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逛逛？这样啊，我也打算出去逛逛，你跟我一起吧。”桑宁拍手，直接做出了决定。
李雯雯：“……”
想拒绝，但又有点怂。
此时正是八点，朝阳已升，桑宁看到元知砚发来的消息。
【元知砚】：你可以下楼等我了，我马上来。
【桑宁】：我带个人一起，元大哥你介意吗？
【元知砚】：没事。
得到肯定的回复，桑宁和李雯雯一同走到一楼楼梯平台，再走十几步台阶，就是公寓楼大门。
李雯雯却在此停住脚步，因恐惧而本能地后退了几步，背贴墙壁。
桑宁困惑地挑眉，心中暗忖，果然有问题，问道：“怎么了？”
李雯雯指着大门哆嗦道：“你你你，你看不见吗？”
“看见什么？”桑宁说出自己看到的：“阳光明媚，有什么问题？”
李雯雯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保持镇定，将吓出来的眼泪憋了回去，哽咽地说出她看到的东西：“大门后面是血红色，楼道口十分昏暗，两边墙壁上点着香。”
桑宁看不见她说的东西，但这样的信息，成功让她把自己的线索串联起来。
小雨脸上纵横交错的疤痕和秦婆婆身上的很像，应该是出自一人之手。
有可能是文大师……也有可能，是秦婆婆的丈夫，那个要……赎罪的人。
小雨说让她离秦婆婆远一点，而秦婆婆给的食物也都是诡异的，或许她曾经也吃过秦婆婆的食物，所以在暗示她，这食物的不寻常？
而现在，李雯雯看得见这门口的诡异，很可能是因为她吃过秦婆婆给的那一碗猪头面。
瞬间，刚刚租房子的小龙说的话响彻在耳廓——
“……你们最好还是少点外卖送进来，这一片我觉得都不咋干净，吃了总闹肚子，就一家猪骨面还行，味道不错，你们要点就点这家吧。”
猪骨面……猪头面……猪头人……
还有那奇怪的广告词！
桑宁是个谨慎地人，想了想，她给楚清和张管发去了消息，让他们下楼来看。
刚发完消息，聊天框上显示了一会儿“对方正在输入中……”，张管和楚倩就从单元门后边走了出来。
“咳咳……我们，我们俩也在楼下。”楚倩轻咳了一声，脸色有些苍白，轻声道。
“你们……看见奇怪的东西了吗？”张管哑着声音问道。
李雯雯疯狂点头，桑宁却是摇了摇头。
可就在下一瞬，她脑海中多出了许多记忆。
桑宁轻轻蹙眉，旋即看向李雯雯，伸手往李雯雯的眼角擦了擦，是淡淡地泪渍，而后抹在了自己的左眼皮上。
闭起右眼，她果然看见了另一番场景。
李雯雯的描述，比起她真实看见的场景，过于苍白：
楼梯口昏暗异常，大门是生出猩红铁锈的老铁门。铁门后是一片血色天地，如同地狱。
两旁的墙壁凹陷进去，两个看上去不过五岁的小孩低着头被嵌在了墙壁里，各捧一个正燃着的香炉。
香炉上点着散发出难闻气味的香，六只香火的红点在昏暗中如同六只眼睛在偷窥他们。
张牙舞爪、面目凶恶的罗刹画像被贴在铁门上，被猩红的暗光笼罩，封死了铁门。
它注视着他们，在笑。
那笑容，令人脊骨发凉，仿佛被是阴寒地毒蛇盯上一般。
定睛一看，豁，还真有。
那铁门上缠绕地不是藤蔓，而是一条又一条对着他们竖起脑袋的蛇，竖直的瞳仁盯着他们，兴奋地吐出鲜红的蛇信子，似乎等待着他们的靠近，好叫它们可以饱餐一顿。
其余三人大概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楚倩干呕了一声，背过身去。
桑宁睁开右眼，她又看到了阳光明媚的世界。
桑宁看了看精神状态都不太好的三人，拉住李雯雯的手臂道：“先回去吧。”
三人疯狂点头，跟着桑宁，惊魂未定地往楼上走，迎面却撞上了拎着垃圾袋的秦婆婆。
秦婆婆热情地道：“这么早啊，已经出去回来过来了？”
桑宁摸不清秦婆婆的意思。
她是在试探他们眼中看到的世界是如何，还是真的像普通邻居一样和他们打招呼？
桑宁不回答，笑道：“婆婆早上好呀，你去扔垃圾啊，要不先把垃圾给我，我帮你扔吧。外面……”
她欲言又止，想看秦婆婆如何反应。
秦婆婆却是露出了一个灿烂地笑容，似乎就等着桑宁来说这一番话，她拍了拍桑宁地肩膀，枯树皮一般的指腹压在桑宁的身上，笑道：“看到了吧？果然，你是个诚心的，你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真面目啊！比我当年看到还要快得多，不错不错，是个有悟性的好孩子，我没看错你！
都看到这样的景象了，你还愿意帮我这小老太去扔垃圾，也不枉我特意向文大师介绍了你！
桑宁闻言，连忙顺着话茬往下说：“我也吓了一跳呢！不过我觉得婆婆你对我特别好，让我感觉就像是我亲奶奶似得，真的，我这肯定也想对您好啊！”
这话虽然肉麻，但架不住秦婆婆十分受用，她眼中带出几分感动，喟叹道：“孩子，你这话说的，婆婆真是太高兴了。我要是能有个孩子，孩子生个女儿，应该也和你差不多大了……”
有孩子……
元知砚不是说秦婆婆有儿女的吗？
桑宁眸光闪了闪，将这困惑记下，而后从秦婆婆手上抢过垃圾袋，乖巧道：“婆婆，垃圾就交给我吧。等我们扔垃圾的时候，我帮您一起扔。”
“好好好。”秦婆婆笑得眼睛眯成缝，“那我正好可以不用出门了。”
她转身打开了自己家的门，顿时，屋内气味飘出来，是一股带着诡异香气却又夹杂着腥臊臭味儿的奇异味道。
说不出的难闻。
李雯雯他们忍不住蹙起眉头，桑宁保持微笑，也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秦婆婆进了屋对桑宁道：“这味道香吧？我正准备做饭呢。你们今天不要再去元知砚家吃饭了，中午我给你们送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