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夜班吧!找我干吗?”
李冬阳说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我一般习惯听好消息。”
李冬阳苦笑着:“好消息是我还活着。”
“那坏消息呢?”
“我活不多久了。”
赵老三表情肃穆,目光露出羡慕之意:“2012还没来到你就挂了,享福去吧你!”
李冬阳沉重地点点头:“我要对你说……”
“说啥?”
他缓缓地伸出两根手指:“两个字。”
“哪两个字?”
“陈玉竹。”
“好像是三个?”
“看来你还识数。”
赵老三一脸严肃:“你到底有什么事,痛快说?我还得开会去呢!你不说我可送客了!”
要说什么?李冬阳也不清楚,为什么大清早地来人家单位,他的心很乱,像夜空的星星。
“你快说,我请你吃饭还不行吗?”赵老三嘟囔着说,“这什么他妈世道,你有事求我,我还得请你吃饭。”
李冬阳忙说:“我花钱。”
李冬阳把昨晚的事情跟他讲了一遍,又拿出了卫星定位信号跟踪的证据。赵家三郎笑不出来了,他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赵老三拿出电话,李冬阳问他干吗?他说要给西门吹灯、胡晓来打电话,要他们一起来。李冬阳阻止了,人家都在忙!他说:“已经到了生死关头,忙个毛啊还!”声音很大,弄得吃早餐的食客纷纷投过诧异的目光。他对众人怒道:“都吃你们的饭,瞅啥呀!没见过要死的人吗?”
不明就里的食客们,赶紧吃了两口,匆匆离开。店老板头眉宇间紧锁着一抹无耐。这话够狠,字里行间里带着极大的威胁。
十五分钟后,西门吹灯和胡晓来陆续到达。
感动常在,危急关头,有朋友总是会赢。这让李冬阳无数次无语,又让他无数次感动。他们之间的感情很复杂,难用言语来表达。
西门吹灯问:“到底什么事,粥都喝完了,快点说,我还忙着泡妞去呢!”
胡晓来一言不发,吃了碗豆腐脑,拿出英语词典,嘟嘟囔囔。
赵家三郎清清喉咙正色说:“我告诉你们一件很沉重的事,事情是这么回事……”他娓娓道来,讲述一遍。讲得绘声绘色,尤其善于用比喻夸张的手法,把本来毫不起眼的小事夸大成惊天动地的大事,关键处又添油加醋,好像李冬阳被置之绝地,必死无疑。
是啊!也不怪他,还能活多久,李冬阳也不知道。
西门吹灯和胡晓华听完他的讲述,沉默一会儿,两人对望一眼,西门吹灯说:“你可拉倒吧!你编故事呢?”
胡晓来扑哧一笑,置之不理,继续背单词。
赵家三郎怒了,抢过胡晓来手中的词典,摔得山响:“你嘟囔个what?不考古准备考研了怎么地?能不能严肃点,Areyouok?”
胡晓来一点头,低声说:“YesIdo。Ok……ok……”
赵老三眼一横,西门吹灯也老实了,收起了刚拿出的手机、洗耳恭听,听他的高见。
良久,赵老三抽完烟,严肃地说:“不是开玩笑,事情比你们想象的要严重。李冬阳,我们的好朋友,碰到那啥了,要挂了!将要不久于世。把你俩找来,是咱们三个研究研究他的后世怎么办,比如追悼会在哪里开,邀请谁来参加等等……”
西门吹灯说:“这事好办!找个酒店定几桌,咱们三个出钱垫上,收上来的礼金平分,然后每人出资礼金的十分之一,买点儿纸……等他一周年时候再烧。”
李冬阳真想揍他们,这是干吗?他还没死呢!居然打起他发财的主意了。还他妈死了一周年再给烧纸。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欺负人也没有这么过分的!
李冬阳刚要发作,一直沉默的胡晓来突然说:“你们干吗?”
胡晓来不说则已,一说必定惊人,洞察事物,一针见血。
胡晓来沉声说:“既然朋友有难,理应出手相助。你们这是干吗?人家李冬阳还活着呢!”胡晓来对李冬阳同情般地点点头,又说,“等死了再说这事也不迟啊!”
晴天霹雳!太刺激了!
李冬阳压住了内心的火,说:“如果我真死了,也会回来找你们。”
赵家三郎正色说:“开个玩笑,别在意。我觉得不必那么沉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人家还未发动进攻,你就提心吊胆,长此以往,不等人家动手,你自己先忧郁致死。”
李冬阳想想,他说的也有道理。
“书归正传,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跟他们开会纯属扯淡,不会商量出个好结果,出了一堆馊主意。最让李冬阳无语的是西门吹灯居然说要他跟陈玉竹妥协,或能达成情侣就更好了。赵老三说得累了,光顾着吃饭了。胡晓来的主意是要他辞职回家。他的主意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吃饱喝足的赵老三拍拍李冬阳肩膀,说:“我吃饱了,付钱。走,咱们找个喝茶的地方,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