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够了吗？”
沈淮冷不丁地声音从头顶上传来，裴骁才像是回过神来一样退开了半步。
两人拉开了一些距离，裴骁不知道怎么地就舒了口气。
他抬了抬眼，发现沈淮也在盯着他看。
......
这逼好像从一开始就在看他，现在还学会偷梁换柱，把全部罪责都推到他身上，搞得他就是一个变态偷窥狂一样。
裴骁嘴里酝酿的那句“那你不是也看了”还没说出口，视线里突然多了一瓶未拆封的矿泉水。
瓶身上露出几节指节，指甲修得干净，看上去骨架很小。
这肯定不是沈淮的手。
裴骁心想。
裴骁抬头看，一个陌生的面孔闯进他的视野。
距离他不到半米处站着一个omega，他也穿着灵中的校服，不过与他们的不太一样，乍一看根本没法把这件衣服和校服联系起来，可以看出是被刻意改造过，和网络上随处可见的时尚单品没什么区别。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这个omega传过来的视线总让裴骁感觉有一股浓浓的敌意。
裴骁皱了皱眉，这让他很不自在，又往后退了几步。
“沈学长。”
周然红着脸，刻意压低了声音，捏着嗓音道：
“你上节课打篮球一定累了吧，需不需要喝水？”
周然似乎是怕被沈淮拒绝，补上了一句。
“我只是给你送水......没有别的意思。”
沈淮视线停留在裴骁身上，他淡声开口，语气疏离又不失礼貌。
“谢谢，但是我不渴。”
装。
真能装。
周然听了沈淮的话后表情僵了僵，不过也就只是一瞬的事，他冲沈淮挤出一个笑，继续道：
“那也没事......你可以先收下，等渴了再喝。”
“不好意思，我不喝陌生人给的水，”沈淮声音没什么起伏地说，“如果觉得浪费，你可以问问我眼前这个人。”
在一旁听两人对话当作听八卦的裴骁：？
怎么还轮到他的戏份了？
裴骁不想掺和进来，毕竟人家找的是沈淮，和他没什么关系。
“谢谢，不过……”裴骁看向沈淮，接着说，“我也不渴。”
周然瞪了裴骁一眼，“谁说我要给你了？”
？
这态度360度无死角大反转，搞得裴骁这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周然没管裴骁，他转头看向沈淮。
“沈学长，是不是因为他每天都来骚扰你，你才不肯接受我给的东西？也不来参加我的生日会？”
裴骁：？
谁他妈骚扰他了？
沈淮在灵中是出了名的天神，学习好，家世好，长得帅。学校论坛上的表白贴上，每天十封投稿，他一个人就能占九份。
周然因为他才来的灵中，从高一入学就费尽心思和沈淮搭讪，前前后后花了不少时间，结果人家根本不领情，现在又不知道从哪里杀出来的这么一个碍事的傻逼。
裴骁觉得自己在这里不仅多余了，还莫名其妙再次被人当成性骚扰的小混混。
“沈淮，”裴骁突然出声，“我有骚扰过你吗？”
四周安静得没有一丝杂音，过了几秒，耳边响起了沈淮得声音。
“不清楚。”
裴骁嘴角抽了抽，“你是真不清楚，还是装不清楚？”
“你谁啊？怎么这样和沈学长讲话？”
周然没了耐心，装也不装了，直接和裴骁摊牌。
“你是alpha吧？”
周然轻嗤一声，“是平时太空虚寂寞，还是觉得omega不够意思，已经急到要和别人抢男人了？”
裴骁从小到大没少惹过事，和alpha打过的架估计比他吃奶的天数都多，这还是他头一次被一个omega给指着鼻子骂。
“我就是空虚到要和你抢男人了，”裴骁扯出一个讥讽的笑，“你有意见？”
沈淮眼皮跳了跳。
“你……”
周然脸都被气白了一阵。
他平时靠着这张脸也能吸引不少alpha的眼球，一个赛一个地往上贴，过得都是众星捧月的日子，今天却被下了台子，更何况是当着沈淮面。
“沈学长，”周然看向沈淮，声音软了下来，语气转换自如，“你不要和这种人来往，如果你实在甩不开他，又不想脏了手，我可以帮你的……”
等等。
裴骁脑子现在快要炸了。
不要和这种人来往？
他是哪种人？
沈淮静静地听着周然把话说完，从头到尾没吭一声。
周然咬了咬牙，以为有机会，又接着道：
“只要你不一直拒绝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
“下周我爸要筹备拍卖会，里面可能有你喜欢的几幅藏品，到时候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去。”
沈淮平时喜欢收集一些藏品，这是周然托他爸专门打听到的，所以他很有信心。
他本以为这样就能够激起沈淮的兴趣，没想到先等来的却不是沈淮的声音。
“沈学长。”
裴骁也学着周然的样子，刻意压低声音，不过他的声音和他这个人一样张扬，根本藏不住话里的锋芒，说出来的时候总让人感觉怪怪的。
沈淮罕见地提了提神。
“你看他骂人骂得多难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这么弱小，根本说不过他，我刚才才给你贴了创可贴，你可得给我评评理！”
周然：？
你不会骂人？
那你刚才骂人那股劲呢？
裴骁看着周然比吃了屎还难看的表情，心情好多了。
一口一个学长，那么爱叫是吧？
那就以魔法打败魔法，让你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骚扰。
“你他妈说谁狗呢？就你还弱小，说出来还要不要脸了？”
见沈淮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裴骁猜到这家伙有可能是在心里暗爽。
他吸了口气，学着小情侣腻歪的模样，伸手扯了扯沈淮的衣角，有些难以启齿地开口。
“学长～你看他又骂我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周然：？
什么死动静？
周然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也是头一回遇到这么棘手的人。
他还从来没见过哪个alpha会用这样的语气和另一个alpha说话。
“你这都跟谁学的，”周然嘴角有些僵硬地笑着，“平时钓人没少用上吧？”
裴骁看着他，唇上虽然带着笑，但笑意不达眼底。
“还能和谁学，当然是你，现学学用。”
“我还得感谢你，让我头一回知道一个人竟然能这么恶心。”
“你！”
周然看向沈淮，试图用苦肉计吸引他的注意，“沈学长……”
周然长得一副小家碧玉样，再加上他有点手段，少不了alpha给他热脸贴冷屁股。
但是沈淮却是个例外。
裴骁还在想着怎么说才能把人给恶心到，肩膀上突然多了一只手，即使隔着衣领，他都能感受到那份不属于他的温度。
沈淮搭上裴骁的肩，将人往这边带了带，很有礼貌地冲周然一笑。
“抱歉，学弟不懂事，说话没有分寸，请你不要介意。”
裴骁：？
你他妈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周然看着挨得那么近的两个人，也知道了自己从头到尾一直都被打脸，他瞪了裴骁几眼后没有再停留，直接转身离开了。
裴骁直到看不见周然的影子才反应过来，他的表情称不上自然，毫不客气地将沈淮的手给扯了下去。
“你他妈……有事没事突然搂我干嘛？”
沈淮神色淡淡地看着他，“那你冲我撒什么娇？”
操……
裴骁内心真是操了。
他那也能算是撒娇吗？
沈淮是不是也空虚寂寞久了，都他妈能出现幻觉了。
沈淮突然道：
“而且那不是搂，顶多算勾。”
裴骁：“......”
这他妈有区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