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等你成为仙帝，想要报仇也算不得难，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你比我懂……”
李清还想继续劝说什么的时候，却被陆潜猛地跃起，一把攥住了他的喉咙！
陆潜的声音宛如野兽一般低吼，那眉宇之间浓烈的杀意几乎凝若实质。
“李清！事到如今你还要瞒我不成？”
“你告诉我，为什么战死的那些人甲胄直接被击碎，护心镜的强度根本就不是制式甲胄应该有的强度！”
“你再告诉我，为什么求援的消息一开始发不出去，直到崔河仙帝反叛传出以后才可以上达主殿？”
“李清！我来到仙域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你！我不希望最后刀兵相见的还是你！”
李清的发丝垂下，遮住了他的眼神，但却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麻木与无谓。
“既然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为什么？”
“陆潜，动手吧……”
嗡！
雷鸣剑顿时出现在他的手上，横在李清的脖颈处。
饶是陆潜此刻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不明白这么做对李清到底有什么好处？
“你真以为我不敢？”
“亏得他们平日里对你如此尊敬，甚至奉你为统兵之人，你就是这么回报他们的？”
“你就不怕他们死后化为怨鬼，半夜找你索命？”
谁知，李清闻言却大笑了起来，只不过笑声却是那么凄凉。
“怕？我当然怕！”
“在甲胄上动手脚的时候，我甚至浑身都在颤抖，我的眼前甚至都出现了那一幕幕本不应该发生的画面！”
“可是陆潜！我没办法！我必须这么做！”
“蓝水寒，可是我的父亲啊……哈哈哈哈哈，他为了自己的嫡子冲冠一怒，我是谁？我是他一时乱性生下的杂种！我是他这么长时间以来布下的棋子！我是一个连名字都是自己给自己起的！”
“李是我母亲的姓氏，清……只不过是我一直以来一个可笑的梦想罢了！”
李清自嘲一笑，当一切都被说出口时，他整个人也仿佛轻松了不少。
“陆潜，动手吧，是我对不起他们，不过我保下了他们的神魂，早点解脱也好，下辈子不要再镇守界关了。”
随后李清闭上了双眼，随时等待赴死。
“你他妈……”
陆潜猛地丢下雷鸣剑，猛然一拳锤在了他的脸上，鲜血顿时飞溅开来。
但这还不够，拳影重重，全部打在了李清的脸上。
“你以为自己很帅？他们是不是还要感谢你保下神魂？”
“杂种？只有你自己真的这么看自己时，才会是真的！什么狗屁的棋子，你有今天的境遇全都是你自己的不作为！”
砰！
陆潜戏谑地勾起嘴角。
“李清！你就是一个废物！青龙关的废物！修士的废物！更是你母亲的废物！”
“每日不思如何破局，沉沦其中还自以为无可奈何！”
“以死谢罪？你快去照照你那张该死的脸吧！你也配？”
剧烈的疼痛以及陆潜言语上的羞辱，让原本已经准备麻木接受死亡的李清心中不知从哪涌出一股无名火气。
他懂什么！
妈的！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在这里大放厥词？
砰！
就在陆潜这一拳即将挥舞而下之时，却被李清抬手挡住，而后猛然一拳回击了过去。
不过以他大帝九重天的修为，这一拳除了稍微疼点，却根本没办法对陆潜造成任何伤害。
“呵呵，你的拳头，和你的人一样提不起劲来！”
“让我猜猜，你母亲应该也是被蓝水寒杀了的吧？并且你还亲眼目睹了？”
“啧啧，想来这位伟大的母亲当初一定也很想你能站起来反抗的吧？”
“但她想不到，自己生养的孩子到最后却成了自己最恨的人手下的一条狗！”
“一条听话的野狗！”
这句话彻底激发了李清心中的凶性，眼睛也霎时间血红无比。
“陆潜！”
“你找死！”
哧！
早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李清当即抽出一旁悬挂的剑刃，猛地朝着陆潜刺来。
滴答……
血液落在地上，陆潜额头遍布汗水，看着李清缓缓勾起了嘴角。
他就是要将李清心中的逆鳞掀开来，甚至还要揭开逆鳞下的伤疤，顺便撒点盐！
只有将一个人心中的伤疤彻底揭开，才能看到他真正的想法！
不过好在，李清还不算彻底没救！
而这，也会成为翻盘的一张底牌！
“你还是留手了！”
“李清，我说过，你就是一个废物！”
“但这一剑，我却看到了你真正的内心！”
陆潜简单按在自己右臂上被割出的伤口，仙力简单激荡了一下，伤口顿时痊愈。
李清最后还是留手了！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陆潜信心倍增。
“李清，你给自己取名为清，想来也是希望自己清清白白！”
“也许你母亲当年也是这么希望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遵从自己的内心，反而甘愿同流合污呢？”
陆潜缓缓伸出沾染血污的手。
“你不是谁的儿子，不是谁的走狗，更不是仙域的叛徒！”
“你是李清！是我的朋友！”
李清怔怔望着面前的手掌，一些画面不禁再次浮现在自己的面前。
“清儿，你给自己取名为清，为娘很欣慰，这证明无论以后为娘是否在你身边，你都可以选择正确的道路！”
画面再次转变，他的母亲倒在血泊之中，而母亲的身后，站着那个自己始终挥散不去的梦魇。
“呵呵，若不是血脉之中多出了一丝气息，我还真想不到，当初居然留下你这么个杂种。”
“也罢，虽是杂种，却留有我的一丝丝血脉，日后为我所用！”
旋即，年纪尚幼的李清被带走了，被带到了一个时至今日都还常常在睡梦中惊醒的噩梦之地！
“你是谁？”
“你是杂种！”
“你是狗！”
“你是蓝殿主的儿子？”
无数道曾经出现过的声音再次在他的耳边响起。
李清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他想逃避！
他都已经顺从做了一切，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
“你给自己取名为清……”
“我是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