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东宫,颜青梧身上才将将恢复了些暖意,身上的披风就被抽走。
“为若雪采药,你足足拖了五日才回来,竟还耽误了祈福!”
“颜青梧,身为圣女你可知罪!”
颜青梧打了个寒颤,她素来喜静所以身边就只留了玉珠一人伺候,玉珠不在便再没人知她冷暖。
“原来,殿下也是来问罪的。”
颜青梧搓了搓冻的僵硬的手。
“那殿下怎么不问一问我与那小道士是何关系,如何结识?”
颜青梧望着他的脸,希望能看出一丝变化。
就算叶青钰不记往日情分,仅仅把她当做是同僚,见她行动不便也会有一句关心的话吧?
然而,叶青钰却只是朝她伸出手,面上依旧淡淡的。
“我要的霜露草呢?”
大门敞开着,一阵风溜进来,吹在颜青梧未干的衣服上,冷意袭遍全身。
颜青梧瞬间清醒,于她而言不该有的期待都是在浪费生命。
“我要先见到玉珠。”
叶青钰收回手。
“青梧,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既然你不愿意拿出来,那就亲自把药熬好了给若雪端过去。”
他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又停下来。
“你若慢一刻钟,玉珠可就多一份危险。”
颜青梧忍无可忍,将手边的茶杯抛了过去。
空茶杯砸在叶青钰的背上,他只是顿了顿脚步就头也不回地出了院子。
颜青梧知道姜若雪没病,自然不会给她用霜露草这等稀缺的药材。
她干脆丢了太医的方子炖了一碗苦水端过去。
姜若雪正裹着裘皮大氅坐在窗边看雪,手里握着暖炉。
整个人都透着红晕哪里像是个病人,反而她这个伺候人的才是个将死之人。
“呦,这不是咱们大夏的圣女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我听说今日的祈福游街可是比往年热闹多了,有打架的,有死人的,还有当众逃跑的?”
“我还听说,圣女是与太子殿下同乘一匹马回来的,圣女可真是好福气。”
姜若雪的语气渐渐地由嘲讽变成狠厉。
“颜青梧,这样的好日子你已经过了十几年了应当是足够了,同样是被丢掉的孩子我可比你惨多了,如今我终于找到了殿下,这好日子就该轮到我了。”
想起流亡时的风餐露宿,恶棍横行,姜若雪捏紧了手里的暖炉,生怕这来之不易的安稳转瞬即逝。
她受够了颠沛流离,所以她要将叶青钰身边的所有亲近之人都清理掉,她要成为叶青钰唯一的可信可依赖之人。
姜若雪勾了勾手。
“药呢?还不赶快递过来!”
见她不动,姜若雪一脚踹在颜青梧还未痊愈的小腿上。
颜青梧吃痛半跪了下去。
姜若雪得意地笑了起来。
“我可担不了圣女如此的大礼。”
她笑弯了腰,颜青梧猛地站起来就势按着姜若雪的脖子。
叶青钰来时,姜若雪已经被她按着灌了大半碗的苦水。
“你在做什么!”
叶青钰快步过来把她拉开。
“太子殿下看不出吗?我在给姜小姐喂药啊,这不是殿下方才吩咐的吗?”
姜若雪一边干呕一边指着颜青梧,但奈何她苦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缩在叶青钰怀里掉眼泪。
“殿下要我做的事我都已经完成了,玉珠呢?我要带玉珠回去。”
从进了这殿里,颜青梧就没有见到玉珠的身影,而此前叶青钰分明说要留玉珠在这伺候姜若雪。
她心里隐有不安。
难道叶青钰真会如此绝情?他分明知道玉珠对她有多重要!
“玉珠在哪?”
颜青梧等了半天,叶青钰竟然吩咐他的侍卫将她带去了府中的地牢内。
临走时,叶青钰说玉珠安然无恙,只是因为她对姜若雪不敬才把她关进了地牢。
但颜青梧完全不信,她心中分明感觉到了什么。
否则怎么会才到地牢入口她的眼泪就不自觉地落下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