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我的小丫鬟名叫春生,被我调到了外院洒扫。
今日就是萧灼的祭礼,将军府从来没有迎来过这么多客人。
我也不得不接待这些心怀鬼胎的人。
文官:“孤儿寡母泣,无助又无依。夫人还是要早日为自己谋个靠山。”
我摸着肚子:“哪里有孤儿寡母,找个男人还不简单?”
武将:“你一介女流,无胆识无谋略,占着将军府和占着茅坑不拉屎有什么区别?”
我指着茅厕:“你想在将军府拉屎?”
浪荡子:“夫人年轻又貌美,何故在一棵树上吊死?”
我敲着棺材:“你觉得是树吊死我,还是我吊死树?你的命有他硬吗?”
更多的人连话都懒得和我说,在堂前奉上三柱香后便迫不及待地往前庭后院钻。
心里没有圣贤也没有鬼神,满脑子都是虎符。
我就站在灵堂里,目睹每一个人看见被搜刮过的将军府时的表情。
惊讶、懊恼、不忍。
萧灼啊萧灼,你活得真是有趣。
各种各样的活人看完了,我又把目光转回唯一的死人身上。
萧灼的虎符人人惦记,他的真容却无人敢去窥视。
京都又传闻,萧灼自十二岁后将军府大火后便一直带着面具。
那场大火烧死了他的爹娘也烧毁了他的脸。
翻云覆雨蔽日弄月,他甚至都戴着这个该死的面具!
我只能看见他红彤彤的耳廓,听见他难耐的喘息。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连在梦中我都想象不出他的样子。
人都躺在棺材里了,最后能代表他身份的也不过是一个面具、一把刀。
“究竟你是萧灼,还是只要戴着鬼面、配着黑刀的就是萧灼呢?”
我问他,可惜没有人能回答我了。
于是我揭开了他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