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的两人并没有察觉身后的暗潮涌动。
顾清因刚才奇怪的联系，有些无心吃饭。
反正她此行的目的便是合作，而刚才已经将方案中的亮点呈现。
她瞥了一眼方嘉悦。
“方先生，您觉得我刚才的提议如何？”
顾清向来尊重对方。
虽说这是自己熟悉的领域，但每次谈到什么合作，她内心都尊重对方提出的建议。
知不足而后进。
这是她的座右铭。
方嘉悦眼中是难掩的欣赏，笑的眼睛弯弯。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此言一出，顾清笑了。
明艳动人这个词在这一刻具象化。
方嘉悦感受到自己真的被面前人拿捏到了，他不由得想到自家妹妹。
为什么自家妹妹怎么就没有人家的这么优秀呢。
而且，一想到那丫头，他甚至头都疼起来。
看来有机会要让妹妹和顾清接触接触，能随便沾点什么也好。
饭局结束，顾清要去洗手间。
正巧方嘉悦看到个朋友，便以和朋友打个招呼为由先去另一边。
实际是想去透透气，让自己清醒一下，虽然他觊觎别人的妹妹，但现在还不是表现出来的时候。
当徐徐图之啊。
“你要是先出去，就在门口等我一下。”
“车上还有些资料要给你，我们之后详谈。”
顾清点点头，去了洗手间的方向，心思沉浸在合作细节中，压根没注意到方嘉悦的异样。
正当她刚从洗手间出来，走到外面走廊大厅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一声娇嗔。
“姐姐，好巧啊，你…怎么在这？这里不是会员制，只能充值千万往上的vip会员才能进来吗？”
沈凝然掐准了点，故意在这个时候过来。
除了她自己，她还刻意挽上了沈遂。
她的语调上扬，透着得意。
凯悦酒店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来的。
作为全城顶级酒店。
能在这里定包厢，非富即贵。
她的言外之意很明显。
顾清，她怎么可能凭借自己来这里。
定然又是她身边那些男人带她来的。
再次看见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沈遂也是惊异。
不过下一秒。
他反应过来。
在顾清扭头的那一刻，他抽出了被沈凝然紧锢的胳膊。
而这一幕，恰好被回过头的顾清余光尽收眼底，顿觉好笑。
不过，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实在无所谓。
倒是沈凝然被甩开后，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不过她依旧保持这面上的淡定，迅速调整好自己。
“姐姐，这么晚了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呀？”
“刚好今天我们沈家人出来吃饭，爸爸妈妈都在那边包厢呢。”
沈凝然把“沈家人”三字咬得极重。
她的心思昭然若揭。
“姐姐这么久没见到爸妈，不过来打个招呼吗？”
顾清失语。
今晚本来一切顺利，可不知从哪冒出了沈凝然。
两个字，扫兴。
“顾清，你在这里干什么？”
沈遂的目光也从始而终的落在顾清身上。
由于今天有合作要务，顾清的打扮极显利落。
但却比浓妆艳抹反而更引人注目。
“这，与你们好像无关。”
顾清根本不想与他们纠缠，对两人的话语充耳不闻，还是那般冷漠。
迈步离开，转身却撞见了从包厢出来的顾母姜玉兰。
见宝贝女儿出去这么久，姜玉兰实在坐不住。
可谁知，刚一出门，便碰上了自己最嫌恶的人。
在与姜玉兰对上视线的那一刻，顾清错过视线脚步加快。
不过下一刻，却被人拦住。
“顾清，你去哪？你怎么在这？”
本就觉得晦气的姜玉兰看见一向唯唯诺诺的顾清竟敢无视自己，心里的火气更大了，直接挡在她面前。
“怎么，看见我也不知道打招呼，这么多年我养你可算是养废了！”
“没家教的东西！”
顾清却想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她知道顾家人的脾性。
每一次见到自己，不彻彻底底羞辱打压自己一顿她们不会肯罢休。
姜玉兰见状，还以为她依旧惧怕自己，顿时嘴角勾起一丝不屑和得意。
“姐姐，妈妈说话呢！”
沈凝然过来，顺势在一旁煽风点火。
“虽然你只是我们家的养女，可爸妈好歹是养你长大成年了呀，你怎么能连个招呼都不和妈妈打啊？”
沈凝然心里得意极了，她就是故意的，就是故意出来这么久，就是笃定了姜玉兰会出来找她。
她知道顾清最怕姜玉兰，就是故意要用姜玉兰压她！
让她认清楚，自己不过是孤儿，是个杀人犯！是罪人！
她要彻底打碎她这段时间靠着那些五花八门的男人建立起来的自信。
她要顾清在沈遂面前彻底现形！
果然，听到这话，姜玉兰神情更不屑了。
“凝然，她可不配做你姐姐，你忘了她对你做的那些事了！”
看着姜玉兰与沈凝然母女情深的画面，如果是从前，顾清会觉得难过，痛心。
可她放下了过去，看开一切，自然也看穿了沈凝然这些小把戏。
不在乎，就不会再被这些伤害，她已经无所谓。
况且，她和姜玉兰本来关系就不好，她从小折磨她。
她对她，更多的是恐惧罢了。
如今，顾清只觉无趣。
她没功夫在这陪着她们演戏。
正当她再次举步，没想到却被姜玉兰一把抓住。
“干什么去！”
“正好，我还有事要问你呢。”
“这个季度新品的配方，怎么还没传过来？”
这一句正是提醒了顾清。
顾家作为京州的豪门，其赖以支撑的企业是其实是香水公司。
在香水香薰这一领域，顾家可谓是领衔代表。
为了保证自身在市场的一骑绝尘，顾氏每一个季度都要推出一款新品。
而在顾家待的十几年间，顾清则是调配新品的主要设计师。
并不是顾家器重她。
而是顾天成想要压干她身上的最后一点价值。
说来也巧，顾清天生鼻子灵敏，对香气有不同常人的辨别。
在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在调配香水香料方面极高的天赋，这也是当初她被顾家选中的原因之一。
顾家领养她后，从小也注重她在这方面的培养，她八岁那年就已经有着比公司专业的调香师还高的调香水准。
每个季度，顾清准时准点上传新品配方。
只要配方一到，工厂便大规模生产。
这也是顾家能在短短几年时间内如一匹黑马，迅速占领京州市场，并多年经久不衰的重要原因。
但，这些配方，却从未给顾清带来任何好处，甚至从未署过她的名字。
自从沈凝然认亲后，这些香水，甚至都署上了沈凝然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