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走过去打开院门,却走进来两个男子.为首的那个一身华服,飒爽威严,腰上挂着腰刀,赫然就是我昨天见到的画像上的男子.他身后跟着一个高大威猛的的大个子,脸上一副警惕的模样,像是随时都准备迎接危机.
我暗暗心惊,这多出来一个人可要怎么办才好.
"公子,你这是何故?"我微微恼怒的说.
"姑娘请勿见怪,在下王实,这是在下的贴身护卫,名叫高威."他口中虽说请我勿见怪,语气中透着理所当然.
"阁下堂堂七尺男儿怎的还不如我一个弱女子?!",我满口嘲讽的说道.意思很明显了,就是说我一个弱女子都不怕,他堂堂男子汉倒是怕了.
"这..."他为难的说,"姑娘有意见,我还是让他离开好了."
"不用了",我朗声笑着说,"来者皆是客,王实公子是我的知音,还请进屋我们细细谈论."
"如此甚好".王实高兴的说.
苏沫跟易纯领着他们进了屋.屋子里生活用品一一齐全,摆放得也很雅致.
"二位公子请坐,寒舍简陋怠慢二位公子了."我从帘缦之后走出,对着他们微笑着说.
我看到他二人微微发怔,两双眼睛齐唰唰的看着我.我知道自己今日这番飘逸出尘的精心打扮有了效果,不由又微微一笑.
"二位不坐么?"我走过去坐下,然后调笑.
他们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很快就消散,从容的坐下去了.
"姑娘绝色之貌,清雅之质,我二人一下子看得呆了,请姑娘勿要怪罪".王实诚恳的说.明明是一副翩翩公子,哪里有好色的摸样?不过也许这是好色的最高境界,就像色狼跟花花公子的区别,明显他是属于后者.
"无妨",我浅笑,然后高声喊道,"苏沫,易纯,快给二位公子上茶."
"多谢姑娘款待,还未请教姑娘芳名..."王实谦和的问我.
"离莲,离别的离,莲花的莲."我故意娇嗔道,"公子莫要记错了".
最好让他觉得我对他芳心暗许,让他放松警惕的好.果然,他喜上眉梢,高兴的说,"本王...实定会此生铭记".
苏沫易纯给他二人端来茶.
"这是上好的绿茶,我特地带过来了,一直都舍不得喝呢".我认真的说,"我这两个侍女泡得一手好茶,二位快品品看,可还算得上品?"
王实笑了一下,拿起杯子就要喝.却被那高威一把拦下,从怀里掏出银针放进杯子,然后拿出来.确定没有毒才放心让他喝.
我呆呆的看着他,假装很受伤的样子,"公子怀疑离莲在茶水里放毒?"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怀疑姑娘的意思",王实急忙说,还顺便瞪了高威一眼,"他只是跟在我身边养成了习惯,没有怀疑姑娘的意思,高威,快向离莲姑娘道歉!"
那高威一抱拳说道:"姑娘别见怪,我只是例行职责,保护主子的安全".
"如此是我多想了",我恍然大悟的说,"高护卫忠心护主,理应该嘉奖才是,王实公子,有此人在身边你就可以安枕无忧了".我趁机讨好高威,让他也放松警惕.
"离莲说的是,回去我定会好好奖励他一番".王实讨好的说,好象真的以为我是在关心他,连称呼也改了.
"谢公子",我低头娇羞的说,"茶都快凉了,二位还不喝!"
王实连忙应声,端起茶杯一仰头竟一口气喝下了.那高威也是一样,我这才放心下来.
"茶要细细品才是",我娇嗔着说,"你们这样实在浪费了我的好茶".
他二人尴尬的笑.我不等他们说话,抢先开口.
"离莲再为公子抚琴一曲,还望公子赐教".我站起来,对着他们盈盈一礼.
苏沫帮我把琴拿过来,我选在一个离他们比较远的桌上放着.然后坐下抚琴.一曲霸王别姬我弹得心不在焉,有意无意的总往他二人看去.王实却误以为我是对他眉目传情,心花怒放的回应着我的目光.那高威也以为我跟他主子在调情,不由得偏过头去,不看我们.
我心里愈发着急了.茶里放了东方影韵给我的无色无味银针验不出来的迷药,不是说药性很烈么!怎么这么久还没反应!
突然高威转过头来瞪着我,我心中一惊,手抖了一下,琴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王实正用力的搓着额头,不解的看我,然后就瘫软下来.
我连忙稳下心神,害怕外面的人凭着琴声听出有诈,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弹下去.高威缓缓的站起来,竟还从腰间拔出刀一步一顿的朝我走过来.
一步,两步,三步......呜,怎么还不倒下去!
眼看着他就要靠近我,我慌张的不知如何是好,手下还是不停的弹奏.
高威突然腿脚一软,跪在了地上,用刀支撑着身体,不一会,还是重重的倒了下去.
我长长的嘘了口气.放下心来,把曲子提前却很完美的结束了.苏沫和易纯两个侍女吓得目瞪口呆,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很显然事先东方影韵并没有告诉她们真相.
我不忍心看他们留在这里被抓,"你们快走,往后面走,被人发现你们就说是路过这里".
"那小姐你呢?"她门中间胆子比较大的苏沫开口问我,"你不跟我们一起走?"
"我稍后就去,我速度比你们快".我厉声说,"快走,外面随时会有人发现!"
"那小姐你保重".苏沫拉着易纯对我行礼然后匆匆离开.
我是要砍下王实的人头的,不忍心她们看到这种血腥的场面.我走到王实的身边,拔出他腰间的配刀.颤抖着举起.
对不起,对不起,虽然我跟你无缘无仇,可是为了救我娘,只好牺牲你了.你走好,以后千万别缠着我.
我闭着眼睛用力砍了下去,一股温热粘稠的液体溅到我脸上.我睁开眼睛,王实的人头已经落地,滚在地上满脸是血,身子还依然呈坐着的姿势,血染红了他的衣裳.
"啊"我用力捂着嘴巴,跌坐在地上,压抑着拼命尖叫的冲动.我居然真的杀人了,杀了一个跟我毫不相干的人.算起来我跟东方影韵也没什么区别.
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我好害怕,比东方影韵用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以为我就要死了的时候还要害怕.心底一股无助的情绪如海潮般迎面扑来,把我完全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