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以为万族都像咱们人族这么能生？别的不说，单单说妖族，幼体被生下来后，因为这里灵气稀薄，基本上都要吞噬掉母体作为养料！”
白子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原本当年存活下来的异族就少，这罚恶司刚刚能运转过来，再多一些我上哪找那么多鬼族帮忙去？”
说到这儿，白子嘿嘿一笑，“还是说，你天真到觉得这些异族天天不想着干架，光想着怎么扶老太太过马路？”
陆潜听出来对方话里话外的嘲讽之意，不由得嘴角一抽，也没搭理他。
跟着白子踏入这轮回殿中，殿内空荡无比，白子走到角落处，对准一块不起眼的青砖按了下去，地面轰隆隆出现了一条通往地下的通道。
通道内几乎肉眼不可见任何事物，只能慢慢摸黑行走。
“经过罚恶司审判之后，那些神魂会先到内城的各个刑司受刑，刑罚完成之后会有专门的鬼将带领进入这里，投身轮回镜，轮回镜会根据罚恶司的处罚结果来自动选择来世的身份。”
白子在前面缓缓开口解释着，他在这里近千年，前前后后不知道审判过多少死去的神魂。
在酆都城内，生灵可以作祟，但神魂绝对没有一丝可能！
“他们会轮回到其它世界？”
陆潜有些疑惑，若是如此，那人族死后，亦有可能轮回到其它异族之中。
“照理来说是的，但这毕竟是人族古路专门的轮回，肯定要优先考虑这里的生灵和神魂比例，也有一些生灵死后不愿入轮回，要么被消灭，要么被吸纳入酆都城编入鬼兵鬼将的行列之中。”
白子顿了顿，“当年和我一起参加试炼的天骄，有不少也选择了留下，带你去地牢那小子，以前是文宗的一个弟子，时间太久了，我都有些忘记他的名字了。”
听出对方语气之中的落寞，陆潜并没有回话，但也不由得感到了一丝凄凉。
修道修道，修炼百年千年，这长长的岁月之河中，又有谁真的独断万古，证得长生？
即便是那位惊才绝艳的红尘仙，现在又在何处呢？
与其说是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倒不如说是与欲斗！
个人之欲，他人之欲，种种欲望交织下，才有了所谓的红尘，所谓的因果。
“唉。”
一声长长的叹息，仿佛穿越了时间的高山，跨越了空间的河流，这一个个时代百花齐放，最终只留下了落幕之人的一声长叹。
陆潜没有注意到，丹田之中那枚银色的无尘丹伴随着他这一刻的心境开始缓缓旋转起来，那存留下的一道因果之力仿佛有了生命，逐渐烙印在陆潜的心境之中。
因果法则！
白子和明空却明显感受到了陆潜那一丝异样的变化，纷纷瞪大双眼。
“师弟啊……”
白子强忍着震颤开口道。
“嗯，师兄有事但说无妨。”
陆潜下意识回道。
“苟富贵，勿相忘啊！”
白子也不由得发出了一声长叹，回想起当年自己的意气风发，跟人家一比那简直就是个屁啊！
陆潜：“？？？”
这通道不算长，片刻便来到了尽头，这里没有任何装潢，仿佛只是一个天然的溶洞，四处的钟乳石尖还滴答着不知名的水滴。
溶洞正中央，一面悬空的椭圆形镜子微微闪烁着亮银色的光辉，它没有镜面，好似表面有一层蒙蒙水雾，看不清镜中的景象。
“轮回镜!”
毕竟是佛门弟子，轮回之说在佛经之中也有颇多记载，只不过从未真切见过。
明空望着那面镜子，仿佛整个魂儿都要被吸扯进去。
白子见状，急忙一脚踹开了明空怒骂出声。
“疯了？一个活人也敢直视轮回镜？也不怕魂儿被吸入轮回？到时候我们上哪找你去？”
明空急忙道歉：“施主，不好意思，小僧无礼了。”
说罢，明空急忙低下头去，只是静静感受着轮回镜散发的气息，再没有抬眼看过。
“你别告诉我，你说的能帮我就是把我踹进轮回里？”
看着四周几乎空荡荡的一片，陆潜有些狐疑的看向了白子，同时也做好了反击的准备。
“说你没眼力见，没看见那一滴滴石乳？”
“也就是你小子对我胃口，换个人我可舍不得带他来这儿！”
白子翻了个白眼，取出一个粗糙的土陶瓶放在了钟乳石之下，滴滴石乳流入陶瓶之中，散发出点点的独特腥气。
“不是，这种天材地宝你就用土陶瓶装？不会失了药效么？”
陆潜瞪大双眼，越是珍贵的天材地宝越是对盛放器皿有极高的要求，一个搞不好很有可能彻底失了该有的效果。
“这可是从酆都城鬼气最浓的土地上挖的陶土，这石乳虽然算不上多么珍贵，但无数载岁月以来，这石乳也沾染上了一些轮回的气息，我能感受到你体内的力量不止一种，太杂了！“
“若是想真正驾驭这些力量，比如让这些力量形成一个相互转变的过程，而不是让它们一家独大，刚好这石乳就是个不错的辅助！”
白子毫不在意地将土陶瓶丢给了陆潜，而后又接上了一些丢给了明空。
“小和尚，你也来，比起这小子，我更期待你若是能驾驭魔佛之力，会达到一个怎样的高度？”
“嘿嘿，这种情况即便是我师尊都没有完成，没想到近千年过去了，居然让我这个当徒弟的碰到了两个怪胎！”
陆潜看了看手中陶瓶，转而对明空说道：“明空，你先来吧，这样有什么问题还能有个照应。”
比起自己体内那错综复杂的情况，明空的情况明显好很多，实在不行他也可以利用无尘丹强行让其佛性压过魔性，不会出什么大岔子。
明空点点头，没有丝毫犹豫地吞服下几滴石乳，石乳本身的药力与轮回的气息在其体内流转，佛性与魔性也在这一刻被彻底激活，他必须在两种力量尚未形成彻底的对抗之前驾驭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