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铛——”
剑刺了过去，却是刺在了一个碎瓷片上，瓷片被击得四分五裂。
桑宁召唤了系统道具【碎瓷片】挡下了这一击，而后立刻在心中给十九发出契约感应，利用契约神魂传话——
“嗷嗷嗷！呜呜嗷！”
【你刺我干什么？我就是桑宁！我只是变回了原型你就认不出了？死契是摆设吗？？】
桑宁大喊道，虽然脱口而出的是兽叫声，十九也还没有回答她，桑宁当即继续道：
“嗷嗷！”
【还不把剑放下，我就是桑宁！】
十九望着那碎成一片片的瓷片，听着桑宁在脑海中的催促，狠狠地咬着舌尖，舌尖瞬间被刺破出了血腥气，旋即又很快自愈。
不是，谁家好人的系统道具居然是一个碎瓷片？
副本世界已经窘迫到给玩家发放碎瓷片当任务道具了？
可这顺理成章地一击被挡下，他要是再想弄死桑宁，必定会被副本世界判定大违规从而被驱逐甚至是撕碎。
这怎么行！
“殿、殿下？您、您怎么……？”
青年挺下了动作，虽然心中疯狂懊悔着没有动作快点，可他面上还只是蹙着眉，带着淡淡的忧愁，像是真的很震惊眼前这个白毛短腿狐狸就是桑宁。
他蹲下身子，缓缓靠近桑宁，想要伸手触摸，手停在半空又落了下拉。
他将剑收了回去，而后去关上了门，再把桑宁掉落的衣物收了起来，最后才心虚地望着桑宁，喃喃震惊道：
“殿下，您、您怎么会……？您竟然是雌、雌性兽人？”
兽人成为人形的时候雌雄尚且还需要分辨一下，可若是化作兽性区别就非常的明显，十九自然能认得出来。
“我这样的情况，恐怕要持续一个月，之后得有劳你照顾了！”桑宁见他杀气散去，这才长舒一口气！
还好！还好！她这运气虽然背，但是也不算太背！
只要这会儿没人来，那便没什么事！一个月嘛，这里人闭关动辄就是十几年，她小小闭关一个月根本不算事儿！
“殿下言重了，都是十九分内之事。”十九不咸不淡地回应道。
桑宁点了点狐狸头，而后跳到了自己的床榻上，道：“那你传讯出去，就说我为了突破修为，要闭关！”
“好。”十九从善如流。
“这段时间任何人来见我，都要替我回绝，你可明白？”
“好。”
“我现在没什么灵气护体，不能帮你每日往灵珠力蓄积灵气，你可明白？”
“好。”
……
不管桑宁说了什么，十九都是十分温顺地点头应下，仿佛刚才十分激进地要刺死她的人不是他一般。
直到见桑宁没有别的事情吩咐，十九才轻声开口道：“难怪殿下要找人签订死契仆役，原是如此缘故。”
这个回答桑宁敷衍地点了点头，脑海中疯狂回忆着原主留下的记忆，试图寻找关于化为原形后的内容。
找了大半天，桑宁还真有所发现。
这种秘药乃是卢夫人从残缺的古籍之中炼制的，这种副作用也是因为古籍的不完善。
而这本古籍的名字，桑宁正在濯水书院的书库里看到过。
凭借紫金令，在濯水书院里，桑宁几乎是畅通无阻的，可这会儿她是个兽形，怎么可能去得了濯水书院。
小狐狸乌溜溜的眼睛转呀转，先是一亮，然后又暗淡了下来，最后桑宁的视线落在了十九的身上。
但碍于人设限制，十九礼貌微笑：“殿下可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
他攥紧拳心，心中不耐：饶你一命了，你可就别得寸进尺了
桑宁听不见他的心声，见他回应，当即道：“有。”
*
濯水书院藏书阁。
这是一座呈圆柱形足有百米高度的大楼，里面一层一层的书籍，泾渭分明，足足收藏了六十层，是这个世界藏书最为丰富的地方。
楼内禁止使用法器、阵法、附录、长剑等物进行登楼，因此想要往上层藏书宝贵上十层的地方去，除了一步一步走上那千层台阶，还得能得紫金令开门才行。
以至于据说至今无人踏足这藏书楼的上十层。
得紫金令者有之，可行千层上楼者亦有之，但二者相和者，举世罕见。
十九站在那一层层台阶之下，要望着上面几乎看不见尽头的楼梯，他望向自己背在还前的桑宁。
深更半夜去藏书阁爬楼梯，他也真是服了桑宁了！
化成兽形，桑宁几乎能夜视，她趴在十九的怀中，眼中却看到了些许不同的景象。
白日里看到的楼梯分明是一层层木梯，可如今看过去，却分明是一截截森森白骨搭成的长长骨架；白日里闻到的淡淡书卷的清香，可如今嗅着，却分明是一阵阵糜烂腥臭的尸腐味！
桑宁没忍住呕了一声，咬着牙，强忍着恶心，缓缓伸出爪子拍了拍十九，道：“你且带我走上去看看，最上面十层我自己去，你在这儿候着便是。”
“好。”十九点点头，没有异议。
正常来说，人的怀抱应该是有温度的，可桑宁窝在十九的怀中却觉得浑身阴嗖嗖的，抱着她的手臂骨感分明，步调沉稳地带着她一层层上去。
每上一层，脑海中就会出现这一层所有书目的名录。
前面还算轻松，但也没有找到桑宁记忆中的那本《淮南子》，但这是她变作兽形后才在记忆中找到的东西，应该不会出错才是。
越往上走，糜烂的尸臭味儿越是浓重，脚下踩着的白骨架也逐渐有挂上了些许未曾割断的经脉，还十分诡异地发着荧光。
不知走了多久，十九缓缓停下了步子，虽然没有说话，却在重重地喘着粗气。
桑宁拍了拍他的手腕，轻声道：“放我下来吧，剩下的……我自己走上去。”
“殿下……您，注意时间。”
少年温声提醒着，冰蓝色的眸子澄澈而又透明，和在地下城见到的诡异的红色眼睛截然不同。
桑宁点了点头，遥望着眼前的长路，一点点地往上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