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白皙的脸上印着通红的痕迹,眼里是滔天的怒火,还有几丝难以置信。
我蓦地笑了笑。
嗓音嘶哑干涩。
「我膝盖手受伤,犯了哪条法?凭什么威胁我不给我签字?」
话音一落,我拉起长裙,触目惊心的伤口立马曝光,正一丝丝往下流着血。
惨不忍睹。
一众抽气声,此起彼伏。
众人看刘舒然的眼神,也意味深长。
刘舒然轻嗤一声,眼里快速划过一丝惊慌,往沈辛辞身后靠了靠。
而看到伤口的沈辛辞,瞳孔骤缩,嘴唇微动。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到了医院,医生检查一番后嘱咐要静养,我感激地点头。
在备忘录上记下注意事项,又看了一眼飞机票时间。
真好,又过了一天。
索性直接和行政请了长假,直接到月底签字走人。
住院期间,沈辛辞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没接。
我不贱,没有上赶的癖好。
当天下午,其他组的小助理们结伴来看我,还一脸神秘地给我带来了劲爆消息。
他们说,那刘舒然是创始人的女儿,从小不学无术,凭着老爸的关系,一路走后门。
而沈辛辞是她老爸钦点的凤凰男女婿。
我本以为,再听到他的消息,心底会泛起熟悉的痛。
可什么也没有。
在时间面前,没有伤口愈合不了
现在的他,对我就是个陌生人。
邻组的助理小慧,扯着我的袖子:「这个月底真的走了?合同不续签了?」
我嘴角挂着一抹浅笑,点点头。
「真的走。」
这时,门口传来沈辛辞有些疑惑的声音:「谁走?要去哪儿?」
众人纷纷为他让了道,他之前毕竟带过我,现在来看我也属正常。
我生怕小慧说漏了嘴,忙抢着开口:「医生说我过段时间,腿就能走。」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我为何要隐瞒,但也没有戳穿。
沈辛辞一来,小慧他们再也不敢八卦,只能乌泱泱全走了。
只剩沈辛辞带着一抹打量的眼神看我。
「怎么不接我电话?」
他问得理直气壮,直接给我气笑了,随即冷嘲热讽道:
「沈律一个有女朋友的人,还是要保持下边界感,我可不想刘律误会。」
「像一只野狗一样到处咬人。」
我再不肯看他,视线落在窗外。
嗓音微冷,心里有点乱。
他闻言募地笑了一声,面上闪过一丝无奈又隐忍的表情。
半晌,才又接着开口。
「我在律所和你保持距离,是为你好,你以后会明白。」
「她的身份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
我打断他的话,斜睨他一眼,冷笑一声,声音里是浓浓地讥讽。
「是因为,你是刘家的赘婿?未来性命乃至前途全靠她刘舒然?」
「南希!」
沈辛辞大喝一声,面色黑如锅底。
上一次,他这么大声喊我名字,还是因为我发烧住院。
烧了一天一夜的我,迷迷糊糊的,没有任何胃口。
他第二天赶来医院看我,见我什么都不吃,罕见地起了一丝怒意。
「南希!」
他当时叫得很大声。
可气完之后,又笨拙地拿起汤勺,一勺又一勺地喂我,我嘴上虽然吐槽他笨手笨脚,心里却是喜滋滋的甜,和吃糖一样。
可如今,同样的两个人,同样的场景。
气氛却天地别。
他投过来的视线带着丝丝凉气,眼神里全是冷意,还夹着一抹谴责。
我平视着他,脸上浮起几分报复的笑意,他见我丝毫不惧,甚至有些诧异。
半晌,从牙缝里挤出一道声音,咬牙切齿地问。
「你真的不想要实习签字了?」
我抿唇一笑,眼皮一掀,无所谓道。
「随你们吧,爱签不签。」
他气得面色红一阵白一阵,死死盯了我几眼,摔门而去。
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我苦涩一笑。
以后,再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