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的思绪转移了,他想到了一个全国乃至全世界都在讨论的话题——国民素质。是啊,国人的素质确实很低,红强也曾想过这个问题,认真思考之后,他得出了一个自认为合理的结论:国人素质的地下,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彼此间关系太好的缘故。很多场合下的粗言粗语都是在两者或者几者关系好的人身上发生的,就像刚才虎子的那句话,倘若我与他关系不好,或是互不相识的两者之间,他是根本不可能说出口的,只有在关系好的人群中,粗言粗语才会横行。他们全以玩笑之类的言词说出口……唉!管他呢,扯那么远干啥?还是研究我的城墙,测测我的沙流量吧。
第十三章--重游沙窝
“你说这沙丘移动到底有多快呢?”红强吃力地爬上沙顶,坐了,喘着粗气问道。虎子也费劲地爬上沙顶,一屁股坐了说:“谁知道呢,很小的时候就这堆沙,现在还是,根本不见啥变化。”
“你看。”红强指着远处的沙山说:“站高了往远处看,确实是树把沙给围住了,看样子沙是真给围死了呀!”
虎子咧咧嘴说:“谁说不是呢,‘关管井圧田’政策实行了多少年了,年年都治沙,它就是跑得有兔子快,现如今也是只蜗牛了,不!是死蜗牛!”
红强一听呵呵乐了,笑一阵儿说:“那照你这说法,民勤不早成绿洲了?咋到现在,还治理不了呢?”
“嗨!政策落不到实处呀!”虎子叹口气说:“民勤是啥?沙海呀,那阵式,单凭这么个治理法,能有效?再者说了,民勤可缺水呢,缺大了,前些年不是说把上游的水都往民勤调吗?中央花了大力气,要不,民勤一完蛋,咱北京可就保不住啦!北京要是完了,你说,中央去哪儿?中央可咋办哩?”红强只是听着,却也不接话。凉州人的这股子谝劲,可真是没办法,骨子里就有呢。
见红强不开口,虎子又接了话:“不过多少还是有些效果的,政策是好政策,就是人太坏,不依好呀。你说就那么棵树苗,你也划,他也刻的,能活?屁啊!怕还没渴死,到叫人先给折磨死了……不过说归说,效果总还是有的,又植树,又打草帘子的,咋能没效果哩。我见过报道,凉州台上讲得纪录片,真是有效果的……”
红强笑一阵儿,住了说:“你不是说树没被渴死,到叫人给折磨死了吗,树都死了,还有啥效果?”
虎子一听,愣了,忙又瞪眼嚷道:“瞧你说的,他人再不依好,能全刻死?全划死?也就那么几棵而已,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嘛。”
话一闭口,红强虎子都笑了,笑了好一阵子,红强才收了笑,一副严肃地架势说:“虎子,我倒有个办法,能治沙,我觉得效果肯定好呢,可惜没试过,没政策。”虎子两眼瞪了好久,半信半疑地问:“啥办法?说来听听,咋还与政策扯上关系了?”
红强嘻嘻笑了说:“植树!大树移栽!”没等虎子问清楚,红强就自己开口了:“你想呀,植树造林,固然缺水,但大树移栽可不一样了。植树,咱们就植死树,造林,咱们就造死树林。”
虎子越听越糊涂了,红强见虎子表情木讷,一拍腿说:“咋?还想不来?小树苗栽了没水浇,不还得死?就算浇活了,哪一年缺水严重了,不照样死了。但咱们索性搞大树移栽,死了让它死去,只要成片的栽了大树,就算是死树林,我想它照样也能挡住风沙,你看咋样?”
这下虎子算是听明白了,但表情依旧是木讷,“哎呀,死树,死树林,大树移栽……”虎子一个劲地小声咕叨着。
红强一看可急了:“咋?不成?就是缺政策呀!政策让植树,却不让植大树,成不成你倒是表个态呀!”
“不成,咋能成哩?”
“咋不成?”红强疑惑地问。
“你想呀,整个民勤县就被腾格里沙漠和巴丹吉林沙漠包围着,就这两个大沙漠,你要栽植多少大树呀?大树有这么多吗?你以为就咱长城这几个窝窝儿?再说了,那大树移栽成本咋算?经济投入那么高,临完了就栽那么一堆死树?嘿嘿……”
红强拧了眉问道:“咋不成呢?那整个大小兴安岭,还缺这几棵树秧?把大小兴安岭的树用上,再去那地儿搞植树,问题不就解决了?那地方栽几棵树苗,总比在民勤成活率高吧。再就是成本问题,那可是关系到北京存亡的问题呀,就算投入再大,有成效,就得搞!”
“奥,那大小兴安岭是你想砍就能砍的?”虎子瞪了眼说:“那国家能允许?”
红强咧咧嘴说:“所以说嘛,没政策呀!”
虎子也呵呵笑着说:“照你那样想,要不计成本的话,干脆用水泥裹起来算了,建一个全国……不,全世界最大的水泥城,搞旅游,那效益岂不是更好?!”
一阵阵笑声在沙窝里回荡……
夜很深,红强却醒了,他觉得很渴。白天在沙窝里跑了一天,把体内的水分都给消耗光了,缺水了,口很干,红强只想喝水。
起了身,却也没开水,以前住的时候,红强是用热水器热水的,可那是往常,如今再来,却成了临时住所,自然,红强也就没有热开水。算啦,喝口凉水吧,热的没有,凉的也解渴呢,肚子牢,不碍事。
水很凉,喝起来解渴,也很爽口。凉意从嗓门眼一下冲进了肠胃,似乎还有一股往上冲,冲进了脑子,人一下就清醒了。一口气吞了,红强觉得很舒畅,上了床,却又失去了睡意。
明天就要去沙漠公园了,沙漠中的公园,确实挺有创意的。实习了五个月,却也没有去过一次,听倒是听过,也不知里面究竟是啥样子。植物肯定是有的,而且定然是绿的,沙漠——公园,真有意思,红强不禁咧嘴笑了。嗯,应该和沙漠中的绿洲差不多吧,性质应该是一样的,怪,真是怪!自然界的怪像真是太多了,沙漠中总会有绿洲,而这绿洲,总不见消失,也不见扩大,二者之间就这样对立着,而这沙漠公园,也只是一片绿意。人呐,小面积的绿化总能搞得井井有条,但成片的治理,却总也不见成效,真是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