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的是我想错了,想的太多了?”
在竹屋后的深山。捡拾地上那些枯枝烂叶的秋晓渊,直到现在还在仔细的回想着那老渔翁和他说过的那些话,回想着过去所发生的一切。
“那我走之前对他们说的话是不是有点儿太过了?我是不是该回去跟他们道歉才对?”
在秋晓渊抱着一大堆枯枝烂叶回去的时候,他还在脑海世界里想着这些事情。
其实就在不久之前,老渔翁就准备把刚刚钓上来的几条鱼拿来露天烧烤。老渔翁呢则到竹屋那里收拾收拾鱼,秋晓渊则要走进深山,去找点柴火。
最后只待秋晓渊拿着柴火回来,便就可以将鱼进行一番美味的烧烤模式了。
当秋晓渊抱着一堆柴火,回到了那鱼塘的时候。却发现那老渔翁早就已经在边上搭好了烧烤的架子,等候着他的到来了。
“哟,怎么拿这么多。”那老渔翁看着秋晓渊手里头一大捆的枯枝烂叶,对他说道。
“哦。是吗,其实我也不懂要拿多少。”秋晓渊笑着,赶忙的将手里头的柴火给放了下来,帮着那老渔翁垒起了小小的一圈土石堆。
待这一切都收拾完毕,把火也已经缓缓的生好了之后。那老渔翁便将刚刚处理好的那几条鲫鱼全都给插上了木棍,卡在那围着火圈的土石块旁,就着这小小的火势,只待时间将鱼的美味一点儿一点儿的激发了。
等鱼美味之时,秋晓渊看样子似乎也对那老渔翁产生了一点兴趣。他便对此向着老渔翁开口问道:“老大爷。怎么这么久了,平时我都只见你一个人呢?你的其他家人呢?”
听闻秋晓渊的这番话,老渔翁神情瞬间就变了。他双眼微闭,眉毛下垂,显出一副十分无奈的样子,回道:“都消失了二十年了,二十年来我都是一个人这般度日的。”
看到老大爷神情如此这般,秋晓渊便不好意思的回道:“对不起啊,老大爷,我只是有点儿好奇一问而已。”
半晌。老渔翁这才从幻想中缓缓醒来,对着秋晓渊说道:“如果我孙子还在的话,或许也和你这般一样大了。”
“哦,那这是怎么一回事?”秋晓渊不解的问道。
看着这缓缓而生的篝火,老渔翁也开启了回忆之门,娓娓说道:
“那是在二十年前的一场人命官司上……。”
在二十年前,曾经有过一宗很普通的强奸杀人案。当时的案件就是发生在北城远郊的一处接近废弃的玉米地。
而恰巧,一个赶着早上要到市场卖菜的年青小伙子骑着自行车从这玉米地旁的小路经过时。却没有发现一名倒在附近的被害者,只留下了一道清晰而过的车辙印。
而后,在经过警方所谓的“调查”之下,根据这一线索和“路人”的某些证词。顺藤摸瓜,便就查到了当时的那位卖菜小哥,那位已经死去十几年的犯罪嫌疑人-聂某。
而之后,这聂某便就被冠以这拦路强奸杀人的案件草草的被宣判了死刑。
而这聂某,他正是这老渔翁的亲生儿子。
这聂某他还有一个刚做完月子的老婆。一听到这个消息,本来就有点儿神经问题的她,这一下子,她的精神状况瞬间就崩溃瓦解了。
最后在一个不知何时的黑夜里。她抱着她和那个卖菜小伙刚刚出生的婴儿,便就一起神秘的消失了。
而至于那老渔翁,因为当时的环境下自己的儿子又做出了这档子事情。尽管他自己到现在都还不信自己的儿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现在儿子死了就已经死了,他也无法再从中了解这事实的真相。
街坊邻居的指指点点让老渔翁没有脸面再呆在家乡。他只好把房子卖了,在这荒山之上搭建起了几座竹屋,承包了那块鱼塘。开始过起了这种逍遥自在,独自一人的隐居生活。
而这一过那就是二十年。
“哦,原来老爷爷您也有这样不堪回想的往事啊。”秋晓渊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老渔翁遗憾的说道。
而那老渔翁,在半遮半掩的叙述完了自己的故事后。他那篝火里的鱼也已经渐渐的散发出了诱人香味。他指了指那鱼,对着秋晓渊说:“咱们啊。就别再说过去的事了,过去都已经过去了。这鱼到了现在这样七八分熟,那可是最好吃的。上一次你突然的就走了没吃到,这一次你可不许再跑了。”
那老渔翁说着,便将架在篝火里的一条鱼递给了秋晓渊。他看着秋晓渊吃鱼的样子,在嘴边也是淡淡的说道:“有的时候,我真希望你就是我那不见了的孙子啊。”
“哦,如果真的是那就好了。不过就算不是,我也会把老大爷当成我的爷爷看待的。”秋晓渊吃着鱼笑着回道。同时他也将一条烤好的鲫鱼递给了老渔翁。
那老渔翁接过了鱼,笑着说道:“如果你真是愿意,那就太好了。”
老渔翁虽说是这般说着,但两眼却不时的闪烁着泪光。
他是多么的希望,在秋晓渊的脖子上,也会有两个小黑点的黑痣胎记啊。
在秋晓渊和老渔翁这边开心的说着笑着时。陈香君终于在这个时刻,来到了竹屋,找到了在那边露营烧烤的秋晓渊。
“晓渊。”
陈香君见状后赶忙的朝那边走去。而秋晓渊听到一回头,便就看见陈香君向他走来的身影。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呢?”秋晓渊走上前去,对着陈香君问道。
而陈香君,先过去和老渔翁打起了招呼。然后才对着秋晓渊回道:“上一次你在这里掉入湖水的时候,我就已经跟着三儿他们来过这里了。”
“哦,原来是这样。”秋晓渊点了点头。
“晓渊,就算我父亲不支持你继续下去……。”陈香君说道这,却突然的停了下来。半晌。她才抬起头,看着秋晓渊那棱角分明的模样,她对此才很认真的道了一句:“那我,也会义无反顾的陪着你的。”
秋晓渊听闻,那也是被陈香君的这一句话所深深感动。而后,他默默的走了过去,将陈香君轻轻的拥抱在了怀里。在把头靠在陈香君的香肩时,秋晓渊在她耳边轻声的喃了一句:“香君,有你真好。”
喃着,秋晓渊也更加用力的抱着陈香君。在那一刻,秋晓渊想着的,就是将眼前的人紧紧的抱住,不让她离开。
半晌,在老渔翁那很奇怪的眼神注视之下,秋晓渊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放开了陈香君。
“那,我们现在……。”看着又突然缩回手变的害羞的秋晓渊,陈香君那也是无奈的苦笑道。
而秋晓渊,则将陈香君一把拉到了刚刚烤鱼的篝火旁。在把烤好的一条鱼递给了陈香君后,他才缓缓说道:“你吃完了它之后,那我就陪你回去。
陈香君拿着这串烤鱼,在秋晓渊关怀的眼神下,幸福的吃了起来……。
那一天,夕阳西下。
两条拉得极长的背影,在向老渔翁挥手告别后。一前一后的,只留下两条手拉着手的影子,缓缓的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每一次,当韩世杰看着镜子的时候,这镜子反射了他韩世杰的面容时,他都会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边的那两个小黑点。
而就在刚刚,韩世杰他根据这领养证的地址找到了那家福利院之后,便向里面的一位退休老院长问起了这张领养证二十年前所发生的事情。
“根据当时的门卫说,你好像就是在满月的时候被一个精神有问题的女人在大早上的时候抱了过来。然后你就被扔到了我们这福利院的门口的。”
“那,那还有什么其他的细节吗?”韩世杰赶忙的再向这位老院长求证道。
“至于其他的。等等,让我好好想想。”老院长说着,而后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似的。便赶忙的对着韩世杰说道:“好像,好像那女的。就是二十年前犯了强奸杀人罪那男的老婆,但其他具体的情况因为时间太长我也记不清楚了。”
“那,那我被抱来的时候。我身上有没有什么证明之类的东西。”
“东西?东西?”老院长在那想着。而后,他缓缓的站起了身来,走到一旁的角落,打开了一个沾满成灰的大纸箱。
里面,尽是一些已经破损,发黄的老式纸张。而老院长就在里面翻来找去。
在一本被蟑螂之类某种昆虫咬过的书上,老院长很顺利的找到了里面夹杂的一张红色残纸。
老院长缓缓的摊开了这张红纸。里面,是用毛笔字写着的一个名字和一个生辰日期。
上面写着:聂封-壬申猴年甲辰月壬子日。
(1992年的4月6号)
“聂封?”
看着眼前这张残破红纸。韩世杰只是久久的盯着它看道,盯着它看道。
而后。他掏出来了一个打火机,把这张残纸给点燃了起来。
火势就这么在他的手上慢慢的蔓延了开来。最后燃烧殆尽之时,灰烬便飘落入了浴室的洗手池里。随即被韩世杰开水一冲,一切,便随水而去了。
韩世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现在,他只想着追根溯源,只想查找出二十年前在他身上被韩毅所隐瞒的真相。
二十年前所发生的那桩案件,会不会与他有关?而这一切,都还得看韩世杰现在离去的背影方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