晟的脸往哪里搁。”
“是呀,皇上说的极是。”
“就是说你老糊涂了,堂堂东晟国哪有求和的道理?”
“你。皇上,老臣也为皇家的子孙后代考虑呀。”
“怎么琪王爷还没有到?派去情的人回宫了吗?”
“给父王请安,儿臣来迟了,还请父王恕罪。”慕容琪赶到殿中下跪请安。
“不晚,不晚,琪儿来来,说说你对西陵之战的看法。”慕容雄见最中意的儿子赶过来了,好像心安了不少。
慕容琪可不这么认为,这父亲派太子出兵的时候可是压根没有和自己提起一个字,现在看看情况不妙了,倒是想起自己了,这次叫自己进宫,估摸着也不会有什么好事。
“儿臣对于朝中之事不是很清楚,也不敢妄加评论,不过太子殿下和公主毕竟是皇室血脉,父王还是要权衡利弊呀。”
“那琪儿的意思是——”慕容雄内心很希望琪儿自己提出来领兵增援太子,自己知道这个儿子的本事,定能帮他打个漂亮的胜仗回来。
慕容琪也明白父王的心思,可是如今要是自己带兵去救太子,势必会让太子的地位更加堪忧,自己既然答应了皇后要保太子,那定不能失言。再说慕容琪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在东晟争名夺利,更不想留给父王给换太子人选的机会。
“父王,琪儿觉得应该派东晟的大将军前去解救。”慕容琪直接断了父王想派他去的念头。
“那琪儿觉得大将军前去合适?”慕容雄有些不开心地反问,自己是想给儿子一个表现的机会,不过听着慕容琪的意思是压根没有领情。
“儿臣以为再合适不过,大将军身经百战,对各国的战术了如指掌,必能事半功倍。”
“琪王爷说的是呀,大将军多次对战西陵,有实战经验呀。”
“可是,王爷自己武功盖世,实力也不容小觑呀。”
“是,琪王爷的建议不错。但是要是大将军出征,那东晟国中兵力就减弱了,万一要是有什么事情,可就——”
“此言差役,如今有胆子来威胁我东晟的也就西陵,要是大将军一举歼灭了西陵大军,东晟还有什么后顾之忧。”
“是,是,老臣也认为琪王爷的法子可行。”
朝上一群大臣议论纷纷,但赞成大将军出征的居多,慕容琪也看准了这大好时机,推波助澜了一番。
“父王,大将军忠肝义胆,此次东晟国太子有难,定会竭尽所能,不负皇上隆恩。大将军,本王说的对吗?”
大将军一听琪王爷点名要自己回答了,也只好挺身而出,掀起衣袍,双膝下跪道:“请皇上成全。”
慕容雄凝视了一会这个儿子,点点头,无奈道:“就依琪王爷的意思办吧。大将军听令即可调遣5万大军前往西陵。”
“莫将遵旨。”
大将军率领5万大军浩浩荡荡赶赴西陵,一出城门,便有人又发射了信号。慕容琪在城门口预祝大将军凯旋归来时,在眼前那烟火一闪而过,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一般的烟花。等大军一离开,便叫人去琪王府通知春生,快到城门。
“这王爷也真是的,说好让我在王府中呆着就是,又叫我出门了。”春生接到指令,一边快马加鞭,一边嘴巴里一直嘟囔着。
“王爷,这么急着叫春生过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春生虽然是心里有怨气,但是见到王爷还是笑脸相迎,谁叫人家是主子呢。
“叫你办点事,怎么那么磨蹭。”
“王爷,奴才这还叫磨蹭呢。”春生小声嘀咕着。
“嘀咕什么呢。”慕容琪一个凶狠的眼神,春生立马闭嘴。看了眼春生继续道:“今天你就呆在城门,密切关注来往的人员,仔细盘问,若有可疑之人,马上扣留,派人通知我。”
“王爷,这城门那么多侍卫,何须——”
“本王只信得过你。”
“是,春生一定仔仔细细盘查。”春生是单纯的娃,一听王爷说只信任自己,还不乐得屁颠屁颠的呀。
慕容琪离开后,春生一直尽忠职守,和城门的侍卫一起,一个一个进城的人、一辆一辆进城的车都一个不落的搜查盘问过来,直到日落西山,城门紧闭时也会发现任何可疑之人进城,只是觉得今日不知是何故,商队比往常多了好多,但是查看过马车上的货物,都是些米粮、布匹、药材,未见什么可疑之物,这些商人看着也都老的老,少的少,并不像会生事之人,也就放了这些商队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