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一直跑,一直跑,终于在日落时分看见了不远处,冉冉升起的炊烟。现在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雪儿,一直给自己鼓劲,再坚持会,再坚持下,碰见好人就有活路了,总算步履蹒跚的走到一户农家门口,敲着破旧的木门,喊着“有人在吗”。
“吱嘎”门开了。
一位慈祥的老大娘走出来,夏雪第六感告诉她,自己有救了,再也抵不住倦意,一声“大娘”后,直接倒地昏睡过去了。
第二天,太阳刚露出脸,躺在床上的夏雪漫漫睁开眼,一阵阵米香飘进鼻孔,不争气的肚子咕噜噜叫个不停,看看周围还是陌生地,木床,木桌,木凳,房内陈设简陋而破旧,本来想在大娘这蹭饭,现在想来会不会连大娘自己都是食不果腹,正打算掀开被子,起身道谢后离开时,大娘端着粥进来了。
“姑娘,先躺着,大娘这也没有什么好吃的,先喝点粥”。
“大娘,谢谢你昨晚收留我,粥您喝吧,我还不饿”。
“咕噜噜”
“哈哈,姑娘你不饿,肚子在叫呢”。
夏雪没有想到这肚子还真是会挑时间叫,现在真是窘死了,顿时脸红得和煮熟的虾子没什么两样。
“别和大娘客气,大娘这没有什么吃的,不过米还是有的,自家地里种的,不花什么钱,喝吧,肚子饱了才有力气,瞧姑娘脸色如此苍白,应该饿很久了吧”。
夏雪想肚子是也在抗议了,也不和大娘客气了,喝了再走吧。
“谢谢大娘”。接过碗,大口大口往嘴里送,“啊,烫”。
“慢点喝,别烫着了”。
大娘看着夏雪火急火燎的喝粥样子像极了自家的闺女,看着这姑娘,大大的眼睛,白皙的皮肤,匀称的身材,估计也是十六、七,也和自己的女儿一般大小。自家的可怜女儿,已经快两年不见了。
夏雪被大娘一直盯着看,浑身不自在,心想是不是自己喝粥喝的太狼狈了,都流到衣服上了呀,低头一看,自己的衣服怎么变了,大红色锦衣,胸前绣着大朵的牡丹,翻身下床看见同色系的罗裙,依旧绣着大朵牡丹,好艳丽、好喜庆的衣服呀,应该是大娘给换的衣服,不过这衣服应该不是大娘的吧,而且看看大娘自己穿的土布青色衣,浅灰色土布长裙,一双绣花鞋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鞋面上的好几个补丁,怕是这些有年头了。看着大娘这装束,再看看自己身上的,心想大娘应该买不起给自己换的裙子吧。
“姑娘衣服脏了,老生自作主张给你换了”。大娘看姑娘一直在摆弄衣服,笑着怕姑娘怀疑继续说道:“这是我闺女的衣服,姑娘不介意吧”。
“谢谢大娘”。夏雪觉得大娘是好人,昨天大娘已经收留自己一晚了,这衣服还是脱下来还了,大娘对闺女真好,给女儿买这么好的衣服,不会是大娘女儿的嫁衣吧,先换回自己的衣服,免得被自己弄脏了,就不好了。
夏雪看着这位年近五十的老妇人,继续道:“大娘,那我的衣服呢,啊——,项链”,突然想起有脖子上猫眼石,低头一看,还好,项链还挂稳妥的挂在脖子上。
大娘拍拍夏雪的手,微笑着说:“放心,大娘看你的衣着打扮不像本地人,不过看你人就知道是一位善良的姑娘,怕你的衣着会惹麻烦,帮你收起来了。等下,大娘这就给你去拿,这套衣服你不用换了,大娘的闺女呀,现在她不用穿了,送姑娘了”。
大娘说完推门出去,拿衣服去了。独留着夏雪在屋内腹诽,看着这衣服不会真是大娘闺女的嫁衣吧,“现在不用穿了”,难道是被退婚了。雪儿拼命摇了摇头,心想大娘人这么好,生的女儿也一定是好人,好人一定有好报,怎么可能会被退婚呢,也许红衣服也不一定是嫁衣,可能是过年的新衣服,图个喜庆。
正当雪儿在天马行空时,一叠折的整整齐齐的衣服裤子,出现在夏雪的怀中,一摸裤袋,盒子也在,打开看看细针全都安然无恙。雪儿内心感激大娘,把自己来到树林后和找到大娘家大致情况说了下,至于自己是怎么来到树林的就省略了,只是说迷路,误打误撞进了树林,估计也只有这样说大娘才可能信,时空穿梭要一说,估计大娘不是认为自己胡诌,就是把自己当神经病,不说为妙。
大娘同情地看着夏雪:“姑娘要是暂时没有地方去,可以留在大娘这里。”
“大娘,你真是大好人”。
“大娘,你看我也不能在你这里白吃白住吧,让我干活吧”。
“姑娘,使不得,看你细皮嫩肉的,怎么能干粗活呢,陪大娘讲讲话就好了”。
夏雪也不再坚持,自己的确也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到时指不定还会添忙,正好现在问问大娘这里是何地何时。
“大娘,我人生地不熟,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夏雪坐在大娘的旁边等待答案。
“姑娘你真的对这里不熟呀”
夏雪不知道是不是自个眼花,怎么看见大娘有些窃喜呀,不过还是很真诚的点点头。
大娘看着雪儿点头继续道:“这里东晟国”。
“东晟国?没听说过,是小国家吗?”夏雪想这名字闻所未闻,估计是很小的国家,所以任何历史记载中都不曾对此国家留下只言片语。
大娘笑着摇摇头,看着夏雪的眼神好像是在说“当真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小丫头”。
“东晟国可是三国中最强盛的,邻国西陵和北漠每年都来朝贡。姑娘你只要往东走二十多里路,就到晋城了,东晟国国都,到了那里就知道有多繁华了。”
“东晟、西陵、北漠,大娘南边没有国家吗?”雪儿眨着好奇的眼睛问道。
大娘双眼泛着泪花,点点头说道:“十年前,东晟国君亲自率领大军攻打南煊国,南煊虽是小国,但兵强马壮,很难攻打,东晟军队死伤惨重。皇帝下旨家家户户需要出男丁,我儿就是那会被强行拉走的。这仗打了一年多,总算是结束了,南煊战败。听说南煊国都大乱,烧杀抢掠,狼藉一片,南煊王室也是死的死,逃的逃,还有些隐姓埋名的,从此世上再无南煊国了。”
“大娘,那你的儿子呢,回家了吗?”夏雪从昨天到今天除了大娘,在这个家还没有见过其他任何一个人,想来觉得奇怪。
“死了”。
“大娘,对不起”。
“傻孩子,那是命呢,打仗本来就是如此,我那苦命的孩子去南煊的那天,大娘我就没指望他还能平安回来”。
夏雪看着大娘老泪纵横,心酸的也跟着哽咽起来,大娘家真是命苦,东晟国君为了扩张领土,满足一己私欲,害了多少像大娘这样的家庭呀,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忍受“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自古当帝王的都不是什么善类。刚不是听大娘说还有女儿呀,怎么也没有见人在呢?
“大娘,对了,那你闺女呢,怎么都不在家呀,还有大伯呢”?
大娘听雪儿这样一说,擦了擦挂在脸上的泪,面有难色,有点支支吾吾的说:“姑娘,这,那,要是大——娘,以后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了,你,可千万不要记恨好吗?大娘实在是没有办法呀”。
“呵呵,大娘怎么了,你收留我,我感谢还来不及,怎么会记恨你呀”。夏雪觉得大娘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怪怪的。
“好好好,不记恨就好”。大娘拍拍雪儿的手继续道:“闺女在城里,给有钱人家里当下人。老头子他福薄,去年病逝了。对了,明天我要进城去看看闺女,姑娘可否愿意陪同”?
夏雪拼命点头,连声说好,到古代来一趟不容易,一听进古城更是兴奋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