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阳讪讪地笑着:“没……没有!”
“知道什么是通灵吧!还有一种通灵是‘灵犀在心’也就是心心相通,现在我完全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在想通灵大师也没什么嘛!无非是黄表纸、桃木剑,这些东西你都用了,根本不管用?”
李冬阳愕然,惊讶地盯着他,点头如捣蒜。原来他什么都知道,急忙说:“我相信了,请原谅弟子无知。大师,您请自便。”
萧枕元拿出铃铛,晃了一晃,声音刺耳,震得李冬阳耳膜嗡嗡直响。
“你若是害怕,在这里待着,我上二楼浴室跟她谈谈。”
李冬阳点点头,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方法了。
萧枕元晃荡着铃铛,一步一撒钱地上了楼,嘴里说着:“人鬼殊途,各安天命,勿扰活人,速速离去……”声音渐小,萧枕元上了二楼。
李冬阳的心“怦怦”直跳,纵然在这烈日当头晴空万里的午后,他还是能感觉到异样的寒冷。
楼上的萧枕元还在念着偈语,铃铛还在响着。良久,突然那铃铛响声缭乱急促,“哐当当”的好像掉在了地上,与此同时,萧枕元发出一声惨叫……
李冬阳两步蹿上了二楼,浴室在前方不远处,李冬阳愣在原地。
萧枕元躺在浴室门口,仿佛被什么力量正在往里狠劲地拽着,他嘴里艰难地呼救:“救命……”
李冬阳不敢上前,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什么东西拽进浴室,毫无章法。
萧枕元在里面,挣扎的声音不绝于耳。
李冬阳赶过去能有什么办法?或者,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可他还是壮着胆子跑了过去。然后,他一下蒙了!
浴室里没有人!
李冬阳浑身发冷,他想到了一句成语——白日见鬼。
这个成语来形容李冬阳面对的情况再合适不过了。
浴室里,空无一人,方才那挣扎声也在他进来的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冬阳扫视一圈,发现水龙头滴答流水。李冬阳想要去关闭水龙头,刚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他想起了上次那个骇人的夜晚,犹有余悸。
“轰”的一声惊雷,吓得愣神中的李冬阳一个激灵。
夏日的天气像孩子阴晴不定的脸,说变就变。那么一瞬间,风起云涌,电闪雷鸣,大雨顷刻之间沟满壕平。
别墅里突然暗了下来,李冬阳不敢待下去。他顾不上去找那失踪的萧大师。李冬阳急忙跑下楼,这屋子着实在不能再待下去了,必须要卖掉,必须卖掉!
李冬阳下了楼梯,他一下停下了脚步。李冬阳看到了萧大师,他在大厅,他被吊着大厅的吊灯上,努力挣扎着,看样子要断气了,喉咙里发出沙哑柔弱的声音:“救……我……救……我……”
李冬阳箭步冲过去,搬来凳子,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萧大师救下来。捶背揉胸,弄了好半天,萧大师才长出一口气,脸色渐渐缓和。
李冬阳急切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萧大师诡谲地一笑:“李冬阳,咱们又见面了。”
李冬阳闻听,头皮一下子炸了!
那是女人的声音,是他熟悉的女人的声音。
“咔嚓……”
惊雷震天,大雨滂沱!
萧大师还在笑着,笑容可掬,丝毫没有加害于他的意思,笑容中带着三分怨怼,七分调皮。在李冬阳看来那是世界上最可怕最邪恶最残忍的笑容,他如同一只将死之鼠,被野猫玩弄于掌股之间。人家要他死,随时随地都可以要了他的命。可是,她偏偏不那么做,偏偏一步步一点点折磨他,仿佛在和故事开着叫做惊悚的玩笑。
李冬阳大叫一声,拔腿就跑。
李冬阳是名医生,见惯生死,他的工作是救死扶伤,是跟死神打交道,几年的临床工作,使他看到了生命的脆弱,他比普通人更能理解生命的可贵。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所以,李冬阳回过神儿来,拼命地跑,发疯似的逃。
出了别墅,他才发现天比他想象的还要黑,大雨比他现象的还要急。
李冬阳顾不得脚下的高低起伏,就是个跑,就是个逃。
李冬阳哭都找不到调,人若倒霉雨天遭雷劈,李冬阳真怕被雷劈,他哭着在雨中奔跑,慌乱中连眼镜都跑丢了,视线变得模糊。前面有光,他像黑夜中见光飞扑灯火的昆虫,他不顾一起地跑过去。
事实证明有光的地方,未必光明。
李冬阳拼命地朝着灯光处跑着,那灯火居然在移动,很快,由远及近,是两盏灯,带着诡异的光晕,很亮。等李冬阳看清时,已然来不及。
紧急刹车声,尖锐刺耳……
李冬阳像被吸干了血的皮囊,撞飞出去,摔在公路旁的草丛里,眼前一黑,人事不省!在意识完全失去之前,他看到路被有很多若有若无的人影,神情麻木地走在大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