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芸郡主的这些想法,沈知鸢并不知道。
如今她正坐在桌边吃着冰酪,优哉游哉,好不惬意。
沁儿在一旁拿着礼账本计算了好几次,这才拿过来给沈知鸢看。
“小姐,方丞相这次是真的给了咱们不少东西!”
沈知鸢连账本都不用看,心中早就已经有了猜测。
方卿尘这一出,本就是为了让自己和芊芸郡主去做对比,好让芊芸郡主丢脸,连带着魏竞雄也跟着丢脸。
所以他自然是要让这件事越热闹越好。
虽然沈知鸢一开始也以为方卿尘会留个心眼,至少箱子里都是空的。
可是那群人抬着箱子进门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箱子很重。
说明里面真的装了东西。
沈知鸢虽然也没想到方卿尘竟然如此认真的下聘,可惊讶之后,她很快就冷静下来。
左右这些东西都是场面活,之后总归还是要退回去的。
也正是因为这种想法,让她对于沁儿的话没有什么太大反应。
“对好了礼单,就将东西全都抬到库房里去吧,里面的一应物品,都不要动。”
沁儿聪明,一听沈知鸢这话,立刻明白过来。
更何况,沈知鸢决定答应方卿尘做他未婚妻这件事的真正原因和目的,她也是知道的,所以不会多想。
“奴婢明白。”沁儿应了一声,很快就叫人将东西都抬下去了。
这些物品太过贵重,沁儿也不放心交给别人,便自己去盯着。
房间里便只剩下沈知鸢和云竹两个。
看着云竹皱着眉头的模样,沈知鸢忍不住出声问她。
“怎么这副模样?”
云竹叹息一声,这才开口答道。
“小姐,奴婢只是觉得芊芸郡主因为这件事丢了脸,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小姐。”
沈知鸢点了点头。
这一点她自然明白。
不过她清楚,芊芸郡主不敢真叫人动手杀她。
至于别的什么,也不着急。
她身边有这么多人保护,芊芸郡主还真能拿她怎么样不成?
这么想着,沈知鸢出声安抚云竹:“不必担忧,我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听到沈知鸢这么说,云竹才松了一口气,可这颗心,到底没能真的放下。
她这幅样子,让沈知鸢忍不住失笑一声。
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她哪里找来的小管家婆。
再加上沁儿,她就有两个管家婆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为了自己好。
沈知鸢将另一碗冰酪递过去,开口道:“别想了,心眼子太多坠的不长个,吃点冰酪凉快一些。”
云竹有些无奈。
可想着这宅子里除了方卿尘派来的那些人,还有自家小姐从破晓那雇来的人,再加上有自己贴身保护,总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这才又松了一口气,端起冰酪吃了两口。
正这时候,周嬷嬷从外面急匆匆跑了进来,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
“小姐,求您救救翠儿吧!”
沈知鸢闻言,眉头一皱,问道:“出什么事了?”
周嬷嬷眼泪不停往下掉,哭声道:“是那陈平,他找上门来了,说我的翠儿是他的妻子,一定要把翠儿带走!”
她这话越说,眼泪掉的越狠。
沈知鸢一听,就差不多明白怎么回事了。
她今日联合方卿尘才给顾怀安他们摆了一道,让他们丢了个大脸。
顾怀安这是气不过,叫陈平来恶心自己了。
沈知鸢放下碗,站起身来,冲着周嬷嬷冷声开口:“带我过去!”
“是!”周嬷嬷连忙应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带着沈知鸢她们一路往大门的方向而去。
沈知鸢她们刚到,就看到陈平正在外面叫嚷。
而此刻,沁儿正把不停掉泪珠的翠儿护在身后。
“你个死丫头,别在这里拦着!我带我自己娘子回家,和你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们仗着沈家家大业大,就欺负我不成?”
沁儿板着一张脸,冷声骂他:“你算个什么东西!翠儿如今是沈家的下人,哪里是你说带走就能带走的!”
沁儿站在翠儿面前,将她挡了个严实,颇有一种母鸡保护小鸡的感觉。
周嬷嬷看到之后,也连忙冲了过去,将自己女儿往后拉了拉,和沁儿站到一起,冲着陈平道。
“我今天绝对不会让你把我女儿带走!”
陈平等的就是她们这句话,于是连忙招呼开了。
“来人啊!快来看啊!沈家仗着自己有钱,又攀上了方丞相,竟然就不把我的娘子还给我啊!这简直没有天理!没有人性!”
他这话一出,周边那些不明真相,来看热闹的人立刻就议论起来。
“听他说这话是真的啊,你们看那个叫翠儿的,也没出来反驳,恐怕真是他娘子啊!”
“这哪里还能做假?谁不知道沈知鸢现在是奸相的未婚妻,要不是真的,他怎么敢上门来闹?”
“等等,我怎么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他是不是顾怀安身边的那个贴身小厮啊?”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可是沈知鸢不是才和顾怀安和离没有多久吗?这到底怎么回事?”
“哎呀,你们这还看不明白?这分明就是那个叫翠儿的,之前就嫁给了陈平,沈知鸢同顾怀安和离之后,她就跟着沈知鸢到了这里,完全不管他丈夫了!”
“那沈姑娘这事做得可真过分,她自己和离就算了,哪里还能拆散人家小夫妻啊!”
“没错没错!这太过分了!”
“换了我是陈平,我也找上门来闹!自己娶回家的娘子,竟然跟着主子的弃妇离开,不回家了,这谁能同意?”
“什么叫弃妇,人家是和离!而且还是那顾怀安有错在先!”
“什么有错在先有错在后的!她沈知鸢能够做出拆散人家夫妻的事情,我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不要命了!她现在可是奸相的未婚妻!叫奸相知道了,小心砍了你的脑袋!”
这话一出,骂沈知鸢那个立刻不做声了。
可他不说,还有的是人说。
所以转瞬之间,沈知鸢就在这群人嘴里,从受害者变成了加害者。
至于这些人到底是普通百姓,还是有人故意买通过来散播谣言的,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陈平却还觉得不够,兀自哭声道。
“我同娘子成婚才没两年,正是情深之时,她就被沈知鸢给带来这沈宅,不还给我!她意欲拆散我们夫妻!这简直欺人太甚!众位乡亲,可要给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