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荣嬷嬷看着银子，来不及说什么，李大夫已上马车离开。
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玉晓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
她眼瞧荣嬷嬷要去追，并未阻拦，转身离开。
荣嬷嬷没能留住李大夫，想到老夫人心结，无可奈何埋怨。
“玉晓姑娘你太不识趣……”
荣嬷嬷欲挖苦玉晓坏老夫人心事，转头玉晓已经走远。
她眉心紧拧，冷着脸回老夫人院禀告。
彼时，葳蕤轩，玉晓将大门发生地告知赵敏书。
“婆母怎会起这种这心思！”赵敏书险些站不稳，袖中粉拳紧握，“今日之事，不能让第三人知。”
“玉晓，你待会拿些金银…还是送药材吧，李大夫是个好人，他走了，还留下两位弟子，心中必然不好受，日后我们多照顾些。”
玉晓心下了然，“是。”
“药材先从大嫂铺子里出，日后再还，你去了顺便问问那小斯偷春闱的事，如何处置。”
赵敏书亲笔写了书信，她自己原是有间药材铺，只不过被将军府人霸占着，至今未还。
今日之事，之是开端，日后自己会慢慢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来。
望向外头太阳，密集的阳光，刺着眼睛令人十分不适。
她收起思绪，回房见丫鬟拿珠钗在逗弄囡囡，床榻床的孩子玩的不亦乐乎。
赵敏书定在帷幔后，柔情似水般看向床榻上，自己的囡囡婉如冬日雪，洁白又美丽；活力四射样又像春日里，刚冒出头的春笋，惹人喜爱。
姜元元似有所感，摆动着小脑袋，扭头对上她炙热目光。
眼中似有晶莹，她咿呀咿呀地叫着。
【亲亲娘亲不哭不哭，我会永永远远保护娘亲。】
【以后再也不让渣爹他们欺负亲亲娘亲。】
赵敏书凉下去的心，被囡囡两句话瞬间捞起来捂热。
孩子和自己亲热，赵敏书在姜镇远哪受的伤，似减弱许多。
是呀，她还有囡囡护着，自己又怎会害怕。
“夫人，小小姐在对奴婢笑哎。”翠儿明目如皓月，笑容灿烂无比。
她手里拿着拨浪鼓逗弄姜元元，像个大姐姐似的。
姜元元见她笑的跟个傻子似的，想起什么，十分给面子朝她笑了笑。
【唉，翠儿虽然是娘亲院里的下等丫鬟，但她是将军府里唯一对娘亲真心的人。】
【以后还会因保护我死亡，才十三四岁也还是个孩子呀，卖她进来的父母真狠心。】
赵敏书跨进来的脚步顿住，神情微愣，视线落到翠儿身上，似在考究什么。
“去去去，你个打扫丫鬟跑进来干什么，弄哭小小姐仔细些你脑袋。”
二等丫鬟春芽进来，抢过翠儿手里拨浪鼓，狠狠瞪向翠儿，凶巴巴把人赶出去。
“夫人，春芽姐姐，奴婢是孔嬷嬷叫来哄小小姐玩，奴婢这就离开，请夫人恕罪。”
翠儿自知身份卑微，跪在地上磕头请罪，身子发颤，似才想起自己身处之地。
春芽欲责罚，赵敏书淡淡开口打断：
“春芽既是孔嬷嬷叫来，自有她的道理，让她下去吧。”
“夫人，你就是太好说话，性子软！”
“都说无规矩不成方圆，她犯了错，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然夫人的威严在哪？”
春芽说着，冷声叫来人：“来人，翠儿犯了规矩，罚俸禄一月，打扫相厕一月，你们好好监督，不可叫她偷懒。”
“是。”
被带下去的翠儿垂下眼帘，不舍地离开主屋。
翠儿那丫头一步三回头，眼里满是对姜元元不舍之情。
见此，赵敏书眉头紧锁，似有不对，又说不上来。
春芽是自己院里二等丫鬟，地位等同跟玉晓差不多。
而且她是自己进将军府后，唯一一个待自己真心实意之人。
院里院外有她在，自己和玉晓能减轻许多烦忧。
不过……惩罚丫鬟、小厮之事，春芽经常逾越自己。
赵敏书张张嘴，欲说点，却见春芽怒目，夺过姜元元手里珠钗，愤愤告状。
“夫人，小小姐这么小，那丫头就敢拿朱钗给小小姐玩，误吞下钗上珠子，如何是好？我就该拿了她卖身契发卖人牙子，不该对她发善心！”
赵敏书未发话，春芽嘴巴不停……
“夫人，以后奴婢来照顾小小姐，定会全心全意顾好小小姐。”
姜元元听此，警铃大作。
她亢奋推开春芽递来的拨浪鼓，小手奋力挥舞拳头，‘呜哇哇’地哭着抗拒。
【哼，什么春芽绿芽，全院属她最坏！亲亲娘亲快把她赶走，她是二房派来的奸细！就是她暗地给二房和小绿茶汇报我们这边情况，整臭娘亲名声，还给娘亲下慢性毒药！】
【坏蛋，坏蛋，我才不要你照顾我。】
赵敏书神情僵硬，满目惊恐，呼吸不畅。
茶杯从她手里滑落。
‘砰’茶杯应声而碎。
她心头猛地咯噔跳动，袖中粉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一双美目仿佛在喷火。
“夫人，你没事吧？”春芽跑上前扶起赵敏书。
她亲眼所见，春芽虽嘴上是关心，眼底却是不耐烦。
如今言不由衷？
之前自己怎么看不出来。
“夫人，我小厨房熬了汤药，我去给你端来，你喝完好生歇息。”
春芽吩咐人收拾完屋子，自己匆匆朝小厨房去。
片刻，她端来汤药，眉目轻柔，细致又贴心道：
“我准备了蜜饯，喝完药吃一颗，最是解苦。”
“咿呀咿呀。”姜元元大急，小小人儿在床榻上拼命挥舞拳头。
【亲亲娘亲别喝别喝……有毒！】
赵敏书袖中手，因为生气而颤抖。
怒意撞进大脑里，差点没忍住撕破春芽那假面目。
“夫人，良药苦口。”春芽眉心拧了又拧，说：“得趁热喝。”
“囡囡怎哭了？”赵敏书岔开话题。
径直越过春芽，走至姜元元跟前，温柔抱起孩子，轻轻哄着。
“夫人，你去喝药，奴来哄小小姐。”春芽作势要抢抱姜元元。
她手才挨着襁褓，姜元元手紧紧抓着赵敏书衣袖，嗷嗷大哭：“哇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