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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三章. 结婚的时候

作者:诸葛风|发布时间:2024-09-15 20:40|字数:11957

  周五的时候,李庆宏接到了一个来自新华律师事务所的电话。

  电话里贾承中律师说,洪玉的姨婆去世了,遗嘱里提到洪玉,所以需要洪玉和丈夫李庆宏在周日去一趟律师事务所,取那笔遗产。

  李庆宏回到家对洪玉感叹:“哟,那个老太婆还会给你留遗产?当初咱们结婚的时候她可是不太高兴,我还以为这辈子她都不会再认你了呢。”

  姨婆的确不太喜欢李庆宏。记得结婚时,李庆宏和洪玉要挨个去给长辈敬酒。敬到姨婆那里时,老太太眼一翻,嘴一撇,死活不肯接李庆宏手里的杯子,闹得非常尴尬。

  周日上午十点,李庆宏和洪玉来到了新华律师事务所。

  一个微胖的、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微笑着迎上来:“洪玉小姐是吧?我是贾承中,既然您已经来了,我们就开始吧。”

  遗嘱宣读完后,洪玉有些发愣,她没想到一辈子住在乡下古宅,从不愿出门的姨婆居然有价值几百万的珠宝,更没想到姨婆竟把这些珠宝留给了她。

  “你还不知道吧,你姨婆的祖上是开钱庄的,这些都是她祖传的宝贝。”贾律师好像看穿了洪玉的心。他走到角落边,从一个纸箱子里搬出一个精美的首饰盒,“还有,遗嘱里特别交代,要你把这个首饰盒摆在屋中。否则,你就会失去遗产继承权。”

  “什么,摆首饰盒?”洪玉不可思议地问。

  那首饰盒是青铜打磨的,光洁如水。盒盖上镶嵌着宝石,十分精致美丽,洪玉把首饰盒摆在了客厅里。

  怪事渐渐地发生了……

  一天,洪玉半夜醒来去卫生间。那夜的月光很亮,洪玉经过客厅时隐隐听到了哭声。寂静的夜里,那声音显得格外悲凄和瘆人。那是一个女人的哭声,细细的,仿佛藏了无限的悲苦。

  洪玉的汗毛一下子全竖了起来,她突然发现,那哭声是从首饰盒里传来的。她战战兢兢地走过去,轻轻打开首饰盒,正好看见月光照在盒子里,盒子里像有江水大浪在翻滚。

  她不敢再看,拔腿狂奔回了卧室。见丈夫睡得正香,她想,也许是睡糊涂了,是梦或是幻觉吧,但身上的冷汗还是让洪玉推醒了丈夫。

  李庆宏看着她不禁笑了:“怎么吓成这样!”

  洪玉苍白着脸:“你有没有听见?客厅里有女人的哭声!”

  “不会吧。”李庆宏疑惑地说,“我连楼下的虫叫都听见了,哪有什么女人哭!你肯定是产生幻觉了。”

  洪玉静了下来,摇摇头想,或许真的是自己听错了。她抚弄着丈夫的胸,渐渐又入梦乡。

  又一个周末到了,李庆宏一大早就去了他的单位一一生物研究所。他最近正在攻克一个项目,经常去单位加班。

  洪玉打扫完卫生后,躺在沙发上想休息一会儿,却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梦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纠缠她……好像,又是女人的哭声。

  洪玉猛然醒了过来。已经是黄昏了,橘色的夕阳缓缓下沉,给屋里的一切都笼上一层猩红的色彩。首饰盒静静地立在那里,盒盖上的夕阳流动着,竟是如此光怪陆离。

  果然有细细的哭声,就在盒子里。一个女人凄凄惨惨地哭着,和上次不同的是,哭声中隐隐约约有诉说的声音:“呜呜呜……我的儿啊……他们把你扔到了江水里……是为娘的不好,没有保护好你……那帮男人都是畜生……畜生……我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他们!我的儿啊,可怜你才出生,就没了命……”

  忽然,女人的声音大了起来:“我要你们还我儿子的命!”

  洪玉“啊”的一声惨叫起来,她冲上前抱起首饰盒就往大门外冲。她要扔了这个东西,老辈人说古物一般有魂灵附着,她以前还嘲笑。现在是彻底信了!

  李庆宏正好回来,见状拦住她:“你要干嘛!”

  “难道你听不见哭声吗?”洪玉疯了一样地叫着。

  可丈夫却皱起眉:“够了,不要胡闹了!屋里哪有什么声音!”他一把夺过盒子,“别忘了这是接收遗产的条件,丢了它也就丢了几百万!”

  洪玉失眠了。每当静下来,她就会听到女人和婴儿的哭声。

  都一个多月了,这一个月来,她天天晚上都做噩梦,每天都会听到那个可怕的声音。可是李庆宏却始终听不到。是的,因为这盒子是姨婆给她的,那诅咒也是针对她。洪玉变得神思恍惚,好几次在上班时走神,同事们看她眼神怪怪的,都私下里议论她的神经有问题。

  这天是农历七月十五,洪玉忽然想起这个日子。她站起身,冲出单位,她要坐车回乡下去。

  几小时后,老家到了。洪玉没有回父母家,而是直接去了姨婆的坟上。她跪在坟前,泣不成声:“姨婆,你放过我吧……那个盒子我受够了,我真的好怕。好怕……”

  有人拍了拍她的肩,洪玉惊恐地回头,却看见一个英俊的年轻人站在她背后:“怎么这么伤心?”

  年轻人自称叫崔笑天,是姨婆从前的邻居。他们聊了一下午,洪玉觉得心里舒服多了。这是头一次,别人不把她当神经错乱。

  回到家,丈夫拿着一张纸,兴致勃勃地向她走来:“嘿,洪玉,今天下午我去查了查这个盒子的来历,你猜怎么着?是个清朝王爷的宠妻用过的呢!这个宠妻不甘寂寞,偷偷和家里的一个师爷勾搭上了,还生了个私生子。可惜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孩子刚一生下来,就被王爷给扔到了江里。那宠妻悲怨交加,在一个风雨夜登着首饰盒上吊自尽了。你看,这首饰盒上还有宠妻的印章,夏胡氏。”

  婴儿……王爷……江水……原来,那个女人说的是真的!

  洪玉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她捂住嘴,身体不断地颤抖。一定是这样,那个宠妻把自己的怨魂注入了盒子,她要向盒子的主人报复!

  是夜,好久没缠绵的洪玉和丈夫玩得很开心,因为洪玉有个计划,所以她今夜不停地呻吟,像一条蛇拥着丈夫的身体,她的激情让丈夫大汗淋漓。半夜两点,李庆宏累得已经呼呼地睡着了,洪玉从床上爬起来。她顾不得穿上衣服,反正外边漆黑一片,她悄悄走到客厅,抱起盒子一口气冲到楼下,把盒子扔进了垃圾箱。她不要那些珠宝了,几百万的钞票再多,也买不回一条命!

  回来后,李庆宏睡得很香很香。早晨,丈夫拍拍她的脸:“我去上班了。我给你煮了牛奶,你喝完再接着睡。”

  洪玉坐起来一口气喝完牛奶,又接着睡了下去。

  醒来时已是早上十点,洪玉摇摇头,索性不打算去上班了。走到客厅里,她突然愣住了!首饰盒还在那里!还在那个柜子上!洪玉的头晕眩起来,耳边似乎又听到了女人的哭声……她拿起梳子,木然地走到梳妆台前,打开首饰盒,慢慢梳理着头发,一下,两下……盒子里映出个妩媚的清装美人,正拿着木梳,梳她的“把子头”。

  她的口里轻轻地唱着小曲,她很开心,因为刚刚和师爷偷欢回来。她自言自语着和师爷的风流过程,有说有笑。

  突然,那张含春的笑脸变得怨毒:“你们害死了我的儿子,你们都不得好死!”盒中美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洪玉:“以命还命,你也要跳下江去!”

  江水在哪里?洪玉转过身,啊,窗户已经变成了滚滚长江的大坝,底下是深深的江水……她要跳进去,一了百了……洪玉慢慢地走近窗户,踩了上去……忽然,一只手从背后把她拖了下来。她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洪玉发现自己躺在“新华律师事务所”的沙发上。

  贾承中律师微笑着:“怎么样?舒服一些了没?”

  “我没死?”洪玉疑惑地问。

  贾承中律师大笑起来:“你没死,而且,那个精美的首饰盒也没有鬼魂。一切都是李庆宏搞的鬼,他和别的女人勾搭上了,想和你离婚却又贪图你的钱。于是他想出了这个方法:在放首饰盒的柜子背后安置小型录音机,又在盒子里通过高科投影技术放古装电影的片断来吓唬你,而且声称自己没听到。这样一来,你的精神状态就越来越差,而旁人也坚信是你有问题。最后,他索性在你的牛奶里放了一些毒素。别忘了他是生物研究所的,他提炼出的蘑菇毒素足以让你产生足够的幻觉。那天要不是我来得及时,你可能就真没命了。”

  “谢谢你,贾律师。”洪玉有些伤感地说,她痛恨自己的丈夫竟然会做出这种绝情的事。

  “不要谢我,谢崔笑天吧。”贾律师摆摆手,“是他打电话来提醒我的,他还报了案。现在李庆宏已经被拘捕了。”

  下楼后,天已经黑了。洪玉匆匆地往家走。

  拐角处,一个年轻人走向她:“嗨,现在没事了。”

  洪玉欣喜地看着崔笑天:“你怎么会知道真相?”

  崔笑天笑了笑:“你姨婆第一眼见到李庆宏,就觉得他不是好人。于是她嘱托我,让我暗暗地照看你。”他看了眼洪玉,脸红了,“其实,当初姨婆想把我介绍给你的。”

  “啊,原来是你!”洪玉惊喜地叫起来,“姨婆对我提过,她还说,你是留洋回来的化学博士。可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再没提了。”

  她低下头,轻轻地说,“现在……还来得及吗?”

  崔笑天的神情忽然变得很黯淡:“太迟了,原谅我……”他转过身,慢慢地离开。

  第二天,洪玉控制不了自己,她要找到崔笑天,哪怕只做他的情人。回到老家,她开始打探崔笑天的下落,有的人说他在省里研究化学课题,还有个人神秘地告诉洪玉:听说他死了,就埋在村后那座坟茔……

  半夜电话

  半夜睡得正香时,一阵手机铃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了,我打开手机一看,是好友姚其来打来的。

  前几天,姚其来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本正宗的古线装书,如获至宝。任我磨破嘴皮,他就是不肯拿出让我看一下,一气之下,我这几天都没理他。

  “王遥,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不就一本书嘛,事情不明了之前,我不好把底露出来。”姚其来在电话里说道,“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的那座墓吗?告诉你,我有头绪了,你快来吧,记得带上你的家什。”

  姚其来是个专业盗墓者,人脉相当广。关于这座墓的来历,他对我惜字如金,只说这座墓里一定有宝贝。它深埋在一座山里,唯一的进口,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堵着。诡异的是,在这块巨大的石头里,竟然镶嵌着一个人形凹槽。

  由于堵住墓口的这块石头太大,没有起重设备光靠人力是不可能移动的。另外,墓在地下深处,所以姚其来几次都无功而返。而关于那个人形凹槽,姚其来思考了很长时间,都不知道有什么用。

  由于我是一个业余阴阳师,对鬼魂那一套很有研究,因此,一般一有盗墓的活儿,姚其来都会喊上我。说白了,还不是他盗墓盗多了,心里总是怕被鬼缠上。

  半个小时后,我到达了姚其来的住处,屋里除了姚其来,已经有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叫张广,另外一个人我不认识,姚其来称呼他为小强。

  “大家快过来。”姚其来表情凝重,没顾得上给我们互相介绍,就双手捧了一个木盒子走过来,然后慢慢打开了木盒子。盒子里放着一颗看上去有些年头的骷髅头,骷髅的嘴巴被一张金箔纸紧紧封住了。

  我大吃一惊,叫道:“这金箔纸……”

  “这纸不会是纯金的吧?”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个不认识的人,弯下腰就朝封住骷髅头的金箔纸上抓去。我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金箔纸揭开的一瞬间,一股黑烟从骷髅头的嘴里喷出,喷了这个人一脸。

  这个人惨叫一声,双手紧紧捂着脸倒在地上,痛苦地打着滚,一会儿工夫,整颗脑袋就迅速变成了一颗骷髅头。诡异的是,除了脑袋,这个人的其他部位都完好无损。

  “封住骷髅头嘴巴的确实是一张金箔纸,金箔纸上还有诡异的图案,这是怎么回事?”姚其来捡起金箔纸,看了看后望着我说,“这颗骷髅头晚上弄到手后,我一直没敢动,就放在木盒里,准备等你来看看,没想到小强动作这么快。”

  “金箔纸上的图案,是用金线绣上的镇鬼画符,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既然能用贵重的金子和金线作镇鬼符纸,可想而知封存在这颗骷髅头里的怨魂,会有多厉害。刚才从骷髅头嘴里喷出的黑色烟雾,应该就是封存在骷髅头里的怨魂。”

  说到这里,我紧盯着姚其来,神色凝重地问道,“这颗骷髅头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这一切,还得从这本古书说起。”姚其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古线装书,扬了扬后,扔在我们面前,叙述起来——

  古书的内容

  这本古线装书,只有十几页,是姚其来在那座古墓所在地的县图书馆找到的。古书本身并不珍贵,珍贵的是,上面记载了开启这座古墓的方法。

  书上说,这个墓主很有钱,墓造好后,为了防止被人盗,他以一个人为模型,在一块巨石上雕了一个与这个人形状相同的凹槽,作为以后开启这座墓的钥匙。

  随后,墓主把这个人杀死,把他身体分成头、双手、躯干、双腿四部分,埋藏在大山里。只有找齐这个人的身体各部分,接上后,放在人形凹槽里,才能开启这座古墓。

  奇怪的是,这本书只提供了被杀死这个人的脑袋所埋藏的地方,却没有提供其它身体部位所埋藏的地方。按照书中所提供的位置,姚其来在山的正东方向,找到了这颗脑袋……

  我拿起这本古书一看,发现作者是一个名叫赵家诚的古人,书中记载的和姚其来所描述的差不多。

  “那这个被杀死的人其他身体部位埋藏在哪里呢?”张广皱着眉头问道,“古墓所在的那座深山,非常大,我们怎么才能找到呢?”

  “你是阴阳师,这正是我喊你来的原因,凭你的经验判断,这个人其他三个身体部位会藏在哪里?”姚其来问道。

  “用金子做纸符,再把身体分成四个部分,说明这个墓主身边一定有个高明的阴阳师。这个阴阳师担心这个被杀死的人,怨气太重变成鬼害人,就把他身体分成四部分埋藏起来。身体分成四部分后,这个人的怨魂也随之分成了四份儿,大大冲淡了这个人的怨气。就是这样,这个阴阳师还不放心,最后还用金子做的纸符来镇这个鬼,可想而知,这个被杀死的人,生前一定是个大奸大恶之人。”

  我边想边说,语速很慢:“阴阳师既然这么怕这个人死后变成鬼,就一定会把这个人身体的其它部分尽可能远地分开埋藏。以脑袋埋藏在这座大山的正东方向来看,其它三个部分,就一定埋在正南、正西、西北这三个方向。因此,我们只要以人形凹槽为中心,以凹槽和脑袋所埋藏位置的距离为半径,画一个圆,这个圆的边和正南、正西、西北三个方向的交点,就是这身体其它三个部分的埋藏点。”

  “太好了,我们这就出发!”姚其来兴奋地叫道。

  “小强的尸体怎么办?”张广问道。

  “留在这里不安全,不如带到大山里就地埋了。”姚其来想了想,就把小强的尸体装进袋子里,扔进了车的后备箱里。

  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就是姚其来这么一个不经意的行为,竟然在后来救了我们。

  就这样,我们一行三人带着工具开着越野车,连夜朝古墓进发了。

  奇怪的印戳

  三个小时后,天蒙蒙亮时,我们到达了大山。古墓虽在半山腰,但路勉强能走,我们直接把车开到离古墓的进口处几十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并就地扎下了营地。

  古墓的进口处,也就是那个人形凹槽,就在这块石头的前端。我发现了一行雕刻着的字迹:赵家信之石墓。

  “对了,那本古书的作者不是叫赵家诚吗,怎么和这赵家信的名字这么像?”我吃惊地看着张广和姚其来问道。

  “先不管这个,干正事要紧。”姚其来拿出红外测绘仪等测量工具,就招呼我们忙碌起来。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就给大山成功定了位,很快就锁定了其它三个位置。

  接近中午的时候,我们成功地挖出了两条腿。当两条腿挖出土的瞬间,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我们三个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恐惧,这种现象,我们从未碰到过。

  我仔细检查了这两条腿,发觉它上面并没贴着金箔镇鬼纸符,不觉有些奇怪。而且在两条腿的膝盖处,我各发现了一枚刻有“李玉天师大印”的印。

  这件事情远远超乎我这个业余阴阳师的想像,恐惧攥紧了我的心脏。

  中午填饱肚子后,我们很快挖出了身体的第二部分——躯干。躯干还是没有贴金箔镇鬼纸符,同两条腿一样,在躯干的肚脐部位,也刻有一枚“李玉天师大印”的印戳。

  这个“李玉”到底是什么人呢,为什么要把印戳刻在骨头上呢?还有那个赵家诚和赵家信,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回到营地,就在我苦苦思索这些问题的时候,姚其来和张广迫不及待地把骷髅双腿和骷髅躯干接上了。

  就在姚其来去车里取那颗骷髅头时,山里刮起了阴风,隐隐约约还能闻到一股腐臭。

  “王遥,快来看,这是怎么回事?”张广手指着连接上的骷髅双腿和骷髅躯干,脸露惊异之色,朝我喊道。

  离张广约有两米远的我,朝骷髅双腿和骷髅躯干望去,顿时惊得目瞪口呆。骷髅双腿上的两个“李玉天师大印”印戳,和骷髅躯干上的“李玉天师大印”印戳,竟然发出荧光来。

  紧接着,每枚印戳都射出一条荧光来,和另一枚印戳连接起来,构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这是怎么回事?我一愣神的工夫,三枚印戳升起一团白烟,与此同时,从骷髅躯干处冒出一团黑雾,迅速喷向了张广。

  猛然间,我想起了什么,惊叫一声:“不好!”然而迟了,沾上黑雾的张广,“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他的身体极速地抽搐着,不一会儿,躯干和双腿就变成了骷髅。同样,除了躯干和双腿,张广身体其他部位都没有骷髅化。

  “怎么会这样呢?”闻讯赶来的姚其来,目睹了这一切,整个人都傻了。

  巨石下的石棺

  “古代称阴阳师为天师,显然李玉这个人就是个阴阳师。他用自己的大印,封住了那个被杀之人藏在双腿和躯干中的一部分怨魂。然而,当三枚印戳碰到一起,组成一个等边三角形时,印戳的力量就互相抵消了,也就是俗称解了封印。”我皱着眉头,对姚其来说道,“可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李玉明明知道后人如果找到这些身体碎块,肯定会接在一起。那他为什么非要留下这样一个解除封印的机关,让怨魂释放出来呢?”

  “事到如今,已经死了两个人,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姚其来咬了咬牙,把骷髅头和骷髅躯干、骷髅双腿接上了,现在就剩下一双骷髅手了。

  就在我们准备出发到骷髅手埋藏的地方时,竟然地震了!

  整座山都在晃动,山坡上一些小碎石纷纷滚了下来。

  “不对,不是地震,是地下有声音传来。”我贴着地面听了一会儿,吃惊地叫道。顺着声音,我和姚其来走到人形凹槽旁,确定声音就是这块巨石下传过来的。

  又是一阵声音从地底下传来,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嘶叫一样,紧接着,巨石也开始微微晃动起来,震得旁边的泥土纷纷朝坡下滚去。

  “这是什么东西啊?叫几声,弄得就像地震似的,太可怕了。”姚其来恐惧地说道。

  “要不,我们放弃吧,这里面疑点太多,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我劝道。

  “不。”姚其来摇了摇头,拿起工具,朝骷髅手埋藏的地方走去。我一见,摇了摇头,连忙跟了上去。

  骷髅手挖出来时很顺利,一块长方形金箔镇鬼符,很显眼地缠在其中一只骷髅手的手腕处。

  “千万不要动金箔镇鬼符。”我叮嘱姚其来道。

  “我知道。”姚其来点了点头。

  回到营地,我和姚其来先把小强和张广的尸体抬了出来,放在古墓进口旁,让他们亲眼看看,我们是怎么打开墓道口的。接着,我们把骷髅头、骷髅躯干、骷髅手和骷髅腿依次放在人形凹槽里。

  天空乌云翻滚着,周围再次暗了下来。诡异的是,原先震动的地面,却平静下来。

  “啪哒”一声,巨石转动起来,露出一具长方形的石棺。

  “这个石棺,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古墓?”姚其来一脸失望的神情,他抓起铁棍,就要撬石棺。

  “不能撬。”我一眼就看到石棺盖上镶嵌着一个八角罗盘,“这是一具封魂棺,是封鬼魂的。八角罗盘刻在棺盖上,就是为了镇住石棺里的鬼魂,不让它出来作恶。”

  “不对啊,你不是说那个怨魂,已经被阴阳师分割成四部分,被埋在四个地方了吗?”姚其来疑惑地问道,“既然这样,这石棺里哪还有什么鬼魂?”

  姚其来问得对,这点确实让我疑惑不已。

  我弯下腰来,再次仔细地观察起这个罗盘来,这一看,吓得我魂飞魄散。罗盘已经破坏了,也就是说,这个罗盘已经不起作用了。本来巨石压在石棺上面,还能勉强镇住这个鬼魂,现在巨石已经移开了,再也没有东西能镇得住石棺里的鬼魂了。

  突然间,我想到了那本古书作者的名字,立刻意识到,我被赵家诚这个作者骗了。

  古书的阴谋

  “轰”的一声,棺盖突然炸开了,幸亏我早有准备,一闪身躲过了。

  一个人影从石棺里跑了出来,远看这个人影就是一个影子,近看,则是一个骷髅鬼。我连忙从背包里掏出一张符纸,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在符纸上,一扬手朝骷髅鬼打去。

  符纸打在骷髅鬼背上,发出一团绿火,骷髅鬼吃疼,吼叫一声,却不向我扑来,而向人形凹槽里的那具骷髅骨架跑去。

  我立刻明白,人形凹槽里的骷髅骨架,就是这鬼魂的真身。这个鬼在鬼魂状态下,都能让日光暗淡,大地震动,要是让它回到真身里,那岂不是把天都能翻个个儿?

  对付这种恶鬼,我没有多少方法,只能拼命了。我一伸手,从背包里掏出几把桃木短剑,咬破食指,每把桃木剑上都沾了一些鲜血。

  这时,鬼魂正好跑到人形凹槽旁,我一扬手,几把桃木剑朝鬼魂掷去,同时,整个人也朝鬼魂冲去。

  桃木剑全打在鬼魂的后背上,瞬间一团大火在鬼魂后背燃烧起来。

  鬼魂被激怒了,一扭身伸出尖爪朝我抓来。我早有准备,一闪身躲过鬼魂这一击,随手朝凹槽里一抓,抓起骷髅头,一扬手,把骷髅头远远地扔了。

  “姚其来,那本古书的作者是这个鬼魂的哥哥。他们的名字之所以有一个字不同,是因为他们是‘家’字辈。‘诚信’是一个词,‘诚’在前,则表示‘赵家诚’是哥哥,‘信’在后,则表明这个鬼魂叫‘赵家信’是弟弟。”我嘶叫着对姚其来说道,“很有可能,赵家诚只知道他弟弟的脑袋埋在什么地方,却不知道他弟弟的其它身体部分埋在哪里。而赵家诚之所以写这本书,目的就是借宝藏之名,激起我们这些后人的贪念。我们为了获得所谓的宝藏,不得不寻找赵家信的尸骨,凑齐它们来开启古墓,这样,赵家诚的目的就达到了。他弟弟的鬼魂最终就被解脱释放出来。另外,我怀疑石棺盖上的罗盘,也是赵家诚事先破坏的。所以千万不能让赵家信这个鬼魂,附在它的真身上,否则,咱俩今天将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这个鬼魂。这个鬼魂扑灭后背的大火后,居然一吸气,双手在空中一挥,那个被我扔出的骷髅头就一路滚到了这个鬼魂脚下。鬼魂拾起骷髅头朝人形凹槽一放,然后一纵身,扑在它的骷髅骨架上。

  “轰”的一声,人形凹槽竟然被炸成碎片,朝四周飞去。烟雾中,一个骷髅骨架现身了,它嘶吼一声,变成了一具绿脸红眼的僵尸。

  我心一凉,知道镇鬼纸符和桃木剑对这种实体厉鬼根本就不起作用,这次恐怕在劫难逃了。

  突然,不知为何,被我和姚其来放在人形凹槽旁边的小强和张广的尸体,这个时候却抖动起来。尤其是小强脖子上的那个骷髅脑袋,和张广骷髅化的躯干和双腿,抖动得更厉害,有一种想挣脱什么的感觉。

  骷髅脑袋、骷髅躯干和骷髅双腿,差一双骷髅手不就齐了吗?电光石火之间,我心里一亮,一扭头看向红眼僵尸手腕上那个金箔镇鬼符……

  尾声

  “我去撕红眼僵尸手腕的那个金箔镇鬼符,但以后盗墓这个活儿就别干了,好好过日子吧。”说完这话,我眼睛一红,起身就要朝红眼僵尸跑去。

  “不,是我把你带到这儿来的,去,也应该是我去。”姚其来意识到了我的用意,他拉住了我,“回去找一份正经工作做,别和我一样,走上这条不归路。”

  说完,姚其来头也不回地冲了上去,在红眼僵尸咆哮地冲到他面前时,机灵地一闪,从红眼僵尸腋下侧身穿过,顺手拽下了红眼僵尸手腕处贴着的金箔镇鬼符。一团黑雾从红眼僵尸手腕处喷出,迅速缠上了姚其来,姚其来倒在了地上,双手变成了骷髅。

  一阵阴风刮起,姚其来骷髅化的双手,小强骷髅化的脑袋,以及张广骷髅化的躯干和双腿,同时脱离他们的身体。它们在阴风中旋转着,迅速合在了一起,变成了一具骷髅骨架。

  “贫道乃是天师李玉,为了镇住这作恶多端的恶鬼赵家信,我死后,把灵魂分成了三部分,分别封存在赵家信身体的三个部位里。一旦有人为了某种目的,释放赵家信这个恶鬼,我就会出来,借这些贪婪之人的身体,来对付赵家信这个恶鬼。”

  转瞬之间,这个骷髅就变成一个白面红唇的道士,他手中多了一把泛着红光的桃木剑,朝红眼僵尸冲了过去,与红眼僵尸对打起来。

  这不亚于一场世纪大战,一时间飞沙走石,天地失色,一道一鬼打得平分秋色不分上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着急地四处观望着,看到了姚其来留在我旁边的背包,翻开一看,心中大喜——里面是一小包炸药。

  我用胶带缠住炸药,趁红眼僵尸和李玉打得正热闹时,溜到红眼僵尸背后,点燃炸药粘贴在红眼僵尸背后,然后迅速跑开了。

  “轰”的一声巨响,红眼僵尸瞬间被炸得四分五裂,身体碎块纷纷落在了周围的地上。

  “孺子可教也。”李玉朝我赞叹地点了点头,把手中的桃木剑朝我一扔,又恢复成骷髅样。紧接着,骷髅倒地,一个人形黑影从骷髅中飘出,消失在了天空中。

  我捡起地上的桃木剑,发现这不是一般的桃木剑,它全身泛红,坚硬如铁,手柄上还刻着李玉的大名。我不禁喜出望外,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王、王遥……”谁在喊我?我惊得一扭头,高兴坏了,失去双手的姚其来竟然没有死,正挣扎着想爬起来。

  “别动,我来扶你。”我站起身,朝姚其来快步跑去……

  我从来就是个无神论者,绝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什么妖魂与鬼魅。可是由于她,我不得不信了。

  认识她是在去年夏天,在网上,我们聊的投机,互留了QQ的号码之后,便渐渐的成了朋友。

  她叫范晓芸,起初与她的相识到也正常,只觉得她是个内向、不大爱说话的女孩,这与她在网上那活泼、洒脱的性格孑然相对。

  可是一日,事情变了。记得是在凌晨三点多钟,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真该死,忘了关手机了,什么时侯不能打电话,偏在这会儿,我真想揍那骚扰的家伙一顿。

  我没去接,以为响几声就会停的,可那该死的东西就压根响个没完,仿佛在向我挑性——你不接,我就吵死你;你不接,我就烦死你。

  “谁呀!三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啊。”我是气的可以了。

  “是…是…是我,呜!呜!你马上能来吗?我想见你,我害怕。”晓芸一边抽泣着一边挂上了电话。

  我本不欲前去的,明天公司有重要会议,决定由谁当担下一届办公室主任,我是最有希望的继任者了。

  可我又不想得罪晓芸,她是目前为止唯一能让我找到点感觉的女人。

  她是不是因为一个人睡太寂寞所以……在赶往晓芸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着糊涂心思。

  正当脑海里呈现出与晓芸缠绵的景象时,我已看见晓芸就站在她家的门口,脸色是那么的苍白,几乎都快看不到一丝血色了。

  她呆呆的望着我,我也就呆呆的望着她。

  “你一打电话我就赶来了,怎么还不上来亲我一下。”我的语气很缓和。

  她还是站在那发呆,就好像没看见我这个人。

  “我不…不敢……”过了半晌才从她嘴中蹦出这四个字。

  “不敢什么?快告诉我,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告诉我他的名字,我保证让他看不见新世纪第一缕阳光。”我说的那么快,感觉就像预先排练过似的。

  她还是没张嘴,仍旧呆呆的望着我。

  “快说呀!真把人急死了。别害怕,宝贝,我在你身边,没有人会伤害你的。”

  “我…我…我做了个可怕的梦。”她跑上前,冲入我的怀里,紧紧的抱住我,生怕把我给丢掉。

  “哈!一个恶梦而已,不要大惊小怪了,明天早上你便会忘了这事的,回去睡吧。”我感到好笑,又觉得晓芸很幼稚。

  “不,我不敢再回家了。那个梦太可怕了,我不敢再独处了,我要跟你在一起,不要离开我。”晓芸把我抱的更紧了。

  我已有些烦躁,深秋本就干燥,我的火气,如果眼前不是位可人儿,早就要发作了。“晓芸,听我说,梦就是梦,它不会影响你的现实生活的。你瞧,我明天还有一个重要会议要开,不要再胡闹了,好吗?”

  晓芸听了我的回答后很激动,“我像是在胡闹吗?是我重要还是你的会议重要,回答我。”

  “你重要。”说这话时我几乎都不要经过大脑过滤,这三个字足以挽住任何女孩的心。

  “那好,我要你一直陪着我,不许离开半步。”

  “这怎么可能,我还要上班呢!这样吧,告诉我你到底作了个什么样的恶梦?我帮你解析一下。”

  “我…我说出来,你可别害怕。”

  “吃!我会怕?”

  她便把作梦的整个过程给我详述了一遍,原来在梦中有人不停的告戒她——不要回头,千万不要回头,只要一回头,便会看到可怕的东西。

  “你回头看过了吗?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了吗?”我的好奇心倒是高涨了起来。

  “没有,我不敢……我不敢回头看!我真的不敢回头,我该怎么办?”

  “这样吧,我紧紧的搂着你,你慢慢的把头扭回去,看看到底能见到什么。我保护着你,不用害怕。“

  “我还是不敢。”

  “振作些,大胆些。要是在大街上人家与你打招乎,你连头都不回,像话吗?”

  晓芸极不情愿的,一度一度的把脖子往后方转,每往后转一度,都象是作了激烈的思想斗争而后的生死抉择。

  “把头全部转过去,我一直在瞧着你转头的方向,我也没看到任何可怕的怪物呀。”

  当晓芸把脖子完全转到后方时,我笑着说,“瞧,没什么吧,一场虚惊而已。该放心……”

  我的话还没说完,已听见了晓芸那刺耳的近乎疯狂的惨叫。

  “啊!啊!…不!…不!…啊!啊!”

  “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我可什么也没看见啊。”

  “我…我看到了非常可怕的……”

  “是什么你到是说啊。”

  “我…我说不出来…总之是非常可怕的……我…我一回头,就……”

  “你的脑子有问题了,我马上送你去脑科医院。”

  “我没有病,刚才那一回头,我反到清醒了不少,我现在冷静多了,只要不回头,就没有危险。”

  “你让我有紧张感,你需要治病,跟我去医院。”我真不明白好好的一个女孩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敢回头吗?”她这一句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我不禁凉了半截,哆嗦了几下。

  我原先的十二分胆现下到给她吓跑了七八分。我的身体已在不由自主的颤抖了,就连紧闭的双牙也在咯咯作响了。

  我在犹豫着,到底向不向后看,我什么时候也变的如此胆小了。

  不过,我还是把头扭过去了——扭向了我的正后方。

  很遗憾!除了街对面闪着微光的超市玻璃外,我没看见任何让我能感到哪怕丝毫的一点恐怖之物。

  我轻轻的舒了口气,把头转向晓芸的方向,却发现她人——不见了。

  “晓芸,别跟我开玩笑,人吓人,吓死人的!”

  “我——就在——你的——后面——你——敢——回头吗?”

  我把头再次扭向超市的方向,可还是没发现晓芸。坏了,我也病了!

  突然,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回头看,我在这呢。”

  “不要闹了,这都是你的恶作剧吧,晓芸,不要闹了。”我这时已不敢再扭头回看了。

  “真胆小,我又不是鬼,你还怕我不成?”晓芸微笑着对我说。

  我毅然的又一次的扭回了头,路上要是有旁观者看到这个场面的话,准会以为我在被人煽耳光。

  “我看…看到了……”这话是我说的,我已无法形容当时的感觉,我没看见别的,我只看见了晓芸:依然是呆呆的站在我的正前方,她的嘴里正一点一点的向外吐着白沫,她的脸色变的比煤炭还要黑,她的嘴唇已不再是红色,是一种无法形容的色漬,对了,简直就是透明的,还有,她的鼻孔里正喷着鲜血,血是白色的,她的面孔之狰狞,一点不亚于电影里的僵尸,她的手,也不能再称其为手了,是爪,像鸡一样的爪,她的腿,天了!她哪还有腿,她的下半身已成了一堆烂泥,上面爬着蛆虫和蟑螂。

  她用那又沙哑又阴沉的声音问我,“你敢回头吗?”

  我真的被吓呆了,我开始在马路上狂奔,我咆哮着,想把刚才的恐惧全都挣脱掉,可是行吗?……

  此事过去已经半年了,这半年来,我真是渡日如年,吃足了苦头,因为我在任何时候都不敢回头,每每一回头,晓芸那狰狞恐怖的全貌就会映在我的眼前,即使闭上眼睛,也无济于事,我快要崩溃了,多么可怕的女孩!多么可怕的网络啊!

  诸位同仁,希望你们能够相信一个垂死的人要说的三个字——莫回头。千万莫回头——危险就在你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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