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父皇把我叫到床前,或许是意识到那天对我说的话太露骨。
他拉着我的手,强撑着慈父的面具对我说:「朕的安安原来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我可以出嫁了,和猪可以出栏了是一样的。
我坐着马车沿着幼薇当年的路出发。
摇摇晃晃半个月,从农田到草原,又到了荒芜的山谷。
在北狄人的营帐里,我们进行了第一次和谈。
他们想要城池,王为之讽刺:「大白天怎么做起梦了,你以为人人都是太子?」
他们想要良田,王为之质问:「种得明白地吗?不会用来放羊吧?」
他们想要我,王为之评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北狄提出的条件他一个都没答应。
但是是不是太嚣张了。
我在袖中默默握紧了刀。
马上要入冬了,北疆的日子不好过,所以他们才蠢蠢欲动。
只要把时间拉长,先兵再礼,安抚几下,北狄依旧会乖乖屈于我朝之下,偏偏萧平这个废物有一手化神奇为腐朽的能力。
谁都不可能在王为之嘴里讨到便宜,北狄果然怒起:「你们的太子还在我们手里!」
「谁知道是活人还是死人,」我冷哼一声,「就算是威胁,也得让本公主看见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