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元德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申娄的心口。
将他仅存的尊严碾压成齑粉。
“你……你……”
他颤抖着手指着何元德，嘴唇哆嗦着，半天却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字来。
“你你你个屁啊你！”
何元德看着申娄脸都气绿了，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他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都蹦了起来。
“老东西，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就你这歪瓜裂枣的德行，也配让老子给你送茶叶？”
他嚣张地大笑几声，“也不出去打听打听，除了皇上，老子给谁送过东西！”
申娄被何元德这番羞辱的话，气得眼前一黑。
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晕过去！
“你……你有种就再说一遍！”
申娄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声音就跟破锣似的，难听得要命。
他想要叫人把何元德这老小子拿下，可是往周围一看。
自己的手下全都低着头，跟哑巴一样，屁都不敢放一个。
周玄业冷眼看着这一切，心里都快笑疯了。
这俩人，一个莽夫，一个老狐狸，平日里就互相看不顺眼。
今天这是彻底撕破脸了！
他敲了敲桌子，把这俩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两位大人！”
周玄业不紧不慢地开口，语气里却透着一股子让人不敢忽视的威严。
“都消消火，这其中是非曲直，本官自会查个一清二楚。”
他目光一转，落到申娄身上，带着审视的意味问道：
“申大人一口咬定是何将军送的茶，可有凭证？比如，有人证吗？”
申娄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懵，眼神闪躲，说话都开始结巴。
“这……这茶是昨日我出宫后，何元德那厮亲手送来的，当时，当时周围没别人啊！”
说完后，申娄还特意回想了下，确实没有人在身旁。
周玄业听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哦？这么说来，可是死无对证了？”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肯定，听得申娄心里直发毛。
申娄额头上冷汗直冒，却仍然嘴硬，咬牙切齿道：“我敢肯定，这茶就是何元德那狗贼送来的！除了他，没人会害我！”
“放你娘的狗屁！”
何元德一听这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猛地跳起来。
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疯狗，“老子害你？你算哪根葱哪块蒜！”
他指着申娄的鼻子，破口大骂：“老东西，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肚子里那点坏水！”
“想报复老子？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何元德这会儿也豁出去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周玄业面前。
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相爷！青天大老爷啊！您可得给小的做主啊！”
“这老东西满嘴喷粪，摆明了是想弄死我啊！”
申娄被何元德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气得脸都绿了。
手指着他，浑身发抖，硬是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闭嘴！”
周玄业一声怒喝，吓得何元德立马闭上了嘴，得意洋洋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申大人身体不好，要休息，今天的事儿，老子会查清楚，给朝廷一个交代！”
他转身看向申夫人，沉声道：“申夫人，你照顾好申大人。”
“这事儿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还你们家大人一个公道！”
申夫人感激得眼泪都快下来了，一个劲儿地点头道谢。
周玄业看都不看那两个跳梁小丑，带着周武和骆肃，转身就离开了申府。
何元德一摇三晃地跟在周玄业屁股后头。
都快走到门口了，他猛地停下，扭头冲床上躺着的申娄挤眉弄眼。
压着嗓子嘿嘿一笑：“老东西，告诉你个秘密，这茶叶就是老子下的毒。”
“你个老不死的能拿我怎么样？哈哈哈！”
申娄一听这话，顿时一口气没上来。
“噗”地喷出一口老血，两眼一翻，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老爷！老爷！”
申夫人一看这架势，脸都吓白了，扑到床边，抱着申娄哭天抢地。
申娄本来就快被气死了，这会儿听到何元德的话。
更是火冒三丈，喉咙一甜，又是一口老血喷出来，这回是真晕死了过去。
“哈哈哈……”
一出申府的大门，何元德就忍不住放声狂笑起来。
“哈哈哈！那老东西被气得脸都绿了，最后两眼一翻，直接晕过去了！”
“可惜你没看到，相国大人，真是太遗憾了，那场面简直绝了！”
周玄业斜睨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得，平白浪费了自己的好心情。”
何元德愣了一下，随即嘿嘿一笑：
“嘿嘿，这不是想让相国大人您高兴高兴嘛！”
周玄业白了他一眼，“你啊，就是太冲动了！”
“万一申娄真有个三长两短，你负责？”
何元德满不在乎地说道，“嘿嘿，这不是还有相国大人您在嘛！”
“再说了，那老东西精着呢，怕死怕得要命，哪有那么容易死！”
周玄业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何元德，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不过，他这直来直去的性子，倒也让人讨厌不起来。
骆肃冷笑着，语气里满是痛快。
“之前一个个装病，想看相国笑话，现在好了，一个个的都如愿以偿了！”
他说着，故意压低了声音，仿佛在说一个天大的秘密。
“要是让那些人都知道，是申娄害得他们遭了这罪，”
“嘿嘿，估计不用咱们动手，申府就得被人给拆了！”
“好了，此事暂且不提。”
周玄业摆了摆手，“今日之事，也给我们提了个醒。”
“这朝堂之上，并非铁板一块，我们今后行事，还需更加谨慎小心才是。”
“相国大人！相国大人！陛下急召！”
周玄业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宫女打扮的女子正气喘吁吁地朝这边跑来。
不是别人，正是上官嫣儿身边的心腹宫女，小翠。
“小翠姑娘，发生何事了？”周玄业问道。
小翠跑到周玄业面前，顾不上行礼，便焦急地说道：“相国大人，陛下命您即刻动身，前往灾区，面见圣上！”
“灾区见驾？”
周玄业眉头微皱，心中隐隐感觉有些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