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上面写着一个“雨”，桑宁确认了她的身份，心中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小雨就是文大师害死的，而秦婆婆是帮凶！
桑宁伸出手要去碰小女孩，想要牵住她的手。
灯却在这时亮起，五道鬼影瞬间消失，仿佛从来没存在过。
但桑宁已记下他们的特征：
一个头发很长的年轻女人；
一个大肚腩纹着纹身的中年男子；
一个只留了半边头发的瘦弱老人；
一个只有半个手臂的小男孩。
还有一个……是小雨。
桑宁看向香案上的一堆牌位，抓住拉闸回来的秦婆婆，死死盯着她的眼睛问道：“婆婆，爷爷去哪儿了？”
秦婆婆笑眯眯地说：“我老伴啊？他啊，他身上罪孽太重了，跟着文大师去修行治病去了，靠着文大师给他渡真气，现在是越来越好了，我偶尔还能和他打打视频说说话呢！
虽然羡慕他能跟在文大师身边，但是我们俩夫妻已经五六年没见了，我还真是有点想他啊……”
桑宁仔细听着她的话，配合地点点头：“哦……那却是有点遗憾，不过能修行也挺好的。”
看来，秦婆婆跟着这个文大师相处，最少已经七年了……
“秦婆婆，我刚刚吃面没吃饱，我看你厨房还有剩的肉，我实在是太馋了，所以吃了点，你不会怪我吧。”容令笑吟吟举着手，轻声问道。
她一张可爱的娃娃脸笑容灿烂，单看着就让人心软。
秦婆婆一怔：“剩的肉？”
“对啊，我吃了，可香了。婆婆，你手艺真好！”
她举着自己吃完的盘子，上面还有猩红汁液残留，秦婆婆整个脊背瞬间都绷直了。
她尖叫地扑上前，擒住容令的手臂，眼眶瞪得惊人，脖颈上青筋暴起，她怒吼道：“谁让你吃的！你坐这儿吃的？你怎么配坐在这儿吃东西？你居然敢吃我的东西？真是个没教养的臭婊子……%￥@……”
她的破口大骂实在是不堪入耳，表情狰狞地恨不得生啖容令的肉。
这闹得是哪出？
别说张管一行看傻了眼，就是桑宁也懵逼了。
容令却漫不经心地反握住秦婆婆的手，她身量娇小，可手上的力道却半点也不小，直接将秦婆婆的手臂攥着抬起。
“咯吱……”
桑宁额角一跳，秦婆婆的表情瞬间痛哭起来。
容令竟然生生将她的手腕骨捏得咯吱咯吱作响，像是骨头都被捏碎了似得。
李雯雯和楚倩对视一眼，都看清了彼此眼中的恐惧。
就在刚刚，她们俩还对容令一通骂，容令没对她们动手真是“仁慈”啊！
“秦婆婆，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不能吃。我实在是太久……没有吃过这么新鲜滑嫩的肉了。这样吧，我明天去买点肉赔你如何？”
容令可不管众人的震惊，她觉得这个副本真是无趣极了。
一来这儿，她就在这一栋楼的人身上闻到了或重或轻却怎么也散不去的血腥味儿，这个秦婆婆身上是最浓郁的。
这只能说明，她杀的人也是最多的。
走进来一看，果然，她这案板上放着的还是孩儿肉呢。
她的确很久没有动手杀人吃肉喝血了，寻思着这里是副本世界，这肉和血都是这个副本的NPC自己杀的，她就毫无心理负担地饱餐一顿。
她不在意副本能否通关，但并不想要桑宁通关，以至于才会凑上前去挑衅这秦婆婆。
她轻轻磨了磨牙尖，嫌弃地看向秦婆婆露出的胳膊，苍老的皮肤上满是纵横交错的伤疤，一道一道、斑驳可怖。
容令在秦婆婆惶恐害怕而又连连求饶声中，放开了她的手，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秦婆婆颤抖着将自己的胳膊抱着，将被撩起的长袖放下，害怕地瑟瑟发抖，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记忆一般。
桑宁凝望着她单薄瘦小的身躯，迟疑了一瞬，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婆婆，你别怕。你要不要去沙发上坐着休息一下？”
张管见桑宁出声，直呼胆大。
宋游冕则是眼眸乌溜溜转了转，凑上前扶住了秦婆婆，声音不自觉地哑了几分。
安抚了一下秦婆婆的情绪，宋游冕抛出了自己的疑问：“婆婆，你儿子和女儿呢？怎么都没来看你啊？”
“他们啊……他们都在外边打拼呢！年轻人啊，还是得找点正经的活路……干点什么不好呢？
只要好好的就好……不要沾惹上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不然文大师说了，这一辈子都得恕罪，供奉神仙还得更加厉害，否则死了，下了地狱，神仙都保不了你啊！”
秦婆婆说的含糊其辞，甚至有那么点前言不搭后语，让人听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但众人都知道，秦婆婆并不像她表面那样是个和善的小老太太，她信邪教已经走火入魔了。
望着她坐在沙发上越发拘谨的身体，桑宁轻声道：“刚刚供奉神仙的房间是主卧吧？婆婆你都住哪里啊？”
“我啊？我就打个地铺得了。这么多年习惯了。现在天气还有些热，睡地上多凉快啊！你们年轻人也可以试一试，睡睡硬的，对身体好，这可是我老伴说的，他这都是为了我好啊！”
说到这儿，秦婆婆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陷入了某些甜蜜的回忆之中，苍老的脸上露出黏腻的微笑。
“那还真好，对您好，对孩子应该也好，难怪他能有福气跟着文大师身边学习。”桑宁眯了眯眸子，笑着附和。
提起文大师，秦婆婆又来了精神，把文大师吹得天花乱坠，满口说着自己受到了文大师的关照，过得有多好。
桑宁装出崇拜的样子：“也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见到文大师啊！您知道该怎么供奉神仙吗？”
秦婆婆说：“一个人每年交八万八的供奉，就算是表明自己的诚心可以开始供奉神仙了。这个钱不是给文大师的，文大师不贪钱，这钱是孝敬天上的神仙的。天上诸神佛庇佑我们，那不得给点钱打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