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我爹终于踏足了我的院子,我已有三个月未见过他。
他依然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只在看向孙若薇时嘴角有了笑意。
「你母亲已经同你说了吧,那侯府嫡子虽身子不好,毕竟身份在那,你嫁过去就是主母,等他袭了爵......」
我打断了他:「爹,他还有命袭爵吗?」
我爹负手而立,淡漠的口气似与他无关的小事。
「人各有命,若他当真没等到,也是你的命。」
我拼命抑住心底蔓延开的哀痛,扬起一抹释然的笑:「爹,你可愿我嫁?」
「愿!」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如何乖张无度我也拧不过这世间女子的束缚。
我只能嫁。
坐在院中的石阶下,我捏着手里的玉佩发呆,那是我出生时娘亲手套在我脖子上的,平日里爹最厌娘亲的东西,不许我佩戴。
可是我真的好想她,若她还在,定会护我周全。
院外的婆子似是长了长舌头,在那叨叨个不停。
「听说了吗?老爷本是不同意小姐这桩亲事的。」
「那为何还让小姐嫁?」
我心底刚燃起一丝叫做亲情的火苗,立刻又被下一句话浇灭。
「夫人将聘礼单子给老爷看了,老爷立马同意了,足足十箱黄金呢。」
呵!我还真值钱,卖了十箱黄金呢。
我对着玉佩喃喃:「娘,你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