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脑发空,神情恍惚,乱乱地不知道都想了些什么,方瑶自己也理不清楚,最后冷静下来,第一个在脑海中清晰念头竟然是:这手还挺好看。
方瑶有一点手控,无意识地又看了两眼,就见蒋寒舟慢条斯理地把手里的东西吃了,放下筷子,张开手展示给她看。
问她:“喜欢?”
蒋寒舟的皮肤在男性中算得上很白,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伸展的时候手背上能看出来瘦削的筋,大拇指下方有个浅浅的小窝。
“要不要我喂你吃?”他不等方瑶反应,随手捏了片山药喂到方瑶嘴边,说:“张嘴。”
方瑶脸憋得通红,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已经肿了的眼睛又开始水汪汪,倒是睁得大大的,在瞪他,喉咙里也呜呜地发出声响,大概是在骂他。
不过她骂人也想不出什么恶毒的词来。
蒋寒舟怕方瑶情绪太激动了把那片山药误吞下去,夹着压在她舌下,然后凑近看了看舌面,发现上面果然烫出了水泡。
蒋寒舟俯身吻她,不知道过去多久,方瑶终于再次能顺畅的呼吸,还没来得及为刚才的事羞耻,就先听见蒋寒舟在咀嚼。
方瑶受不住冲击,终于又被欺负地哭起来。
“哭什么,”蒋寒舟不以为意。
他胡乱地在方瑶嘴巴上亲了亲以作安抚,然后将她抱在怀里。
“你放开我蒋寒舟,别忘了你有女朋友,晚意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对不起她。”
方瑶推搡挣扎,身体却不争气,被刚才那个吻弄得腿软。
“事情已经发生了,一次还是两次有区别?”
蒋寒舟充耳不闻。
方瑶还在挣扎:“放开我啊!变态!”
“别费力气了,我不放,你挣不开的,信不信?”
方瑶不信,但在事实面前,她最终还是妥协,任由蒋寒舟将自己揽在怀里,慢吞吞亲吻。
他这次温柔的很,没什么逼迫和逗弄的意图,好像纯粹是为了安抚。
正柔情时候,突然‘哐’一声——
方瑶胳膊无力地扫过桌子,扫落两盘菜,汤汁飞溅,洒了蒋寒舟一身。
他喘着气停下,大步去卫生间清洗,背影第一次显出几分仓惶狼狈来。
方瑶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愣了会儿,突然意识到现在是个好机会。
此时不离开,更待何时。
她爬起来,麻利地把自己收拾好,趁蒋寒舟自顾不暇,偷摸跑了。
几分钟后,蒋寒舟囫囵把饭菜的味道洗去。
他翻出一小管清凉解热的药外用膏,出来,就看见沙发上的人没了,鞋子和包都被带走,只留了满地的狼藉。
菜汤和盘子碎片混在一起,占据了饭厅的半壁江山。
就连椅垫上都有。
蒋寒舟无言片刻,叹一声,认命地把椅垫拆下来,去取了扫帚拖把。
方瑶逃也似的从蒋寒舟家里出来,一路脚步飞快,活像身后有鬼追。
拦到的的士司机看她一个小姑娘,又是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禁问道:“怎么了姑娘,是遇上什么事儿了吗?前面不远就是局子,有困难你就说,我一脚油门,很快的。”
方瑶心下感激,扯出个笑来,摇摇头,谢绝了师傅的好意。
蒋寒舟是个不折不扣的坏蛋,但这陌生司机师傅的关怀,让方瑶又觉得世界上还是有善意的。
这时候,包里的手机突然震了震。
方瑶下意识拿出来,是一条好友验证的消息,熟悉的头像和名字,申请内容写的是:
【这就跑了?不管管我?】
方瑶鼻子一酸,差点又要落下泪来。
这个混蛋,等自己搬出去之后,真的就能从此彻底和他划清界限吗?
方瑶突然有点怀疑了。
方瑶心中悔恨又煎熬,可出乎意料地,她拒绝了蒋寒舟的好友申请之后,接下来的几天里,他都没有再纠缠,也没在出租房里出现过。
方瑶不敢再抱什么好的幻想,上班有时候摸鱼都在逛租房软件,遇到不错的就列入备选项,联系房东约看房。
几天下来,也有四五处看着还行的,她趁着周末,像相亲一样一个接一个挨个看了,最后的结果也和相亲差不多,都黄了。
那些房源,要么通勤不方便,要么价格太贵,要么房间小得过分连个窗户都没有……没一处让人满意的。
方瑶早上兴致勃勃的出发,顶着太阳奔波了一天,晚上回去的时候整个人都蔫巴了。
喉咙渴得要冒烟,她垂眉耷眼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刚要往下灌,玄关那儿突然传来响动,钥匙旋开,有脚步声。
方瑶正沮丧,半点都不想看见蒋寒舟,端着杯子快步往房间走——
“瑶瑶?”
身后,陈晚意惊诧地叫她。
方瑶一顿,猛地回头,就见陈晚意手里拎着大大小小几个塑料袋,紧紧挽着蒋寒舟的胳膊,眼露诧异。
而蒋寒舟西装革履,斯文冷淡的立着,从容自持,脸上不见丝毫惊慌。
像个没事人。
方瑶脸都白了,怔怔地看着陈晚意,说不出话来。
还是蒋寒舟瞥了她一眼,开口:“这么巧吗?”
方瑶下意识望过去,和他视线对上,他的眼神悠然沉静,引导着,让方瑶想起了他上次说的:这么心虚,是怕晚意看不出来我们干过什么了吗?
话虽然粗糙,但道理是对的。方瑶冷静下来:“你们……”
陈晚意觉得颇不可思议:“你们两个是室友?怎么早没告诉我?”
蒋寒舟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过来。”
陈晚意一想,确实,在一起快一年了,她和蒋寒舟一直都是同居的。蒋寒舟睡眠浅,所以两人各自占一个房间,虽然不是每天都睡在一起,但除了出差,他从来没有夜不归宿过。
瑶瑶这才刚搬过来几天,两人没碰过面很正常。
陈晚意摇头失笑,暗骂自己多心,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