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顾越洲醒来之后,精神也不错,看起来丝毫不像大病初愈的模样。
他拒了老太太为他安排的一众仆役,说自己要静养,身边只留一个小厮,于是老太太将我传去叮嘱,要时时守在他身边侍奉。
她端起茶盏,不瞧我一眼:“别忘了,你这样的家世,本也入不了我顾府。”
我低眉垂眼,叩拜领命。
自然,我出身低微,家境贫寒,若在往日,我断断不能与顾家攀上亲缘。
但三公子性命垂危,多少郎中看过都束手无策,老太太病急乱投医,才想出冲喜一法。
放眼城中有头脸的人家,都不愿将女儿推进这样的火坑里。
我爹娘却会。他们听说顾家肯开高价,便上赶着去了。
他们俩捧出一副笑脸伸出五指,道:“五十两。”
那谈事的老妈妈略吃了一惊,冷笑着从鼻息间哼出一句:“成。让我看看人。”
我的婚事就这样谈成了。
出嫁前,我早已料想到我面临的是怎样的情状,最惨也不过是遭人冷眼,寄人篱下,新婚守寡罢了。我都能忍。
现下来看,已经比我预想的好了太多。
我回了房中,见顾越洲正招呼人给我收拾出一个隔间,与主屋间置了屏风,挂了帷幔。
见我来了,他说:“快看看,这是你的房间。”
他已经告诉老太太,他需要多休息,让我不必与他一同起居,还将他“身体不适”的话说给了老太太,让她不要为难我。
我知道这些,又呆站在原地了。
顾越洲调侃我:“我发现你怎么那么容易吃惊啊,听什么都能呆住。”
我正要下跪,突然想起已经与顾越洲约法三章,局促地站着说:“多谢,多谢顾越洲。”
这话把他逗笑了,我脸红起来,偷偷看他。
他真好看。
他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