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宁走进屋里,五人看向她的眼神各异,但大多带着几分警惕和好奇,唯有容令是笑的。
张管材从卫生间里漱过嘴出来,把搪瓷盆里的“猪头面”倒进马桶里冲掉,楚倩和李雯雯两人吐得虚脱了似得瘫坐在沙发上,沙发的另一端坐着容令,宋游冕沉着脸站着。
宋游冕问道:“刚刚那个老太婆又过来做什么?”
桑宁将手上的药拿了出来,说了她之前和秦婆婆搭话的事,道:“来给我送药的。”
李雯雯一听又要吐:“什么药啊,该不会又是那种……”
桑宁浅笑不语,反问道:“问这个之前,你们是不是得告诉我一下,你们不是去了邻居家里,怎么会没吃东西呢?”
“吃什么吃啊,进去之后又都寻了个由头把我们打发出来了,也就刚刚那个秦婆婆说给我们端东西过来。
他们就是把我们拉进去唠家常,什么你干什么的,怎么来这儿住……问了一大堆,我们去问他们的时候又装哑巴跟傻了似得,什么也不理!”
楚倩气愤不已,开始倒苦水,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他们都觉得这些邻居奇怪得很,心中有一个猜测在心头浮现,却又无人开口。
“桑宁,元知砚都和你说了什么了?”容令笑嘻嘻地开口。
其他人也齐刷刷地看向桑宁,眼神带着揣度。
是了,桑宁是他们这一批人里最奇怪的了,邻居们把他们拉走,就剩下桑宁没有去处。
刚刚他们本来打算逼问容令,得到一些其他消息,容令将这话点破后,他们又将矛头转向了桑宁。
他们看得出来容令对桑宁的不怀好意,可桑宁实在是太让人起疑了!
桑宁瞥了一眼容令,淡定地将元知砚告知她的信息消息讲了出来,唯独隐去了元知砚所说的与张管、宋游冕有关的信息。
听罢,众人若有所思。
“看来……这个关键人物,应该是那个奇怪的文大师啊。”李雯雯蹙眉得出结论,“这个药……可以打开看看吗?”
“当然。”桑宁点头。
打开纸包,纸包里是一些灰白色粉末。
众人一起观察了半晌,都没看出个名堂。
桑宁把纸包收起,道:“目前就咱们知道的信息来看,文大师是关键,秦婆婆说了,他现在不露面,我们想要打探到这里的其他消息,必须要和她保持好关系。
至于这里所有能吃的东西……我觉得还是不要碰了,就吃自己做的吧。容令,你说……对吧?”
“当然,我比你们早到三天,这是我已经知道的消息。”容令耸了耸肩,笑嘻嘻地说着,笑容里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其余四人被她笑得浑身刺挠,脸上有些憋屈。
这人分明早就知道,也不提醒他们,纯看笑话呗!
但是,仔细想想,她的确没有义务提醒他们。
“我跟秦婆婆说待会儿把搪瓷盆给她送到楼下去。这个搪瓷盆,你们……谁去洗?”
桑宁刚刚才救他们于“猪头面”之水火,他们自然不会让桑宁去洗,容令根本没碰碗,当然也轮不到她。
四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宋游冕开口:“我去吧。”
桑宁一齐坐在了沙发上,沉默地思考着目前已知的全部信息。
越想越是觉得,有些东西她很想要去秦婆婆家印证一下。
只是手机忽然有些震动。
打开一看,是容令发的消息。
【容令】:猪头人是你招来砍我的对吧。你的裤脚和衣服后边都是血。桑宁,你真行啊,大家都是**,这才刚开始,你就要弄死我?
这个消息让桑宁看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都什么和什么?
但屏蔽的字样,应该是玩家。
桑宁垂下眼睑,干脆顺着容令的话问。
【桑宁】:你能活着,我也很惊讶。
【容令】:那你最好祈祷我不要一直活着。
见状,桑宁沉默了一瞬,托着腮,继续打字。
【桑宁】:不高兴吗?砍你的时候,还给你放歌呢。
一句话,成功让容令炸毛,桑宁看着对话框上闪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正在输入中”,有些百般无聊,最后只看到容令弹出来一个回复——
【容令】:6
至此,桑宁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容令昨天被猪头人砍了,但是认为是自己召唤的猪头人,猪头人砍容令的时候还放了音乐。
至于容令的身份,估摸着和上个世界的桑晋一样,是她亲爱的伯伯找来的。
而他们没有直接对她动手,估摸着是这个副本世界的限制,哪怕玩家要自相残杀,也不能毫无根据。
不然依着桑晋和容令,这一看就比她熟悉任务世界的架势,能直接杀她,不早就杀了吗?
只是,现在容令好像误会了什么。
以至于直接和她摊牌了。
容令的确误会了,她并不知道桑宁是真的刚来这里,她以为桑宁早就有所警觉,而且已经勘破了这个世界许多规则,所以利用规则害她。
她很喜欢这样聪明的猎物,也更喜欢在猎物死亡之前处在警觉之中的状态,既然桑宁已经察觉自己的目的,那么她又有什么好伪装的呢?
自然是要竭尽全力地算计、报复桑宁啦!
房内安静,只剩呼吸声和冲洗搪瓷盆的水声。
咚咚咚——
房门被急促的敲响。
沙发上的楚倩和李雯雯立刻坐正,装作无事发生,却脸色惨白,唯恐门外的人是秦婆婆,看出他们的异样。
桑宁看了眼门外的是,竟然是元知砚。
正好,她要去秦婆婆家探查的事就和元知砚有关,眼下可以多问两句。
她打开门。
元知砚不待她开口,一把握住她的手臂,拉着她微微背过身去。
桑宁皱眉,下意识地抽开手臂,想要远离:“元大哥,有什么事吗?”
元知砚神情无异,低垂的眼眸里暴戾肆虐。
她……受伤了?
还是在他家中被鬼怪袭击!
元知砚攥着拳,两手指甲都掐进了掌心,牙关紧咬,低着头,神情暴虐得可怕。眼神逐渐疯狂,嘴角不自觉泛起血腥诡异的笑。
他已经早就警告过,约束过,没想到手底下还有不当回事的,这哪里是不当回事?这分明就是在挑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