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竹的动作很轻，可外面的打斗声还是吵醒了沈知鸢。
她起身披上外衣，出门查看。
这功夫，沁儿也披着外衣跑了出来，看到眼前场景之后，顿时一惊。
云竹还站在沈知鸢门前，并未离开，见到沈知鸢出来，连忙开口：“小姐，贼人已经全都抓住了。”
沈知鸢点了点头，看向院中众人。
破晓之人已经退下，只剩下方卿尘派来的那些小厮，羁押着他们。
其中一个小厮上前来，对着沈知鸢拱手道：“夫人，人已经全都抓住了，”
沈知鸢闻言一怔，夫人？这是什么称呼？她现在可是独身！
不过很快，沈知鸢就又反应了过来。
这群人是方卿尘派来的，他们是方卿尘的人，称呼自己夫人，恐怕是因为聘娶之事。
这么想着，沈知鸢忍不住在心中叹息一声，开口道：“不必叫我夫人。”
那人闻言，也反应了过来，“是小的失言。”
沈知鸢摆了摆手，没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问他：“可知道这群人是谁派来的？”
那人立刻道：“尚未询问。”
沈知鸢点头，从台阶上走下来，看着那群被抓住的贼人，问道：“是谁派你们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怎料，她这话刚刚说完，那些人嘴巴一动，嘴角立刻溢出血来！
咬舌自尽！
先前说话那人，脸色一变，眼疾手快的卸掉距离他最近的那个人的下巴，这才拦下他的动作。
沈知鸢也是沉了脸色，没想到这群人竟然全都是死士，被抓之后，立刻咬舌自尽，绝不透露任何信息。
不过好在还救下一个。
“小姐，这人便交给小的，明日早膳之前，必能让他开口！”
沈知鸢听着这人的话，点了点头。
方卿尘府里出来的人，本事肯定是足够的。
她信得过。
眼看着院中一片死人，沈知鸢忍不住皱了皱眉，开口道：“将这些尸体处理干净，别脏了我的院子。”
“是！”那人拱手应声，便立刻叫人将这些尸体处理掉。
见人全都离开，沈知鸢这才叹息一声，转身回卧房去。
云竹并没有走，而是跟着沈知鸢进去，沁儿也跟着沈知鸢走了进去。
到了卧房之后，沁儿率先开口，“小姐，你没事吧？”
沈知鸢摇摇头，“没事。”
沁儿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小姐有先见之明，提前找了破晓的人过来，不然今日还不知道会如何。”
沈知鸢想着这群贼人被解决的迅速，以及那些小厮的本事，开口道：“就算没有破晓，方卿尘派来的这些人，也足够保护我的安全了。”
她这话说完之后，却见云竹皱着眉头，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色十分凝重。
沈知鸢便忍不住开口问她：“云竹，可是有什么别的事？”
云竹听到沈知鸢询问，这才抬起头来看她。
她想开口，却又立刻停住，转身朝着外面看了看，随后闭上门窗，这才低声开口说道。
“小姐，奴婢觉得破晓和方丞相派来的这些人，仿佛是认识的。”
听到云竹的话之后，沈知鸢也跟着皱起眉头。
“为何会有这种猜测？”
“奴婢听到动静立刻起身出来查看，便见破晓和他们配合得当，两面夹击之下将这群贼人全都拿下。”
“可是他们一个是方丞相派来的，一个是破晓之人，按理说是绝对不会相识，也不可能配合如此默契。”
“奴婢看着，竟觉得他们像是从一个地方出来的！”
云竹的这些话说完之后，沈知鸢脸色同样变得凝重几分。
“你的意思是，你怀疑他们都是方卿尘的人？”
云竹点头。
可还没等沈知鸢再开口，沁儿便道：“难不成破晓是方丞相的组织？”
沈知鸢不发一言。
因为她知道，这种可能不是没有。
只不过破晓十分神秘，她这两世加起来得到的信息都没有多少。
她只知道，只要出够了银子，破晓就能够帮雇主做任何事情。
可是方卿尘缺这点银子吗？
还是说，破晓为他带来的，不只是银子，更多的是……信息！
若破晓真的是方卿尘的人，那自己请破晓来保护自己这件事，在方卿尘眼里，岂不是成了一场笑话？
沈知鸢沉默下去。
她还是不愿意相信破晓是方卿尘的人。
他有足够的私兵，并不需要一个破晓。
不过她也没有立刻下这种决断。
只是不论破晓和方卿尘有没有关系，她也只能认下。
因为除了破晓，她也找不到别的人了。
最终，沈知鸢叹息一声，将这些复杂想法全都按下。
“不管如何，这件事从今往后不要再提，尤其是不要让那些小厮知道。”
沁儿和云竹连忙应声。
让二人退下之后，沈知鸢重新躺回榻上，却已经没了睡意。
柴房中，那贼人正被严刑拷打。
而丞相府中，方卿尘也已经得到了消息。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手下，冷声质问：“谁派过去的？”
“属下不知。这群都是死士，从衣着来看，应该是江湖上的势力，用钱就能够买通，所以看不出来什么。冯伟正在用刑拷打，想必最迟明早就能够有结果。”
闻言，方卿尘皱起眉头。
虽然没有确切结果，可他心中却已经有了猜测。
他没再说话，摆了摆手叫人下去。
凌风上前一步，问道：“主子，可要做些什么？”
方卿尘沉默了一会，这才开口：“待明日下午，我亲自去一趟沈家。想必那时，沈知鸢心中也已经有所决定了。”
“是，主子。”凌风应声，不再出声。
……
翌日一早，沈知鸢刚刚洗漱完毕，就听到昨日那小厮，也就是凌风口中的冯伟回来禀报，说是已经撬开了那贼人的嘴，得到了消息。
沈知鸢叫人将那贼人拉上来，便见他全身是血，已经不成人形，显然是经过了一夜折磨和严刑拷打。
沈知鸢皱紧眉头，叫他们停在院中，没再进厅里。
随后，开口质问那人：“你到底是谁派来的，目的是什么？”
那贼人已经去了大半条命。
死，他并不怕，可是方卿尘手下之人折磨人的手段实在厉害。
他愿意说，不为求生，而是求死。
他更想死个痛快。
他张口，断断续续的出声答道：“四……三云……棍古……”
沈知鸢皱起眉头，问冯伟：“他为何说话如此含糊不清？”
冯伟连忙拱手回答：“回小姐，小的怕他再次咬舌自尽，便叫人拔了他的所有牙齿。”
沈知鸢点了点头，费力理解。
不过，也并不是很难猜。
毕竟如今看她不顺眼想要杀她的人可不多。
三云棍古……
那便是……芊芸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