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宁把他买给她的衣服随手丢在沙发上，拿出香，又从自己的行李箱里取出符纸，按照原主的记忆在符纸上写了一串符号。
而后走到厨房打开煤气灶，将符纸裹着香就这煤火烧着，边烧边喊：“楚倩、雯雯，你们过来帮我闻一闻！”
走进厨房，李雯雯和楚倩见到的就是桑宁脸上沾着血迹，手上拿着两张黄符，长发披散，眼眸中跳动着火种，看上去有些神神叨叨地模样。
她招呼李雯雯三人：“过来做实验。”
李雯雯和楚倩看着她这副模样，都被吓了一跳，但还是过去帮忙。
桑宁拿出三炷香，一炷香不做处理，余下两炷香都裹上黄符纸，其中一炷香更是沾上了鲜红的鲜血，分次点燃。
不做处理的香烧出来的味道就是正常的烟灰味，没什么特别。
余下两炷香，只裹了黄符的那一炷怎么也烧不起来，就算烧起来了也是飘出了黑烟，伴随着淡淡的臭味儿。
这味道不对。
最后一炷香，包着黄符就着鲜血，烧了半天也不见有什么变化，桑宁耐心地拿在火上烤，过了一会儿，青烟升起，一股熟悉的气味弥漫开来。
李雯雯惊喜又惊悚：“就是这个！”
咚咚——门又被敲响。
桑宁丢下香去开门，看到秦婆婆站在门外。
她赶紧撕了沾血的裙摆把脸上身上的血擦干净，开门。
秦婆婆手里捧着一个小瓷盆，笑眯眯地说：“我先做好了一碗饭，送过来给你们尝尝味道。”
桑宁接过饼，笑道：“谢谢奶奶！”
秦婆婆笑呵呵地挤进屋：“不用谢不用谢，你们快吃，吃完告诉我味道怎么样，我回去看要不要再加点盐。”
李雯雯三人已经把厨房门锁起，遮住厨房里的香和纸钱。
三人对秦婆婆打了招呼。
秦婆婆把瓷盆放在桌上，热情地招呼他们：“过来过来，快尝尝看。”
桑宁远远看见盆里的东西，定在原地，对张管使了个眼色：你不是说你要吃吗？上吧！
张管做了个深呼吸，一幅豁出去了的样子，冲过去，看到盆里的鳗鱼盖饭，颜色红润，饭粒饱满，很美味的样子。
她拿起筷子大口吃起来。
李雯雯和楚倩也看不出什么，脸色还好。
而桑宁简直没眼看。
那哪是鳗鱼盖饭。
那盆里黑红的液体浓稠如发酵的的血浆，数十条蜈蚣交织在一起爬动，密密麻麻的黄色钩状脚啪嗒啪嗒在它们同伴一节一节黑亮的背上爬过。
上面盖着的鳗鱼，是未剥皮，被切成一段一段的黑蛇，鳞片上挂着血浆，脊椎里流出浓稠液体。
张管不知真实情况，有胆量这样吃下去。
但桑宁看着他把蜈蚣吃进嘴里，嘴边糊满黑红浆状物，半只蜈蚣挂在他嘴上扭动躯体……
简直要吐了。
秦婆婆拍了一把张管，不满地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我拿来给你们五个人吃的，你怎么一个人吃独食啊！”
她对桑宁招手：“来来来，小桑快来尝尝。”
桑宁摆手：“不啦，张大哥太饿了，还是先让他吃吧。反正我中午也有的吃的。”
秦婆婆瞪了张管一眼：“下次可不能这么自私了。”
楚倩和李雯雯：“……”
不不不，这哪里是自私啊，这分明是她们的救世主啊！
秦婆婆笑眯眯走向桑宁：“中午奶奶给你留块最肥美的鳗鱼……”
桑宁亲昵地道：“谢谢奶奶，您对我真好！”
秦婆婆笑呵呵地拍着桑宁的手背：“哎呀，我看到你就想到我那老伴，他要是能和你一样，早点遇到文大师，早点解脱，早点积攒功德，怎么会让我这么久都见不到他呢？
“害……不提他！不提他！我已经跟文大师说过你们的事了，文大师说现在情况不同了，你们还没入门，不能见他。等你们入了门，能完全看见这个世界的脏东西，他就来见你们了。”
桑宁心底一颤：照这意思，是要吃够那些恶心玩意儿，文大师才肯来见他们？
秦婆婆拍桑宁的手突然僵住，笑容逐渐变得虚假：“桑宁啊，你们屋里那个小伙子去哪儿了？我闻着你们这屋……这是个什么味儿啊？”
来了！她就知道！
当时李雯雯和楚倩还说要把宋游冕的尸体给处理了，觉得尸体膈应。
但她却觉得，这尸体就应该那么挂着，最多处理一下边上的血迹，这样才有一种不想被秦婆婆发现的样子！
才能勾起秦婆婆的好奇！
果然，这老太婆一进来就眼睛乌溜溜地转着，感情是早就闻到味儿了！
桑宁不慌不忙，露出乖巧的微笑：“婆婆，你不知道，他就是表面做样子，背后里他可瞧不上文大师，觉得我们都是在搞诈骗，是在糊弄人！我们和他吵了一架！”
最后，桑宁脸上露出一个怪笑，语气却是轻飘飘地带着几分俏皮，还对秦婆婆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说：“所以就被惩罚啦……喏，就在里面呢。”
这表情，配着她身上沾着的血迹，怎么看怎么像是个变态杀人犯！
虽然……宋游冕某种意义上就是桑宁弄死的。
楚倩三人对视之时，心里止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尤其是李雯雯，她眼眶又没忍住差点要哭出来，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刚刚幸好说的关于宋游冕、文大师的东西都是真话，不然桑宁这变态女人肯定宰了她！
她这神叨叨的样子，简直和秦婆婆旗鼓相当的诡异，难怪秦婆婆喜欢她。
秦婆婆故作惊讶地“啊”了一声，眼中却透出笑意：“那……你们打算怎么处理他啊？我闻着这味儿，都有点臭了。”
桑宁挽住秦婆婆的胳膊往卫生间走，苦恼道：“我们不知道呀。婆婆您见多识广，可以帮我们想想办法吗？”
秦婆婆眼睛笑眯起来，去开卫生间的门：“我确实是有个主意……你不是说自己刚出来交不起供奉吗？我来看看这货，要是货好，我再上报给文大师，你的供奉肯定能减掉很多，文大师肯定对你也更加信任！你们就能更早的见面啦！”
话音落下，卫生间门打开。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夹杂着腐臭，随闷热的暖风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