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等一下”。
“天——,不对,应该叫公子,公子,等等”。
马车未等夏雪花痴结束,就在她前面飞奔离去。马蹄声让夏雪突然打了个激灵,自己身后还有一群人在追赶,一定要抓住天使,也必须求得他的帮助。小妮子不傻,看这马车也猜得出此人非富即贵,只要这天使肯帮忙,今天自己便有救了。
“王爷,那姑娘一直在追,怎么办”。
“别多管闲事,继续赶路”。
“是,王爷”。
坐在马车中的王爷是东晟国国君的儿子,排行第十三,姓慕容,名泽。曾经泽王爷在十几岁时就领兵打仗,战场上叱咤风云,深受皇上的器重,很多人认为太子之位非他莫属,但不知何缘故,十年前突然身受病疾困扰,皇上体恤,下旨削去军中职务,让王爷在府中安心养病。
泽王爷掀开马车上的帘子,看了看在后面还紧追的女子,摇了摇头,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忽一道亮光闪过,再往后仔细看了一眼那女子脖子上挂的项链。
“停车”。
“吁——”。小厮拽紧缰绳,马头被拉的直往后仰,马车慢慢停下来了。
夏雪看见马车慢慢停下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快速跑到马车边,也不问人愿不愿意,是否同意她进入,一手提起裙子,一手攀住马车的一边,直接闯进车去。
“姑娘,你”小厮没见过这么没有礼貌的女人,拉着夏雪往外拽。
“不得无礼,先退下”。
“可是,她”
“退下”。
小厮退下后,车里只有慕容泽和夏雪两人,慕容泽再次仔细观察这项链,心中更加肯定,这就是当年母妃所佩戴的,再看看这姑娘,大口喘气,满嘴喊着天使,也不知道“天使”为何物?瞧瞧她凌乱的头发,笑得花枝乱颤,还有这服饰,好像是嫁衣,这项链怎么会挂在这么庸俗不堪的女人脖子上。
夏雪意识到这个男人的眼睛一直未离开过自己的项链,虽然此时自己有求于他,但是要是他打项链的主意,那可不行,没了项链回家梦就真成梦了,手紧紧的拽住猫眼石,免得白衣男子抢夺。
慕容泽看出小妮子的那点小心思,本是睹物思人,没想到竟让人误以为心生贪念,略有怒意道:“放心,在下对姑娘的项链没兴趣,不过容在下提醒姑娘,藏好这项链,不要被人发现,否则恐怕会惹来杀生之祸。”
夏雪咧着嘴笑着,把项链藏入衣内,心中涌起了暖意,天使怎么可能会有贪念呢,人家只是提醒自己要小心,想想也是这项链那么名贵,的确会有很多人窥视,不过杀生之祸是不是言过其实了,不管怎么说天使都是关心自己,心里美滋滋的。
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扯了扯衣服,夏雪想在公子面前总要注意下形象。这二十二岁的大姑娘如情窦初开般,羞涩地抬头,和慕容泽正好四目相对,胆子也大,一点也不避讳,直愣愣等着天使的脸庞,刚只觉白衣男子潇洒飘逸,现在近距离观察,这天使美得让人嫉妒,一双清澈的眼眸,射出柔和温暖的光芒,眼角却微微上扬,显得纯净又不失妩媚,鼻梁挺直而彰显刚毅,紧抿的薄唇,色淡如水,皮肤白如细瓷,但毫无血色的肤色,让人心生怜惜,黑色长发被松松的绾起,又平添了几分侠骨仙道之风。
“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咳”
一阵阵的咳嗽声传来,被天使迷的晕头转向的夏雪,终于理智回归了,看着眼前因为咳嗽而涨红了脸的男人,心想怪不得脸色这么苍白,估计是久病不愈吧。自己也曾受过咳嗽之苦,又怎能体会不到这种痛苦,下意思的按了下衣内的猫眼石,要不是爸爸,估计此时自己也还是此人一样,或者早就咳血身亡了。
同情心泛滥的夏雪,也没有意识到古代男女授受不亲,轻轻拍打白衣男子后背,再沿着他的脊柱推背向下推拿,让其顺气化解郁堵。
“王爷,药——”
“大胆,你敢调——”小厮看见这女子紧靠着王爷,手又在王爷背上乱摸,直觉是自家的王爷被调戏了,但是看着王爷瞬间黑如锅底的脸,怕是借他十个胆怕是也不敢把后面那个“戏”字说出来。
慕容泽刚感觉自己一直咳,一直咳,咳得好似只有出气没有进去,后来背部有股暖流,慢慢把梗在喉中淤气化解,心肺因为剧烈咳嗽引起的疼痛也消解不少,可不曾想到是初次见面的女子在上下其手,虽是好意,但这女子也太不顾礼法,不仅恼火,冷冷甩开夏雪。
“不知廉耻”。
夏雪一听这主仆俩的话,明白了,看来被误认成采花大盗了,古人真是迂腐,本是好意现在被曲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地方的人都不知好歹呀,银色面具男不也是如此,不过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要不是现在有求于他,管他是不是“天使”真想痛骂一顿,给他们洗洗脑,要不是自己刚才帮忙,也许就一口气没接上天堂去了。
“刚你咳嗽不止,只是帮忙,别误会了,公子,等等,你刚才叫他什么,王爷?”夏雪突然意识到一个重要问题,刚好像听见小厮叫的是王爷。
“当然是??????”小厮瞥见王爷警告的眼神,马上禁声。
慕容泽整理下白色的衣袍,倚靠在虎皮上半躺,应该是生病的缘故吧,这么热的天还要防寒。夏雪同情的看着他,双眼流露出怜惜之情,王爷略有尴尬的咳了几声提醒她回神。
“姑娘闯进马车,欲意何为?”泽王爷率先开了口。
“公子,哦,应该是王爷是吧,我——”
夏雪正要说个来龙去脉,希望能博得王爷的同情,救助自己。车帘被拉起一角,小厮焦急地报告王爷车前有十几个壮丁拦路。
“下车”。
“下车,马上把里面的贱人交出来”。
车外一声声的叫喊声,夏雪知道是来抓自己的,刚准备的大段台词怕是来不及了,眼看着这眼前的王爷欲下车去,情急之下,一把拽住慕容泽的右脚。
翩翩公子哪会想到女子这野蛮的一招,一个没站稳,“啪”脑门结结实实地磕在车板上。泽王爷皱着眉,揉着脑门,想怎么会遇到这么粗鲁的女人,这项链落在她手上真是暴殄天物。不过这项链不是被母妃丢入大海了吗?她怎么会得到?外面这些人又是为何?
夏雪看着这王爷不会是被撞傻了吧,怎么皱着眉半天没有反应呀,不行不行,自己不能等了,外面的人快冲进来。也不知道古人是如何叩拜的,反正心诚最重要吧。
“救我,救救我”夏雪在车内双膝下跪,眼泪汪汪地求着泽王爷。
慕容泽看着面前楚楚可怜的女子,神态好似当年的母妃,那场景至今依旧历历在目,母妃跪着苦苦哀求父皇不要出兵攻打南煊国,而父皇一心想着雄霸天下,根本不为所动,母妃作为南煊国的公主,自认无脸面对国人,在南煊国战败那天以自尽方式谢罪。
夏雪见他迟迟不回答,怕是王爷不肯出手相助,那问他借十两总肯吧。有了十两银子自己去,便站起来说:“王爷既然不肯帮忙,那也无妨,不知能否借我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慕容泽方才倒也不是不想帮忙,只是一时失了神,不过这姑娘竟然提出要十两,也不知道她盘算什么,心想就看看这女子会怎么折腾一番,这十年里闷在王府难得有乐子,没想到今日奉旨进宫问话,还遇上如此有趣的女子,就点头应允了姑娘的要求,权当逗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