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顶级豪宅的北茂公馆里,我和师傅穿上鞋套拎着涂料走了进去。
师傅低声嘱咐我「这里主人在家,不要随便乱看。」
我仓皇地点了点头,这家的工费高到令我咂舌。
而且男友许钧行的妈妈快要交新一轮的手术费了,我不能在这时候出岔子。
我掐了掐手掌,甩了甩因为低血糖而发胀的脑袋。
我垂着头想,真应该在下班后吃点东西再来兼职。
屋内庄严而肃穆,随处可见的古董和标本。
我和师傅这次主要任务是补修一块脱落的墙角,听说是这家客人的豹猫给挠坏的。
我肩背僵直,眼睛紧盯着工作的一小片区域,手中拿着刮刀一丝不苟地涂抹墙壁。
突然,一道磁性的男声不紧不慢道「果然,再贵的涂料依旧那么臭。」
他的语气并不重,但其中夹杂的轻蔑却是毫不掩饰。
我手中的工具僵在了半空中,疑惑地皱起了眉,这声音好像我男朋友的...
但我马上否定了自己的猜测,许钧行是个不折不扣的穷人。
就连他妈妈的手术费都要我们两个一起努力才拿得出。
这座豪宅数十亿,他怎么住得起。
想到了我呆呆的男朋友,我扯起嘴角笑了笑,又继续了手中的工作。
可接下来的一句话,彻底打破了我的认知。
一个年轻女人附和道「钧行,你说得对,就像穷人再怎么往身上堆砌钻石珠宝,也依旧掩盖不了浑身的寒酸味。」
这话意有所指,许钧行轻笑了声,不置一词。
女人似乎并不满意他这个反应,终于说出了她真正想说的。
「那个贫民女孩你不嫌脏吗?你真是放着好日子不过,赶着去受罪。」
许钧行晃动了下酒杯,语气意味不明「好玩啊。」
女人娇笑起来,嘴里反复咀嚼着那两个字,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梁予诺,你发什么呆!」师傅狠狠拍了一下我的胳膊。
我牙齿一打颤,眼里的泪就这么滑了下来。
这还是我认识的温柔男孩吗,那么的目中无人,但也许,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我仓皇地用脸上的口罩擦去泪水,强行打起精神继续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