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说你安顿了玉珠的亲眷？那你可知玉珠自小父母双亡，她跟着叔叔婶婶裹着不如猪狗一般的生活，到了年纪他们又把她卖进宫里，克扣她的银钱。那是禽兽不如的一群家伙，你居然还给了他们好处？”
“叶青钰，你虚伪又狂妄自大，我早该明白的。”
颜青梧一连串的反问让叶青钰彻底慌了神。
他无从反驳，奈何颜青梧又合上了眼不再理会他。
他只能讪讪地离去。
夜里不知何时下起了雪。
清晨颜青梧打开门时，常渊正站在院子中，肩头上落了一层雪。
“国师来此处，有何贵干？”
“怎么不叫……师父了？青梧，为师……”
“国师怕是忘了，你我师徒之情早已恩断义绝，这话是您亲口说的，也是在这个院子。如今我的师傅是无妄真人。”
那日颜青梧挑满了水，瘫倒在水缸旁。
无妄真人前来问她，觉得他这观中如何，若是长居于此她是否愿意。
原来是无妄真人知晓自己大限将近，他希望颜青梧以后替他看护道观。
她答应了，无妄真人便收她为徒。
常渊感到意外。
“他不过是个山野村夫，你跟着他能学到什么？”
颜青梧笑了笑，垂下眼。
“确实没学到什么，只学到了如何一夜之间挑满十六缸水的本事罢了。”
常渊此前已经从叶青钰那里了解到了此事，只是再听颜青梧此刻如此地云淡风轻地提起，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背在身后的一双手攥得发紧。
听说颜青梧死而复生又回来了，他几乎是一瞬就确定了原来朗月生下的是自己的孩子。
用肉身祭了天问剑还能涅槃归来的，只能和朗月一样是那位的后人。
只是命运弄人，从前发生了许多难以拨乱反正的错事，常渊知道，有些伤害是无法弥补的。
况且颜青梧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她的脾性他最清楚。
已经亲眼确认了她的归来，常渊便打算离去，却被颜青梧叫住。
“我要见姜若雪。”
再次走进这间地牢，颜青梧满是回忆。
那时她前来寻玉珠时的每一步，都是焦心与害怕。
她永远不能忘记，当看见玉珠那张毫无生机的脸时，她如坠冰窖，五脏六腑都绞在一起。
“被关在这的滋味，怎么样？”
姜若雪原本所在角落里，听到熟悉的声音，她像见了鬼一样地杏目圆睁。
“谁？是谁在装神弄鬼？”
她手脚并用地爬过来，看清颜青梧的那张脸，她忽地笑了起来。
“我听说了，你又活了，你又活了。”
“你的命怎么那么好？好的让我嫉妒！死都死了居然还能活？真可笑。”
“他们都对你好，可那又怎样？你护不住他们。你伤心难过我就开心。所以玉珠就得死！你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的吧。”
颜青梧的视线落在旁边的那件牢房。
彼时，玉珠就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不用嫉妒，你也快了。”
“快死了。”
然而，颜青梧才刚刚离开不久，姜若雪便被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