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实现宏伟蓝图之前,我打算去找一趟我姐林赐。
绝对不是因为没钱了去找她薅钱!
坐在庭院中的女子身材清瘦,姿态端方。
只不过十根手指头上都绑满了绷带,指尖利落地盘着算盘。
我经过游廊时顺手在角落抓了一只跳蚤,恨不得到时候吓惨她,然后把她身上的财运都吓跑!
“听说了吗,自从蔡家拒婚后,皇家就把主意打到了大小姐身上。要以她身上的财运带动国运,封妃圣旨已经在路上了!”
“啊?可是我们大梁朝的皇帝不都已经六十岁了吗,小姐才十八!”
“唉,林家的两位小姐可真是惨,一位从小被培养为商业奇才,虽锦衣玉食却克己复礼、家教严苛,整日被迫斡旋在一群老爷们之间;一位从小弃如敝屣、百般不耐,随意摆弄在后院衣食寒碜。”
“那这回依老爷的性子可不嘴咧到天上去了,一位小姐嫁入皇家一位嫁入首富蔡家!”
我倚在假山后面,无意中听到了府里丫鬟的一番对话。
于是扔掉了手中的跳蚤,握拳的手又紧了紧。
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我姐的院子。
没过多久,全柳州城就传出了我以死拒婚的消息。
我扯了一段白绫,爬上了城中最高的那一棵树,比划在脖子前。
下面站满了人。
有我爹、蔡老爷、蔡小宝...
一个个蹙眉凝神,对我这出尔反尔的脾性感到烦躁。
蔡小宝冷若冰霜的脸上又阴沉了起来,他抵着牙根道:“理由。”
我吊儿郎当地甩了甩脚尖:“就不想嫁了咋地,凭什么你能拒绝我,我不能拒绝你啊!”
他显然一愣,深吸了口气:“如果...你是因为那个条件才如此不爽,我们可以再谈。”
原来他早就知道?
我原还以为只是两个老爹的密谋呢!
什么灵媒寺的天定姻缘,简直荒唐可笑。
出身商贾,哪有什么不牵扯利益往来的。
连我的至亲都能将我的终身幸福看作一场买卖,更何况是别人。
是我荒谬了。
我狠了狠心,凶恶了起来:“没什么好谈的,我就是看不得你们蔡家在柳州得意多年,倨傲自大。”
“蔡府如今的盛势,如何不是仰仗大梁朝的恩泽庇佑才得以楼台高筑?就应该为天下富豪的表率,剥分家产、扩充国库!为前线战士多博得一线生机!”
“你——”蔡老爷气得脸色铁青。
下面看热闹的好些人家都鼓起掌来,支持我这一言论。
声浪越来越大,蔡府众人不得不脸色难看地提前离场。
我爹自是知道我不敢跳也不敢悬梁自尽,暗地里吩咐下人将我捆了回去。
我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柴房前,受了一顿毒打。
身上一道道血痕,唇色尽失,最终只能趴在地上狼狈喘息。
我姐闯进来的时候,就是看到的我这副丢人的样子。
她刚跨进柴房身形就很快地一怔,神情忧伤地遥望着我。
我仰头冷笑一声:“看到我这副样子,你很高兴吧?”
她霎时眼神痛苦了起来。
为了掩饰刚出口的语调哀伤,又慌忙捂住了嘴。
这场无声的对峙,在她招来药师为我擦好药后结束。
“我以前就同你说过,不要想着觊觎夫家的财产为自己谋求后路,不要将自己的希望仰仗在他人手中,你总是不听,我也只能任由你去。”
“如今既已打算退婚,往后不管是谋财还是谋事,须得靠自己本事,如此方为上策!”
我拢了拢衣襟,眼里满是不忿:“我既无如你一般的财运,又无祖荫支持,想靠自己闯出一些名堂,谈何容易!”
“气运之说皆是莫须有的空谈,祖上在你十四岁那年就曾庇荫过你,但是结局,你如今也是知道的。”
她说的就是那次我挖出一吨黄金跑去西南开发矿场的事!
一次尝试而已,每年都拿来说事,有完没完?!
身上的伤口缓了半分,我索性从地上站了起来。
一脸豪言壮志:“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要干翻你的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