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卡尔爵士玩腻了这名美女,包括那些权贵们也玩腻了,于是他全毫不留情地将她又重新踢回了曲牌楼。而此时的她,青春已过,并且很多权贵都玩过,所以身价大跌,所以日子过得十分艰难,但是卡尔爵士却视若无睹。甚至当她求上门时,他却令人将她赶了出去。后来这名美女才知道上了当,于是在卡尔爵士的府门外的大树上结绳自尽了。
这件事情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可是卡尔爵士却一点事情没有,该吃的吃,该玩的玩,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但即使如此,那些青楼女子仍然对他留恋不已,也许是因为他有一定的地位,也许是因为他的确长得很英俊,但是最根本的就在于他懂女人的心,他知道如何去取悦她们,去欺骗她们。
也许有人会说,为什么那些女子那样傻,明知他害死了一个痴情女子,却还要相信他?
如果真有人这样问的话,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个大傻瓜,因为青楼女子处在社会的最低层,她们经历过人生最凄惨的事情,并且经历过无数的男人,所以她们远远比一般的女人都聪明,甚至可以说要狡猾,也比一般女人更会对付男人,所以说她们是傻瓜的人自己就是一个大傻瓜。
她们之所有以相信、迷恋卡尔爵士,是因为卡尔爵士比她们更狡猾,更有办法对付她们,所以才能让她们死心塌地。就像人在渴了的时候,如果你给他一杯毒药,他会毫不犹豫地喝下去。卡尔爵士就是那个会让人渴的人,然后便会将早已准备好的毒药端到你的面前,让你一口把它喝完,至到死都不会埋怨他。
卡尔爵士坐在那里,轻轻地晃着一条脚,仿佛这是一场宴会,他只不过是一个宾客。而奇怪的是,没有人认为他这样做不合适,他的每一个言行都似乎很有道理,不会让人感到有任何的不觅。
南庆王道:“卡尔,现在夕颜已经回京城了,而且已经说通了皇上,可能这次会宽大处理,你看什么办?”他跟卡尔之间从来不转弯抹解,有什么事就是什么事,即使要去强迫良家妇女,他们照样直言不讳。
文妃在一旁滴溜溜地转着两只点漆般的眼睛,只见卡尔爵士稍稍欠了欠身,然后道:“这件事情,我觉得不太好办,因为皇上本身就对夕颜皇子有好感,即使夕颜皇子不去游说,他照样会想办法对夕颜皇子宽大处理的。”
卡尔就是卡尔,说起话来干净得不能再干净了,并且也正确得不能再正确。之前勃沙、霍大学士和元太尉等人都说过一些很有道理的话,但是一个最根本的东西却没有说出来,而这个最根本的就是卡尔爵士刚才所说的事情——皇上本身就想对夕颜皇子宽大处理,即使夕颜不游说,照样会如此。
卡尔的话说完之后,勃沙才暗自一惊,收起了先前的小视之心。刚才他还把这个家伙当做是个不学无术的登徒浪子,可是仅凭这一句话,他就可以断定此人的才干绝不在自己之下。一个人能从纷纷扰扰的事情表象之中,一眼看到最里面的东西,那么这样的人绝不简单。
南庆王跟卡尔爵士之间关系极好,像他们这种吃喝嫖赌俱全的骚人,基本没有任何个人忌讳,说话自然更是如此。只听南庆王道:“照你的意思,我们想整夕颜是不可能的了?”
卡尔爵士道:“要搞倒夕颜,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很困难。说白了,要搞倒夕颜,就要先搞定皇上,就这么简单。如果没有办法搞定皇上,就是现在把夕颜搞倒了,但是日后皇上要把他扶起,照样就扶起来了,也就一句话,一道圣旨的事情,难道你们谁敢抗旨?”
文妃听得张大了嘴巴,她没想到二人说话如此直接,简直跟街上的泼皮无赖差不多,但是却让人听得很爽,因为这本来就是她心里想说的话。自进宫以来,她首先第一件事就是学怎么站,然后学怎么走路,再学什么说话。这些年下来,她的一言一行都是按照流传了几千年的规矩去做的,从来没有一点逾越,更别说像卡尔爵士现在这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即便是她现在要掰倒夕颜,但是在言语上仍然有点避讳直接说出来,就是要说也必须先转一个弯,用比较含蓄的方法表达出来。
卡尔爵士突然嘻嘻一笑道:“我是不敢抗旨的,如果你们现在要我抗旨行事,那就是要我的脑袋搬家,我肯定不干。”
如果是其他的合谋者如此说话,只怕对方早就恼羞成怒了,甚至还有可能杀人灭口。但是南庆王是了解卡尔爵士,知道这小子在胡乱说话,于是笑道:“抗旨的事情,不但你不敢做,本王也不敢做啊,不仅如此,在座的没有一个敢做。可是卡尔,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找你来,不然找你来有屁用啊。”
卡尔爵士把头一歪,随手拿起茶几上的茶喝了一口,赞道:“好香的茶,到底是娘娘的茶,比别处的都要香些。”说完冲着文妃眨了眨眼,然后又像没事儿人一样,回过头对南庆王道:“找我有什么用,我不过是个小小的爵士,放在大街上还像个人样,可是在这皇宫大院里,连个屁都算不上。你看现在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比我地位高,势力强,我啊就是一只小小鸟,别飞得过头了,被人一箭给射下来了。”
卡尔爵士的这番放肆言谈,引起了文妃的极大关注。好多年了,她从来没有听见有人这样说话,这简直像做梦一样,就跟刚才第一眼看到卡尔爵士一样,这个像是从梦中走出来的人现在又在说着梦中的话,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勃沙则一直在一旁站着,板着脸一句话不说。其实他很想喝斥卡尔爵士几句,让他在娘娘面前说话不得如此放肆,可是他却并没有这样做。一来是因为卡尔爵士是南庆王的人,现在南庆王就在跟前,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虽然现在这条狗张扬得一点都不像狗,但他毕竟还是南庆王的人。
而南庆王自己都没有说什么,他当着南庆王的面教训卡尔爵士一顿算什么事?另一方面,他也觉得很稀奇,一个花花王爷,再加一个名满京城的摧花爵士,两个人凑在一起,说话又是如此的放纵,的确让人感觉到匪夷所思,更重要的是,那个看似不学无术的家伙,其实每一句话之中都包含着深意,只有细细的品味,才能明白其中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