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霁将我软禁了起来,道姑本就身处浮萍,被除名之后,更是活下去都成了奢望。
大抵都以为我死在了刑部大牢。
卧房布置得很精美,跟出阁前的闺房一模一样,细致到发簪摆放的位置,桂花味的头油。
丫鬟小心翼翼地给我上茶,是从前我最爱喝的明前龙井。
“姑娘,大人这么做,有他的苦衷。”
我嗤笑一声,傅霁的苦衷大概是明明我应该老死在山上,却偏偏下了山去碍他的眼。
我没碰茶杯,“傅霁呢?”
“大人回大理寺处理公务了。”
傅霁不在府上?
我立马起身要出去,丫鬟跟在我的身后,寸步不离。
我直接去了傅霁的书房。
意料之中被人拦住,直到看见狭长的黑色身影消失在门缝中,我才收回执意向前的脚步。
楚泊简手里抓着密信。
“崔拾欢,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沉默了半晌。
“这件事太危险了,我不希望你掺和进来。”
“崔拾欢,你忘记我们的约定了吗,说好的一辈子的朋友,你把我当什么了!”
曾经。
傅霁是爹爹指给我的侍卫。
我和楚泊简经常拉着他一起上树掏鸟窝,被鸟妈妈啄了一路,拉了一院子的屎。
气得我爹让我们在院子顶水缸。
那个时候他俩的肩膀给我搭着力,我不由得感叹。
“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啊。”
什么时候变了质。
是对傅霁的动心开始吗。
那个从在漫天风雪里,孤身一人前往仇人手里救我,哪怕身中两剑也一声不吭,把我背回了家里。
我被送到在屋内狐裘热汤,而他昏迷在冰天雪地。
我眼中开始只有那个眉眼如画,被月光浸染的霜华。
楚泊简再次说出,“我们要做一辈子的朋友啊。”
我和傅霁都罕见地沉默。
我好像,不只是想跟傅霁做朋友了。
少女心事尚未展现出来,爹爹关上书房的门和傅霁谈了一夜。
第二日傅霁就被逐出家门,理由是背主求荣。
我不相信这么荒诞的借口,到处找不到傅霁的影子,开始绝食。
爹爹狠了心。
生生看着我绝食饿晕也不松口告诉我傅霁去了哪儿。
楚泊简翻窗来看我,嘴里一直骂着傅霁不是个东西。
我盯着窗边的梅花。
“楚泊简,那是你摘的梅花吗?”
楚泊简浑然不知,“什么梅花?你是不是饿傻了,咱们这儿种不出红梅,我最多给你堆个雪人。”
是梅花,是我最喜欢的梅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