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没有睡啊!阿娜尔心里抱怨着,只得顺水推舟:“是……是啊,是没睡好。我还没选定呢,我现在就去四处走走!”一想到昨晚的事情,阿娜尔就根本没有心思去考虑和亲和比武失败的事情了,可是她的父王又哪里知道她昨晚所目睹的一切?
阿娜尔急急行了礼,便匆忙离开了。
“这孩子……”教皇看着阿娜尔跑开的背影,只得微笑着叹息。
叶儿对周围的环境很熟悉,很快便带着雪洢来到了凤翥郡。
这里还是一如既往地热闹着,却在一瞬间让雪洢感到有些恍惚,仿佛自己已经离开了很久——亦或是,她根本就不曾真正留意过这个她从小到大就一直没有离开过的地方。
陈情过景今犹在,只是旧时已往然。
“哈!过了这么久,你可终于出现了,叫老子好找!”正当雪洢出神时,一个粗鲁的声音蓦然闯入了她的耳朵。很熟悉的声音。
刘公子!那个曾经在锦梦云栏企图冒犯她的那个恶少!
依然记得当时的情景——恶人怀中的挣扎、今姨那令她作呕媚笑和无尽的辱骂毒打……过往的一切回忆,如同潮水般朝她袭来,转瞬间将她淹没——那是永远永远、永远都令她无法忘记的!仇恨也好,屈辱也好,所有的一切她都不会忘记的,永远不会。
——包括那袭白衣。
忽然间觉得心很痛。想到他当时救她的情景,想到那个破庙里他对她温暖的笑……可是她却伤害了他,那个她最爱的人。
一瞬间,她感到窒息。
“臭娘儿们!当初你那一巴掌,老子可是记着呢!今天休想从老子眼皮子底下跑掉,让你瞧瞧老子的厉害!”刘公子拦在路中央,几个彪形大汉气势汹汹地站在他身后,引来了路人的围观和纷纷的议论,不一会儿便将本就不宽阔的街道围得水泄不通。
此情此景,如此熟悉。
“呵……对付像我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竟用得着这么多强壮的大男人!我真是受宠若惊啊,想不到当初我那一巴掌竟将刘公子你吓成这般模样,那小女子还真是对不住您的‘厚爱’了。”雪洢面带讥诮,冷冷开口道。
刘公子听说,随即勃然大怒:“你……你竟然敢这样跟老子说话!别以为一个‘对不住’就能了事,小心老子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雪洢唇边的冷笑更加浓烈了:“哦?不过无论今天我做什么你都不会放过我的吧?那我又有什么好怕的?你又何必找这么多人来,难不成堂堂刘公子竟无能到这种地步?”
这回刘公子并未发怒,反而露出了一抹令人厌恶的淫笑:“我怎么舍得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你呢?只要你跟本少爷好好认个错,从了我,我又怎么会为难你呢?”
笑容消失了,雪洢目光冰冷起来:“我会——杀了你的。”
“哦?啊哈哈哈哈……”刘公子听罢,放声大笑起来,“各位街坊,我没听错吧?她竟然说她会杀了我!这真是我从小到大听过的最最好笑的笑话了!来人呐,给我把林小姐带回府中的地牢里,我要和林小姐……好好叙叙旧。”
地牢里黑暗极了,连空气都散发着腐朽的味道。按理说,私设地牢理当论斩,但刘家的地牢规模实在是大得可怕,长长的走廊两侧分布着大大小小无数的牢房,不时传出被囚禁之人撕心裂肺的哭号之声。冰冷阴湿的地面上,则是暗红色陈旧的斑斑血渍,恍若人间地狱。
雪洢并没有反抗,她也知道自己并没有反抗的能力,只是目光依旧凛冽。几个家仆将她固定在十字型的刑架上,粗绳将纤细的腕子绑的极紧,仿佛生怕她逃脱一般。
刘公子坐在对面的红木雕花椅上,翘起了二郎腿,看着眼前雪洢满意地笑了起来,像是在欣赏一件完美无瑕的艺术品一般:“怎么样,我的美人儿?你就别反抗了,免受皮肉之苦。”
“你容我反抗了么?我反抗得了么?不管怎样,我不都是被你绑在这儿了么?”雪洢狠狠瞪了刘公子一眼,冷冷反驳。
“还敢嘴硬!”刘公子愤然上前,揪起雪洢的前襟狠狠撕下了一大块水绿色的布料,露出了白色的里衫,“小心老子挑断你的脚筋,废了你,让你永远都离不开刘府!”
一旁的家丁听说,很知趣儿地递过一把银晃晃的匕首。
“不要!不许你伤害我姐姐!”叶儿被绑在一旁的旧木椅上,双腿不停地踢打着。
“闭嘴!乳臭未干的臭丫头。”刘公子走到叶儿身前大声呵斥,却看到了她脸上的伤疤。
那是一条很长很长的伤疤,从孩子左额的额角笔直延伸到右颊颊边,贯穿了整张面容,似乎将其撕扯成了两半,使原本稚嫩的小脸染上了几分狰狞。
“哦不不不,真是失礼了,应该叫你丑丫头。”刘公子拍了拍叶儿的脸,转身大笑起来。
叶儿扁扁嘴,“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真是烦死了!”刘公子不耐烦地吼着,继而走到了雪洢身前。
“放了她!”雪洢冷冷说着,仿佛是在下达命令一般,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坚决。
“好啊,我放了她——来人!把这个小丫头赶出去!”刘公子很干脆地吩咐着,回头笑了起来,“那么,你必须做我的小妾,否则我就挑断你的脚筋!”
“做梦!”雪洢狠狠朝刘公子脸上啐了一口,斩钉截铁地回绝。
刘公子并没有生气,只是拭去脸上的口水道:“来人,给我把她的脚筋——挑,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