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允熙语气揶揄:“他要是不喜欢我表姐,怎么会对你动粗?还有那个傅爵,明显也对我表姐有好感。真看不出我表姐勾引男人的手段这么厉害。”
“别说了!”
段殊伦沉下脸大吼,把棉签摔到地上,站了起来。
沈允熙被吓了一跳,委屈嗔怪,“你跟我发什么脾气啊?”
段殊伦瞥了眼她,大步走到露台,气冲冲点燃一颗烟,猛吸了一口。
傅爵见色起意就算了,季屿这毛头小子居然敢如此胆大包天!
他跟林寻真还是夫妻,就算他早就计划离婚,可到目前为止林寻真还是他的女人。
即便他把林寻真弃如敝履,也绝不允许卑贱之人来染指!
一颗烟抽完,段殊伦摸了摸嘴角的伤痕,眉宇间缓缓聚起幽深恨意。
季屿陪着林寻真散了会步,打了辆车把她送回家。
林寻真自己坐在后座,当季屿从副驾驶回头看去,告诉她即将到家的时候,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季屿舍不得叫醒她,动作轻柔地把她从车里抱出来。
她身上还盖着他的西服。
王妈开门见到林寻真竟被季屿抱在怀里,着实有点吃惊。
“她睡着了。”季屿低声说。
“哦哦,那你快进来吧。”
季屿把林寻真抱到一楼的沙发上,他要走时,林寻真还在睡着。
她到底有多累?
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
季屿不便再停留,他刚要走,就被王妈叫住。
“小季,你又回来给太太做保镖了?”王妈试探问道。
“我们今晚只是碰巧遇见。”季屿礼貌微笑着回道。
“这样啊……”王妈欲言又止,总感到事情不大对劲,却又不好意思再多问。
“我先告辞了。”季屿说完便快步离开。
王妈注意到林寻真身上的西服,忙对他提醒,“你的衣服没拿……”
林寻真梦呓了声,王妈立刻噤声,心疼地看着她自语。
“怎么又剩下你自己了?你那个老公还把不把这儿当家了。”
季屿躺在宿舍床上,展开手掌对着寝室的白炽灯,盯着手背上的创可贴出了神。
林寻真给他贴创可贴时温柔细致的侧脸,在他眼前清晰浮现。
六年前在他高中时,还曾见过林寻真一面。
就在林寻真出车祸的前一天。
季屿那时还没做视力矫正手术,戴着厚厚的眼睛,骑着自行车上学。
他不小心剐蹭到一辆豪车摔倒了。
在他被车主恶语相加的时候,是林寻真把车子停到一旁,走过来帮他说话,还帮他给车主赔了钱。
然后,林寻真便跟这次一样,带他去药店买了药,给他胳膊上的伤口消毒后,仔细给他贴了创可贴。
褪去青稚的林寻真已有些成熟韵味,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林寻真。
他儿时的“天使姐姐”再次出现,他却不好意思跟她相认。
第二天,他认出了那起严重的交通事故中,严重受损的车是林寻真的,他疯了般冲出教室跑去车祸现场,又跑到各个医院去打听她的下落。
再之后,他知道林寻真死里逃生,也知道了她还有着一个将她视若珍宝的丈夫。
思绪逐渐从回忆中抽离,季屿拿起手机,打开跟林寻真的对话框,输入一行字:
“我会永远站在你身后。”
即将发送时,他却又把这行字删得干干净净。
林寻真在凌晨时忽然惊醒,发现她安安稳稳地躺在自家沙发上。
“我怎么睡这儿了?”
她有些发懵地坐起来,黑色西服从她身上滑落到腿上。
“这是季屿的衣服?”林寻真这才想起,是季屿把她送回了家。
她起身把西服整齐叠好,放在沙发上,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卧室。
段殊伦一夜未归,她除了感到呼吸顺畅,心里再没任何波澜。
林寻真跟段殊伦夫妻在宴会上当众闹掰的事,确实没对段殊伦的事业造成什么影响。
他第二天精神抖擞地出现在公司,依然是受人敬仰的总裁。
他很忙,要尽快敲定买下地皮,还要着手跟傅爵正式签订投资合同。
可他心里的烦躁却总是让他分神。
段殊伦放下签字笔,闭上眼用力捏了捏眉心。
半小时后,他出现在简致宁的办公室。
简致宁拎着公文包刚要出门,就被段殊伦堵住。
看着段殊伦难看的脸色,简致宁心里打鼓,难道他知道林寻真来偷偷提交离婚材料了?
“段总,你怎么来了?”
通过林寻真的关系,段殊伦跟简致宁也见过几次面,虽不算太熟,也勉强算是朋友。
他没跟简致宁客气,直接在沙发上坐下,闷声问道:
“你这是不是有个叫季屿的实习生?”
“你是来找他的?”
简致宁没放松,反而更警觉了。
难道段殊伦误会了林寻真跟季屿的关系,打翻醋缸子来这兴师问罪?
就凭他做的那些恶心事,他有这个资格吗?
简致宁来到他对面坐下,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季屿去法院帮我跑腿去了,今天不一定能回来。”
段殊伦神色不明盯着他看了片刻,把简致宁看得发毛。
他正猜测段殊伦的想法,段殊伦就冷不防地提出了他的要求。
“需要给你多少?能帮我断了季屿的前途。”
简致宁呆住了,不禁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居然如此明目张胆收买自己!
“季屿他怎么得罪你了?”简致宁故作不懂。
段殊伦指了指脸上的伤,眼里闪过一道厉色,一语双关。
“他碰了不该碰的人。”
简致宁暗自吃惊,季屿竟让段殊伦挂了彩。
是因为林寻真吗?
简致宁真的困惑了。
“季屿不是小真的朋友吗?你们应该也认识吧,怎么会动手呢?”
“这其中的缘由你不用知道。我只想问你帮不帮我?”
“季屿可能是一时冲动,你看你能不能给他个机会,我来说服他,让他给你道……”
段殊伦翘起二郎腿,傲慢打断他的话。
“你苦熬这么多年才熬成红圈所,可一年到头赚的钱还不如我一个月利润的零头。”
这话像把刀直戳简致宁肺管子。
他咬了咬牙,才忍住对这欠揍东西动手的冲动。
“我怎么能跟你这种上市公司的大总裁相比?”
简致宁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段殊伦毫不在意他的反应,傲然举起食指。
“一千万!我要季屿彻底从燕城消失,永世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