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卡你拿着。里面有五十万,你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在那个寂静又黑暗的深夜。一辆正在行驶的救护车里,一具“尸体”从裹尸袋拉链的缝隙里缓缓的将拉链给拉了开来。
“嘘,别出声。”秋墨从里面的裹尸袋里出来了之后。便拿出了一张卡,对着在一旁陪同的一名验尸官说道。
“来,这卡你拿着。里面有五十万,你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秋墨便将那张银行卡,硬塞给了那名验尸官。
“但如果你敢喊出来的话。那你以后就给我小心着点,我向你保证。你晚上回家的时候没看着路的话,那会出事的。”
“知道,知道。”那名验尸官手里颤颤惊惊的接过了秋墨的银行卡。
“很好。”那你现在就帮我把裹尸袋拉上吧。待会儿只要你让人把我抬到太平间,那就没你什么事了。”
秋墨说着,就在那验尸官要拉上裹尸袋的拉链时。他看了看那验尸官胸前别着的名片,对他还不忘最后的提醒了一句:“刘益达,我记住你的模样了,你可千万别跟我耍花招。”
于是,就在这个深夜。在一辆车上,在一具裹尸袋上。载着一个并没有死去的人,却把他开进了太平间。
至于后来。这个男人,还以为自己真的就此瞒天过海,混了过去。可他没想到的是,早在那太平间的大门口外,就已经守候着好几十人在那里等着他了。
就在那个晚上,秋月就已经从监牢里释放了出来。而秋墨,也已无力回天的被督察小组给抓了进来。
而他,则正是陈中实所提交名单上显示的“最后”落网之人。
那份看样子全员都被抓捕的名单。在陈中实递交给督察小组前,其实已经被他悄悄的删去了一个最后的名字。
而那真正最后的名字,其实就是他陈中实,也是陈强。不过在昨天的平西车库里,那一个被掩埋的名字最终还是被秋晓渊那敏锐的注意力给挖了出来。
至此,在除夕前的一天。以秋墨、叶宇声,韩毅为首的三人特大制毒贩毒案件,便就此成功完结了。
但,以目前的情形来说,这还并不是最好的结局。因为,那一晚从下水管道里逃走的韩世杰他们三人组,到现在还是下落不明,不知所踪。
尽管警方都已经发出了网上通缉令。可到现在,却丝毫都没有韩世杰那一丁点的消息。
虽说他们三个在这起案件中可以说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能够指控他们,仅凭秋月一人之言那也很难确定。但韩世杰在那一天撞死了刘老头的这件事情上,他必定是逃脱不了干系的。
“明天就是除夕了,咱们现在终于能过一个安稳年了。”
刘三儿伸了伸懒腰,对着一旁的冯小瑶说道。
“是啊,也不知道晓渊和香君他们两人去看陈叔叔到底要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冯小瑶淡淡的回道。
“谁知道呢。”刘三儿摆了摆手。
“呐,这件事情结束了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啊。”冯小瑶走了过来,对着刘三儿说道。
“我啊?”刘三儿想了想,半晌后才回道:“幸好国家还有点良心。在这事之后,会发点奖金下来。要不然我和晓渊两人就真的是喝西北风去了。”
“至于打算嘛。”刘三儿又想了一下。“以前有殡仪馆看大门,有刘老头,可以那样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可是没想到在遇到了晓渊之后,事情却变成今天这样。所以我目前也不知道未来该如何是好啊。”
“可能再去做我的梁上君子吧。”
冯小瑶一听刘三儿这最后一句话,便气不打一处来,对着他喊道:“你,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再去偷的吗?”
说完,冯小瑶便坐在了一旁,背对着刘三儿开起了闷气。
而刘三儿在一旁听到后则哈哈大笑。嘟起了嘴,学着冯小瑶的话说了一遍“你,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再去偷的吗?”
而后,他绕了过去。来到了冯小瑶的面前,将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盒子扔给了她。
“这是什么啊。”冯小瑶看着手上的这个黑不溜秋的盒子,对着刘三儿质疑了一句:“难不成这东西又是你偷来的?”
“你说什么偷啊,这东西我怎么会偷呢?这是我用奖金买来送你的。”刘三儿在一旁淡淡的说道。“就是不知道你要不要而已。”
“什么啊,这是。”冯小瑶一边嘟囔着嘴说着,一边缓缓的打开了这个黑不溜秋的盒子。
而在她打开的那一瞬间,这个黑不溜秋的盒子里面。居然静静的躺着一枚纯白无暇的银色戒指在那泛着淡淡的银光。
“你,你这是……?”冯小瑶看着这枚戒指,一脸震惊的说道。
“算,算是吧。”刘三儿也突然红起了脸背向了一旁,默默的回道。
而后他缓了一下。然后才一本正经的转到冯小瑶的面前,看着她说:“我已经和晓渊商量好了,拿着这笔钱去北城那里开上一间小饭馆。想必不久之后我们就能赚的盆满钵满的。到时候赚了钱,我再来娶你。”
“谁,谁说我,我要嫁给你了。”冯小瑶合上了盒子,对着刘三儿数着指头说道:“我要的男人。他必须得帅,得有钱,还得温柔,还得细心,还得……。”
“那你这么说就是不想要这个戒指了。”刘三儿突然一把抢过了冯小瑶手里的盒子,对她说道:“那我也就没必要把这东西给你。我就觉得晓渊的妹妹秋月很不错,我把这东西送给她也是可以的。”
刘三儿说着,便撒开了腿,跑了起来。
“你敢。”冯小瑶猛的站了起来,对着他喊道:“你别跑,给我站住。”
北城郊区的监狱看守所。
早早的。秋晓渊便拉着陈香君,一同前往这监狱看守所去探望自己的未来岳父-陈中实。
隔着那冰冷似铁的玻璃窗,从外面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副满脸倦容,疲惫不堪穿着橙色囚衣的陈中实。已经不再像当初的那样意气风发,朝气蓬勃了。
“香君啊,你来了。”看到自己的女儿能够过来看他,陈中实的心里就别提有多高兴了。但高兴的同时,他也有着一丝小小的愧疚,他根本就没有多少脸面敢去见她。
陈香君来到了这里,也并没有看着眼前的父亲。而是冷着一张脸,低下了头。一直沉默不语。
看到自己的女儿这样,陈中实的心里那也是很不好过的。
“既然你不想和我说话,那么我还是回去算了。”看到自己的女儿没有什么反应,无奈的陈中实也只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而秋晓渊见状后,赶忙叫住了他。说道:“陈叔叔,陈叔叔。你先等等,我再帮你去劝劝她。”
“香君,香君。别这样,他就算犯了再大的错,但他再怎么说都是你的父亲啊,你不能把陈叔叔视若无睹啊。”秋晓渊拉着一旁的陈香君劝解道。
“父亲!父亲!有我这样的父亲吗?”陈香君突然大声的喊了起来,而后抬起了头,直直的怒视着陈中实,说:“他是我父亲吗?他只是那个会害死我母亲的凶手,害死我母亲的凶手,凶手。”
陈香君说道这,越发的激动了起来。情绪也渐渐的不受控制,秋晓渊赶忙将她抱了过来,边拍着她的后背边对她安慰道:“好了,好了。香君,再怎么说,就算他犯了这样的事,可他到底都还是你的父亲啊。这个事实是任谁都无法改变的。你在世的最亲亲人,那就只剩下他了啊。”
就算秋晓渊是如此的劝解和安慰,可在陈香君的心里。她始终,始终都无法原谅这个,这个害死了她母亲的凶手,这个做出了坏事的罪魁祸首。她真的无法原谅,无法原谅。
看着自己的女儿至始至终都不原谅他,陈中实自己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晓渊啊,我女儿以后就拜托给你了。请你务必要替我多多照料她一下。”陈中实一脸痛悔的样子说道。
“这当然。陈叔叔,我会的。”秋晓渊对着玻璃窗内的陈中实回道。
“好了,时间也快到了。如果你真的不想和陈叔叔说话的话,那我们就走吧。”秋晓渊看着陆陆续续都离开了的那些探访人员,便对着一旁的陈香君提醒了一句。
“好吧。晓渊,咱们走。”陈香君淡淡的说道。瞬间她就别过了头,丝毫都不想再回过头去看自己的父亲一脸。
“怎么,香君。你真的不想和你父亲说些什么吗?”秋晓渊看着玻璃窗内陈中实那炙热的眼神,还在继续对陈香君做最后一番劝解。
“不必了。”陈香君淡淡的说道。“他从来都不想和我说些什么,我又有何话要对他说呢?”
陈香君说完,头也不会的就走出了门口。
但眼角,还是露出了那一丝看不见的眼泪。
“陈叔叔。我下次来的话一定会劝好香君的,你在这里也要多多保重啊。”秋晓渊临走之时,他还不忘对着陈叔叔一番安慰道。
“晓渊,你可一定要替我照顾好香君啊。”在秋晓渊快要走出门口时,陈中实他这才大声的喊道。
“知道了。”秋晓渊摆了摆手,走出了门口。门,瞬间就在陈中实的眼前缓缓关上。
只留下这一位年近五旬的中年男人,要在这里开始渡过一段漫长的日子。
在以后的日子里。陈中实每每在监牢里劳动结束,带着一身的疲惫回去时。在睡觉前,他都一定会隔着上面小小的铁窗,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轻声的对着它说一句:
“阿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