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欢快叫着，赵敏书没听到心声，便当囡囡是在安慰自己。
于是，赵敏书‘礼尚往来’也捏了捏囡囡小脸。
囡囡还没满月，长的却极好。
小小的脸蛋，格外娇嫩，手感光滑，又令人着迷。
赵敏书觉得心情好了不少，“囡囡，娘有你啊，就是娘最大的福气，你一定要好好长大，娘定让你个快快乐乐的人儿。”
姜元元不懂赵敏书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
但她还是乖巧的用手，握住自家娘亲手指，‘哇呜，哇呜’地发出声音，表达此刻自己心里的满足。
“夫人，夫人不好了！”
此时，小丫鬟跌跌撞撞的跑进屋里，引起赵敏书微微蹙眉。
“成何体统，没看到我在跟小小姐玩耍，什么天大的事，让你这么慌张？”
赵敏书对院里丫鬟和小厮，最注重规矩。
这丫鬟显然坏了她规矩，“葳蕤院的规矩都忘记了……”
小丫鬟惶恐，深深地低下头：“奴，奴没忘，奴是有急事跟夫人禀报。”
赵敏书很满意，挥挥手让其他人下去，“说完，自己下去领罚。”
“是。”小丫鬟惊恐，意识自己的错误，也庆幸夫人没有打杀了去。
她局促，神情遮遮掩掩，说话结结巴巴，似不敢讲话。
旁的孔嬷嬷见状，淡定从容，替赵敏书给予那丫鬟一个安心药。
“无碍，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夫人是赏罚分明之人。”
听此，小丫鬟轻松一口气，埋着头，低声道：“夫人，将军他……他又去了李姑娘院里，还拿了库房里的一枚夜明珠，去哄李姑娘。”
赵敏书的脸阴沉下来，端起的茶杯，似流水一般，滑落到地，茶杯应声而碎。
“可是那颗又明又大的夜明珠？”
丫鬟低头不语，沉默给出答案。
袖中粉拳紧握，赵敏书银牙咬得咯吱作响，她恨，恨姜镇远绝情又假意。
她脸色骤然苍白，身子忽然感到乏力无气，险些摔倒，是孔嬷嬷眼疾手快搀扶住她，“小姐，一颗夜明珠看清一个人，自是值当，如今你还有小小姐，一切要以自己和小小姐为重。”
“对，嬷嬷说得对。”
赵敏书手搭在嬷嬷手臂上，强撑着没倒下去，苍白的脸却暴露了她此刻的伤心。
对此，姜元元颇为是无奈叹息，暗暗大骂。
【唉，如果我没猜错，那夜明珠是好渣爹第一次上战场，打了胜仗归来，圣上所赐的第一件战利品，成婚那日给了亲亲娘亲，也正是因为这颗夜明珠，亲亲娘亲才会不断地期待渣爹回头。】
【现在看，渣爹纯纯大渣男一个！】
【渣就渣嘛，可害苦我亲亲娘亲了，娘亲你别难过，你有囡囡，囡囡就是你最好的礼物。】
是呀，自己还有囡囡，闺女不就是最好的礼物嘛。
赵敏书很认同囡囡所说，但自己不能表现出来，更不能让囡囡知道，自己能听见她心声。
她抱起囡囡，用额头蹭了蹭姜元元的额头。
为让她高兴些，姜元元故意卖萌，讨喜：“咿呀……咿呀，哇呜。”
【亲亲娘亲不难过，囡囡会让‘难难过过’马上飞飞！】
原本还难过的赵敏书，忽觉心中流过暖阳。
闺女，果然是娘亲的小棉袄。
自己都这么哄娘亲了，亲亲娘亲竟然没反响？
姜元元有些挫败，原本笑哈哈的人儿，立马变安静下来，旋即变哭丧脸。
【唉，我好不容易哄得亲亲娘亲笑，谁想到，渣爹一记回马枪打得人触不及防！姜镇远实在是太可恨了！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有闺女撑腰，赵敏书莫名觉得烦闷的心，舒服了许多。
她拿拨浪鼓哄囡囡，囡囡十分给面子的配合玩耍。
一大一小，频频轻笑，赵敏书心情好，便没了心思追问那么多，“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赵敏书悠悠的叹了口气，隐去心中的忧愁。
小丫鬟也面露苦相的退下，虽然她知道自己汇报这个消息会让主母感到不适。
可自己不汇报，夫人从她人嘴里得知消息，只怕会怪自己看守失责。
当初主母打开库房给将军府用，她便被安排在库房里做事，库房东西不见了，有到时候还要算在自己头上。
太傅之女的嫁妆，丢了哪一样，都能要自己小命。
所以，她不敢马虎大意。
丫鬟退去，孔嬷嬷为赵敏书泡了杯安神茶，知她难过，却不得不劝导：“小姐，将军心已不在你这，你还是早点看清情势，多自己和小小姐姐做打算。”
“当初的海誓山盟，你藏进心底，日后莫在提及。”
赵敏书咬着唇，努力让眼眶里的眼泪憋回去，苦涩诉苦：“我以为他是我这辈子的良人，谁能想到他变心如此快，当初爹爹和娘亲那样反对，总觉得我是低嫁了，舍不得我吃苦，常常暗地里接济我……”
吸吸鼻子，眼泪再也止不住滑落，语气里满是委屈：“姜镇远，他没有心！”
赵敏书小声抽泣，房里只有两人，赵敏书才敢释放自己，做真实的自己。
孔嬷嬷没出言安慰，默默坐在一旁陪伴。
说起来也很奇怪，平常很爱闹腾的小小姐，今天出奇的乖巧，听话又安静。
孔嬷嬷看向摇篮里的姜元元，对方睁着一双如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自己和小姐看。
【唉，亲亲娘亲这么好，渣爹却不知道珍惜。】
孔嬷嬷惊愕，揉了揉眼睛在看，对方又恢复如常。
可是……刚才奇怪的事，她竟然叹了口气？
难道是自己老眼昏花了？
孔嬷嬷在自我怀疑，而赵敏书只顾着伤心，没注意到两人的反差。
她在听着姜元元的安慰声，擦干眼泪，努力扯起嘴角，笑着逗囡囡，并由衷感慨。
“我们囡囡在慢慢长大，真好呀。”
“咿呀咿呀。”
姜元元合时宜，发出声音附和，心里回着。
【亲亲娘亲，囡囡会快快长大，以后保护娘亲，但是我还是很像，能不长大，这样就可以永永远远和娘亲在一起，做娘亲的女儿，无忧无虑，更好呢。】
对此，赵敏书乐呵呵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