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夜一人被关在一处阴森幽冷、昏暗无比的牢笼内,整个大牢房中只有他一人,并由两名狱卒看守牢房。
晨间的阳光从铜墙铁壁上的一处小窗内照入,让阴暗的牢房有了些许光亮。
牢房铁门被打开,身着素衣,身披斗篷的绵音快速步入牢房,却在看见大铁笼内侧躺着的身影时猛地顿住,踌躇片刻才小心翼翼迈出步子向前。
屏着呼吸来到占夜所处的大铁笼前,绵音缓缓蹲下身子,看见占夜身上血迹未干的衣裳,心疼得无以复加,自责的泪水再度流下。
今晨她是在榻上醒的,神色凝重的父王坐在她榻边,据灵巧说,昨晚她寝殿的门忽的被一股强风吹开,守夜的侍女们看见她晕倒在地上,才即刻将她扶起,并请来御医。
想必那强风是岩赫为了让侍女发现她晕倒而造的。
她起身的第一件事就是求父王让她探视占夜,父王未多做犹豫就答应了,想来还是在乎她这个女儿的。
“占夜……”她犹豫的唤了一声,才想起他听不见,闭着眼睛也看不见她,于是用手拍了拍铁笼那足有男人拇指粗的铁枝。
那个原本风华绝代的夜狼国狼王,如今变成一个屈身在这幽冷脏乱铁笼内的阶下囚,只要想到这一切都是她亲手促成的,她就内疚得喘不过气。
而占夜,他只是在闭目养神,他当然从她一进牢房时就闻到了她的气息,但他此刻不想看见她。
从前她身上独有的香甜气息令他迷醉,如今……令他厌恶。
除了厌恶,他还感到屈辱。
占夜没有反应,绵音踌躇了一会儿又再度拍起铁笼,“占夜!”
他一定筋疲力尽了,她不忍叫醒他,可他的伤看起来并未痊愈,而且她还有好多话想跟他说,她不得不狠心叫醒他。
她没完没了地拍铁笼,那乒砰声实属令人心烦气躁,占夜终忍不住睁眼朝她看去,眼里有着些许不耐烦。
见占夜终于睁眼,绵音先是一喜,但在他冷冽的眼神中再也笑不出来,边观察他脸色边指指他身上的伤问,“你的伤怎么样了?愈合了吗?怎么后来还出了这么多血……”
他的自愈之力不是很强大吗?为何这都四日了,伤还未痊愈?
难道这与他妖力削弱有关?
占夜内心冷哼一声,并未回答,只觉她这马后炮打得像模像样。
那日的除妖师都是个中高手,兵器上的法力就算是从前的他至少也要两日才能完全恢复,而如今他妖力大减,更是恢复得慢,四日过去,只勉强愈合而已,伤口更是一直隐隐作痛,令他不得安生。
见他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绵音将一只手伸进笼中挥动,“……占夜?你……你怎么了,能看见我吗?”
占夜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你还来这干什么?”
她从始至终都没有真正相信过他,现在后悔又有何用?更何况如今他沦为阶下囚,最不想见的人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