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谋划深远,纵有疑云,也定能水落石出。”】
【“臣斗胆建议:加大对晋王府的监控强度,同时加强京城防卫,以备万全。”】
【“防是要防,但他若敢妄图兴风作浪。”】
【朱棣唇角挑起一抹冷然弧度,“朕就让他知道,他到底是在谁的地盘上翻云覆雨!”】
【正说着,外头传来一个微带犹疑的通报。】
【“陛下,属下再次查证,‘妙音班’疑似与江湖上的‘清风社’关系密切。”】
【“此外……这个组织或与建文残余有所牵连。”】
【话音未落,朱棣猛地定住。】
【他的目光凝在来人身上,下一秒,他带着不容置喙的权威步至大殿中央:】
【“妙音班、清风社、建文余孽……”】
【“一个残破王朝的败类,竟还有如此根深蒂固的残渣。”】
【“不错,不错……朕倒是该亲自瞧上一瞧!”】
【郑和的眼皮轻微跳动了一下,看向朱棣开口:“陛下是否准备……”】
【朱棣果断抬手制止,语气中更添一分森然,“不用多言!将那花旦带到慎刑司——亲自审!”】
【这句话如惊雷炸在殿宇中。】
【郑和迟疑了一瞬,他也隐隐猜测到朱棣此举背后隐藏更广的谋算。】
【但细思之下又不得不佩服其谨慎细密的用心。】
【夜已深,慎刑司的阴暗石室中,寒气透骨,那小花旦被五花大绑地带了进来。】
【朱棣立在角落,冷冷注视着这女孩。】
【“听闻你出自‘妙音班’,为逃命背后却牵扯了太多事端。”】
【他的声音如檐角坠冰,“你可知,谎话说得多了,可要自食恶果。”】
【花旦轻咬朱唇,沉默不语。她眼神的叛逆中甚至多了一分挑衅。】
【“舌头硬?”朱棣笑了,笑意阴寒,“锦衣卫的手段,想必你也不是不清楚。来人——”】
【不等下一句嘱咐,女孩终于开口,语调清亮却带一丝沙哑:】
【“陛下若只想听建文的余孽之事,不妨尝试与民语而非刑求。”】
【“我若是要死,早在舞台上自毁性命,不是吗?”】
【这番话让朱棣眉尖一挑,不怒反笑,“果真是个伶牙俐齿的玩意儿。有骨气。”】
【女孩无言,只是冷静地迎着朱棣的目光,笃定的神态中。】
【仿佛有难以掩盖的秘密在眼底翻腾。朱棣眯起眼睛,语气陡然一转,幽冷得让人毛骨悚然:】
【“那么说吧,你可知,清风社真正背后是谁?”】
【一瞬的静默,女孩终于平静地抬起头。】
【“清风社……不过是个幌子,藏得深的,甚至连你们京城都不曾知。”】
【言毕,她的声线猛然一压。】
【“你追查的事越多,将发现未必是建文遗毒,而是一股更大的暗流。”】
【朱棣闻言,不发一语,只用更深的目光锁定着她——如猎鹰终于扑向它的猎物。】
【而烛火摇曳中,她身体的颤抖却只有自己知晓。】
……
与此同时。
现实中。
朱棣的手几乎已经麻木。
他死死盯着眼前的叛军。
“再往前一步,你们就自己尝尝你们血脉的味道!”
朱棣的嗓音已经嘶哑,却依旧带着令人胆寒的威势。
他睥睨着叛军,脸上溅满的血迹让他的冷笑平添几分煞气。
“就凭你们这些破布烂袍杂碎,也配指着本王说话?”
朱棣冷冷扫过他们,眼中没有一丝畏惧。
事实上,他的每一块肌肉都酸疼不已,刀握得越来越沉。
叛军中有几人被他的气势震慑住,互相对视了一眼,脚步不由得顿了顿。
气氛在这瞬间变得诡异至极,仿佛一张拉满的弓弦,稍不留神就会彻底崩断。
但朱棣咬着牙没有松开这个机会。
他微微偏过头,对李浩低声道:“撑住,等机会。”
“机会?”李浩满脸是血,苦笑了一声,“王爷,这特么还有机会?”
朱棣冷冷扫了他一眼,“你都能喘气瞎说话了,还有什么不能有。”
“哈,行吧。”李浩摸了把脸上的血迹,咧嘴一笑,“反正王爷您说啥我听啥,这命早就是您的了。”
就在这时,。
远处,旌旗招展,一支威风凛凛的军队正以迅雷之势逼近,杀声震天刺破叛军的耳膜。
那队人马带着势不可挡的碾压之势。
正前方领军的将士全身披甲,劲弓开满,箭矢破空而出,叛军阵后立时一片惨叫哀嚎。
他一挑眉,啧啧咂道:“王爷,这来的是咱的援军了啊!瞧这出枪的架势,没跑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挥刀逼退身前一名叛军,随后咧嘴笑道,“果然,苍天不负我们兄弟,咱还有活路!”
朱棣冷着脸没吭声,眼中却渐渐染上一抹复杂的神色。
他并未放松,反倒更加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刀,低声喃喃着:“这小子能来援,这世道……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正说着,沐晟已然杀到近前。他一枪刺穿最后一名挡路的叛军,挑起半截残躯狠狠扔在一旁,满身鲜血的他虎步上前,朗声喊道:“蜀王爷可还安好?”
朱棣冷眼盯着他,面色微沉,但却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你倒是好本事。这十万火急的功夫,来得还真是及时。”
沐晟一愣,随即朗声哈哈大笑,这笑声竟似丝毫不将眼前狼藉与血腥的战场放在心上。
他迈步逼近几步,看了一眼朱棣,却并未因对方满身灰血而有半分退意,而是眼神炽热地抱拳说道:“沐晟恭迎蜀王,本该早些来救援,奈何路途受阻,今才得以恭候王爷大驾,还望恕罪。”
朱棣挑了挑眉,随即冷哼一声,漠然道:
“用不着恭迎本王,倒是你来得正好,否则我这地儿也许真玩完了。不过你这份情,本王记下了……暂且不会亏待于你。”
沐晟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却不说什么,只转头伸长脖子往朱棣身后一看,轻声问道:
“王爷,这位受伤的兄弟……伤得怕是不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