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自认为，我们之间的婚姻，并非仅仅是为繁衍后代。我赵敏书自问嫁入将军府以来，一直尽我所能操持家务，辅佐你料理内外事务。”
“至于子嗣之事，我的确无话可说。”
姜镇远在外打仗多年，回家的时长加起来不过三四月。
她就算是想要再怀，也绝不是一个人的努力能达到的！
沉默片刻后，姜镇远缓缓开口：“敏书，你变了。”
说完，拂袖而去。
赵敏书苦涩一笑，变的是他才对。
自己彻彻底底看清了，姜镇远已不再是那个与她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的夫君。
玉容见姜镇远离开，急忙上前，担忧开口：“夫人，您没事吧？将军他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说您呢？”
赵敏书露出一丝苦笑，摇了摇头说：“我没事，只是没想到，他竟是如此看重子嗣之事。”
她揉了揉额角，情绪大起大落，再无法看下账本。
床榻之上，赵敏书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躺下。
姜元元翻身，小手抓住她的手指，睡得香甜。
指尖柔软的触觉，让赵敏书眼眶微湿忽然觉得刚刚所有的酸楚，都被抚平。
这个小小的生命，是她唯一的慰藉。
在环绕的奶香味中，赵敏书渐渐入睡。
翌日，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了床上。
赵敏书缓缓睁开了眼睛，身旁的姜元元依旧熟睡，轻手轻脚地起身，不想打扰到囡囡的好梦。
穿戴整齐后，走出卧房，府里的仆人们已经开始忙碌。
玉容见赵敏书出来，连忙迎了上去：“夫人。”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赵敏书的脸色，担心受昨日之事的影响。
“你看着元元，待会她醒了再喂奶。”
赵敏书交代好，到厅中时发现姜镇远和李梦茹已经在了，他们也是来用早膳的。
赵敏书别开视线，也坐下。
自己本想把早膳挪到院中，可转念一想，是姜镇远要娶个卑贱女子做平妻。
为何要她让步？
倒是李梦茹站起身：“姐姐，早安。”
赵敏书根本没有给任何回应。
这下，李梦茹就委屈起来了，转而看向姜镇远，咬唇。
姜镇远眉宇微蹙：“敏书，梦茹在给你请安。”
赵敏书不由得冷笑，昨晚自己才说的不同意，姜镇远置若罔闻。
“都齐了啊。”
姜老太太拄着拐杖走进来，她一派慈祥的目光落在李梦茹的小腹。
昨晚做了个美梦，梦见日后自己抱着孙子，起床后只觉得神清气爽。
三人纷纷起身，问好。
“坐下，吃早饭。”
姜老太太夹了块酥饼放在李梦茹的瓷碗中，“多吃点，别让肚子里的孩子挨饿。”
李梦茹捂嘴笑，不好意思般：“是。”
转而又说：“姐姐也要多吃点。”
她舀了一勺粥，要给赵敏书。
“不需要。”
赵敏书冷冷开口，她知道，李梦茹眼底深处藏着得意和炫耀。
姜镇远蹙眉：“敏书。”
语气中隐隐有威胁。
“您慢慢吃，我吃好了。”赵敏书转而看向姜老太太，起身行礼，转头离开。
“这——”
姜老太太面色不快，她知道让李梦茹进门，赵敏书心底有怨气，可没想到连一口粥都不愿意喝！
姜镇远冷冷开口：“别管她。”
李梦茹强忍着泪水：“是不是梦茹做错了什么，让姐姐不高兴了？”
看着她谨小慎微的模样，姜镇远的心底都是疼惜：“你就好好吃饭，莫想太多。”
回到院中，赵敏书见到玉容怀中的姜元元，嘴角立刻扬起了弧度。
“吃过奶了吗？”
玉容点头：“乳母已经喂过了。”
这小家伙，可真能喝。
赵敏书放下心来：“今天天气好，我想带元元出去走走，出门采买。”
囡囡昨天说的那些什么金手镯、金项链，还有玉坠，都买给她。
“是，夫人，我这就去准备。”
玉容退下去吩咐仆人准备马车。
不多时，一切准备就绪，赵敏书带着几名随从，离开了将军府。
街道两旁商贩叫卖声此起彼伏，马车停在了市集最繁华的地段。
姜元元好奇地四处张望，眼睛闪闪发光。
她第一次切身体验到古代的商贩，没想到和电视剧里的都差不多。
赵敏书抱着姜元元走进留香阁，京城最大的香料和首饰铺，装修极尽奢华，是达官贵人女眷的最爱。
【哇哇哇，那个钗子好漂亮啊！全都是闪亮亮的珠子！】
【哎呀，这个项链也好看，金灿灿的，那个玉坠也可以！这简直是我的天堂！】
“这个，这个，”赵敏书递给随从一锭银子，“还有那个，都要。”
她手指的，全都是姜元元刚刚惊叹过的东西。
姜元元都快成星星眼了，她看向自己娘亲的眼神，充斥着崇拜和愉快。
【这就是有钱人的魅力吗！娘亲，我简直爱死你了！】
赵敏书被她乱七八糟的话给逗乐，大手一挥：“这排都要了！”
囡囡想要的，那就都买！
玉容无奈地笑，小姐真是，一买起来都控制不住了。
出了街道，姜元元又看中了拨浪鼓、糖葫芦、小泥人……
只要没见过的，她都好奇。
赵敏书一一满足，不多时，随从们手中便拿满了东西。
最后也给玉容买了好几身衣裳，又给随行的赏钱，满载而归。
一踏入大门，带着讥讽的女声传来：
“哎哟，这不是大嫂吗？”
赵敏书转头，看见三房的柳氏走过来，着一身粉衣，可惜肤色暗沉，衬得她更黑。
柳氏上下打量着他们，用扇子捂着嘴笑起来：“大嫂，我可是听说了，大哥要娶平妻，现下你伤心也是应该的。”
这三房柳氏，是家中最为嚣张跋扈的，处处不尊重人，看不得其他人过得好。
昨日闹那么大，她愣是没来帮着小姐说话，今日偏生又窜出来，怕是没安好心！
赵敏书淡笑着开口：“说笑了，不过大房定然是比不上你们三房，妻妾成群。”
“你！”
柳氏瞬间破防，气得扇子都在抖。
姜元元手里捏着刚买的布玩偶，在脑海中搜索记忆。
【啊！这是那个天天作死，最终被休的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