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董事会已经开始。
陆笙笙刚要说正事,陆父就抢先一步开口,“最近,公司要处理的大事不少,两位小陆总虽说决策果断,处理得还算及时,但问题终究是出了,公司多少受了点影响,连累在座的各位也跟着受损失,在此,我郑重的向大家道个歉。”
陆父神情严肃的跟大家鞠了一躬,接着,就开门见山了。
“大家都是跟陆氏患难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老股东,你们亏钱,我心里也不好受,但扪心自问,这些年陆家也没亏待过大家,有谁要是怕股份砸在手里,想抛了,尽管找我,我会按高于市场价三分之一的价格,照单全收!”
私下抛售陆氏股份的,不止李煜一个,在座的不少股东都心虚,但嘴上一个比一个会说。
“老陆,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公司有困难,我们怎么可能干得出卖股份这种事?”
“没错,这两年,笙笙的能力我们有目共睹,这次才多大的事?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的!”
“几十万也叫损失?这些年赚的零头都不到,不卖股份。”
“往后这种见外的话,也不用拿到董事会上说了……”
冠冕堂皇的话一句接一句,陆笙笙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客套,觉得虚伪得很。
不过,陆父这一手也算是聪明,当着大家的面把这事捅破,短时间内,这些人反倒不好意思再卖股份了。
“笙笙。”
陆父的声音打断她思绪,“你不是还有事要在董事会上说吗?”
“嗯。”
陆笙笙身体往前一倾,接过话茬,“前两天,项目部递了几份文件,说想开几个新项目,事关重大,我一个人也不敢决定,这才决定拿到董事会上,跟各位董事一块商量。”
说完,她眼神示意方可澜把文件发下去。
文件到手,陆父看完后先表态,“医疗器械和药品研发,是这两年的大热门,很有前途,而且还是这两年国家重点扶持的项目,项目部想尝试相关项目,也是正常,我没意见。”
陆云哲更是附和,“最近公司负面消息不少,正好需要这种新闻引导舆论,是好事。”
董事长和总裁都发话,不少董事跟风。
反正他们只管年底拿分红,出了事自然有人担责任。
不过,也有精明的董事知道,陆父和陆云哲都是花架子,真正有本事的是陆笙笙,可陆笙笙一直不说话,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陆副总,这两个项目……你怎么看?”
陆笙笙轻笑一声,又让方可澜发下去一份财务报表,和一份市场调研报告。
“我,当然额没意见,只是,这样一来,我们陆氏的压力会很大。
这份市场调研报告,是几家生物科技龙头公司的投入计划、发展详情和最后回本情况的详细调查,数据可靠。
从报告里不难看出,生物科技领域的项目,都是前期投入巨大,项目周期长,回本慢的。
而盛世前段时间刚从我们陆氏撤资,我们的产品又出问题,赔了一大笔钱,如果要投资新项目,资金从哪来?”
陆父刚说了没问题,陆笙笙接着说资金不允许,这跟当众打他的脸没有任何区别。
他冷着脸说,“我们陆氏连几个项目的钱都拿不出来吗?”
“拿不出来不至于,但,流动资金就有限,全压在新项目里,之前的项目怎么办?万一资金流断开,直接停摆吗?”
陆笙笙不紧不慢,开口的时候还一脸为难。
“你这是什么意思?威胁我?”陆父恼羞成怒,强压着想翻脸的冲动,“资金没了就去拉投资,公关部是干什么吃的?你又在干什么?只是损失了盛世这一个投资,我们陆氏就要倒闭了吗?”
陆笙笙挑眉,这才哪到哪?
就发飙了?
老头子接受能力不行啊。
她解释,“爸,你言重了,我只是在说事实,况且,这两年各方经济效益差,拉投资也没那么……”
嗡嗡嗡——
话没说完,方可澜的手机震动声就打断了她。
“不好意思,出去接个电话。”她欲言又止的看了陆笙笙一眼,就出去了。
“副总……”
没过半分钟,方可澜一脸紧张的冲进来,对她耳语了几句。
陆笙笙瞳孔一紧,留下一句“我有点急事要处理”,就大步离开了会议室。
而刚跟陆母打完小报告的陆笑语心情正爽,刚端着一杯手磨咖啡从茶水间出来,就看到陆笙笙火急火燎的往电梯间走。
她眼珠子转了转,就得意了。
妈肯定给她打电话了,叫她回去要好好教训呢。
她嘴唇一扬,叫了辆出租车,准备跟回去看好戏。
“跟上前面那辆车,快!”
彼时,陆笙笙皱着眉,油门快踩到底了。
刚才方可澜接到秦月月哭求的电话,说是警局那边不见她的签字,执意不放人。
路上,她给江啸元打了个电话,“秦家那边的事你是怎么办的!保释程序被压了,你不知道?”
江啸元愣住:“老大,我——”
“你赶紧过来!”
听出陆笙笙语气不佳,江啸元哪里还敢耽搁,立马飙车赶往警局。
这事明明很顺利啊,到底是哪个挨千刀的使绊子,害得他被老大凶,被他抓着,他非活剐了他!
而此时,挂断电话的陆笙笙发现后头有辆出租车跟了她好几个路口了。
当务之急是秦家的事,她可没空搭理这种小虾米,油门踩到底,赶在变红灯前过了几个黄灯,就把出租车远远甩在后头。
出租车里。
陆笑语看不到好戏,急得破口大骂。
“你怎么回事啊?连辆车都跟不住,废物!”
这女人一路上嘴就没停,一会让他这样,一会让他那样,现在还直接骂人?
植物人也得发飙了。
“你怎么骂人啊?下车,我不拉你了!”
陆笑语不肯,“你不载我,当心我投诉你!”
“你投诉我也不拉!”
司机干脆路边停车,把她拖出去,一脚油门,很快便也消失了。
“喂?喂!你还真走啊?!”
陆笑语傻眼,干跺脚也没用。
警局里。
秦月月跟秦父秦母都在。
他们接到电话,说是今天过来领人。
可他们到了,警察却不仅不让他们见秦天阳,还改了口,说不能放人。
秦天阳被关了三天,秦父秦母却一夜老了十岁。
“求求你们,放了我儿子吧,你们说了放人的,你们是公家人,不能说话不算话啊!”秦母哭得厉害。
“警察同志,我哥是被冤枉的,为什么不能放他出来?”秦月月强忍哭腔,红着眼问。
接待他们的警察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抱歉,案情相关的事不能告诉你们,请理解。”
“同志,既然接不到人,让我们见见天阳,成不?”秦父虽然也眼睛通红,但到底没像两个女人一样,哭得满脸是泪。
“抱歉,这不符合规定。”警察仍旧冷酷,不给通融。
“我们给你跪下了,求求你们了,就一眼。”秦母拉着秦月月跟丈夫,就要弯下膝盖。
“别跪!”
陆笙笙喘着粗气赶到,一手抓秦母,一手抓秦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