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令容知道那件事之后的第二天就找到了凌司珩。
她说不清自己现在对他到底是什么感觉,但是这件事情说开了之后,他们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了一丝隐秘的变化。
“你到底还背着我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冯令容看着凌司珩将商铺的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不由得发出感叹:“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啊。”
他们现在的关系可谓是有了突飞猛进的变化,两人之间的相处方式也跟之前有了不一样的地方。
最起码冯令容已经不像是之前那样拘束了,相处也更加自然。
“不过是一些小事罢了,算不得什么。”凌司珩低头整理手上的账簿,表情很是认真:“本王会帮你将产业扩大的。”
他语气平淡,听上去就好像只是随口一说,但冯令容知道他是很认真的在承诺。
只要他答应过的事情都会做到的,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
本身冯令容对于商业的敏锐程度和处理事情的能力,就已经是京城里很多人比不上的了。
现在又加上了凌司珩的能力和人脉,简直能算得上是无人能敌的存在。
冯令容名下的商铺在京城的名声愈发的大了,就连她的名字在京城也几乎是大多数的百姓都会谈起的。
正所谓树大招风,她在民间的声望已经引起了宫中某位贵人的注意。
“你的意思是,那几家风头正盛的产业,是一个女子操纵的?”太后斜靠在榻上,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还是之前那个前富商冯家的女娃子?”
底下的宫人大气不敢出,恨不得将头都低到地底下。
毕竟谁都知道太后是最在意地位和身份的,现在出现了一个女子,不仅能够支撑起偌大的家业,甚至在民间的声望都要超过她了,她自然是坐不下去了。
“哀家记得,女子应当是不能参与经商的吧。”她语气慵懒,保养得体的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冯家的小丫头,倒是让哀家刮、目、相、看、啊。”
这几个字被她说出了一种颇为咬牙切齿的感觉。
底下的宫人们不由得将头低的更下面了,生怕被迁怒。
太后作为后宫中最尊贵的女人,手下自然是有不少的人乐意帮她做这件事情。
先前程明远来找她的时候,她还不屑一顾,认为一个小丫头片子闹不出什么大动静,现在看来,是她判断失误了啊。
“去,派人给程明远传口信,让他进宫一趟。”太后慢悠悠的将口中的樱桃核吐在盆里,脸上带着慈祥的笑意。
不管是谁看见这样的太后,都不会有人看出来她的心其实已经黑透了。
而另一边的冯令容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反倒是发现最近的铺子事情似乎特别的多,并且跟之前处理的那些闹事的小事情完全不一样。
不管是有人陷害她做的珠宝工艺有问题,还是那些药铺商铺,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问题。
如果这些问题只不过是一件两件倒也就算了,她觉得自己也还能够应付的过来,但是现在的问题就是,这段时间出现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哪怕是一件件去处理,都要耗费很长的时间。
“这次的事情总觉得有些蹊跷。”冯令容皱着眉,贝齿轻咬着唇:“看上去像是程明远的手笔,但是以他的能力,应该是没有办法做到这种程度的。”
或许其他的事情她还不了解,但是这件事她还是非常肯定的。
毕竟将军府现在并没有财力做这件事,程家的人现在在京城都有点抬不起头,就更不会做这些事情了。
“小姐!大事不好了!”翠香满脸惊恐的跑进屋子,甚至连门都忘了关。
她一向是最注重这些的人,能让她变成这样,看来真的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了。
“怎么了?”冯令容皱着眉,给她倒了一杯茶水:“有事慢慢说,别急。”
她这个样子倒像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一样,总之对她来说,绝对是算不上一件好事情的。
“外面正传呢……好像是朝廷中有官员递了奏折,说女子经商抛头露面的属实是不太得体。”翠香好一会才缓过神来:“皇帝赞同了这件事,这下城中的女子都收拾起铺子的东西,不打算经商了!”
这确实算得上是一个噩耗。
如果京城中没有女子经商的话,那她就会成为最鹤立鸡群的那一个。
不管接下来做了什么事情,百姓们的舆论和唾沫都能将她淹没。
“这件事本王也听说了。”凌司珩从门外走了进来,面色十分平静:“现在的情况对于你来说确实不太妙,但是也并非没有解决的办法。”
他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因为听到消息后担心冯令容的想法,从而急急忙忙赶来的人。
哪怕是青峰,都要感叹他家主子的好面子。
“看样子王爷应该是有想法了。”冯令容叹了口气,心勉强安定了下来:“但是如果皇帝都支持这一件事的话,我这铺子肯定是开不下去的,甚至还有可能会濒临破产。”
她不希望百年家业在她的手上毁于一旦,更不希望女子连经商的资格都没有。
凌司珩看着她,薄唇轻启:“只要在百姓的眼中,你不是打理家产的人就好了。”
他将一个思路很明确的摆在了冯令容的面前。
其实冯令容之前也想过这个事情,但是碍于哥哥的情况和他的想法,所以一直没有付诸行动。
“我知道了。”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会想一下的。”
第二日。
昨日传出的消息在今日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之前冯令容名下的铺子不说人满为患,但是也绝对是不会像现在这样门可罗雀的。
“小姐……”翠香担心的看着冯令容:“过几日应该就好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能安慰自家小姐,但是现在好像也只能这么说了。
冯令容站在客栈的二楼俯视着下面的场景,底下是她的铺子和少的可怜的客人。
许久,她叹了口气:“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