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彻果然是在御书房,没有人拦着她只在外面守着。只他也没有在处理公务,歪靠在榻上,已经睡着了,看起来很疲倦的样子。
听说晋察回京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西边好像又出了叛乱,逆党也有了反扑的迹象,也许是他的手段太过残暴,凡有涉及,格杀勿论,也有人借机举报,借刀杀人,一时党派之争盛极,牢房每日血水洗地,牵扯盛大,民间也隐隐有了异声。逆党借势起家,铁血手腕下,竟如如野草般,春风吹又生。
唐宛看着那张俊美的脸,此时安安静静的,脸上露出些许疲惫,很是想象不出来,平日对她言笑晏晏的人,会有如此狠辣的手段。
胸口忽的闷起来,隐隐闻到一股血腥味,叫人感到不舒服,不过这也同她没有多大的关系。
推开门走出去,外面静悄悄的,还在下着雨。她撑着下巴坐在门槛上,望着檐角上的飞燕,翅膀落了雨水,飞的并不高。垂脊还有些她看不懂的奇珍走兽。
李彻还在书房里面睡,雨水嘀嗒往下落,打在枝叶上,绿叶摇晃。
门槛很干净,只是坐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些凉,站起身回去,看着那张英俊的脸,似乎睡得很香。
房间里安静极了,不会有人进来。
李彻的眼睫是真的长,令人羡慕,心跳怦怦跳起来,慢慢靠近他。她觉得自己有些紧张,还有些刺激,微显笨重的身体光是爬上榻,气息就有些急促。
男人轻轻皱了皱眉,似乎有醒过来的趋势,可能是她呼出来的气息喷洒在他脸上的缘故。
唐宛微微低头看着他的反应,男人有一瞬间的迷茫,手掌也是在一瞬间紧紧捏住她的大腿,力气很大,腿上的软肉被他一把捏起来。很痛,还有点儿隐秘的感觉。
她来了点儿感觉。
她微微张开嘴,吐出来一些热气,并没有挪动身体。
李彻还捏着她的腿,刚醒来的男人是有攻击性的,即使是及时收手,女人的身体微微摇晃,身子又是那么沉,眼看着就要摔下去。
她没有躲,也没有一点儿的惊慌,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握住了她。身子微微往后仰,还有往后落的趋势,另外一只手也伸了过来,紧紧将她抱住。
男人的心跳有些快,看起来刚才让他吓了一跳,姿势也有些狼狈,半跪在榻上,手臂抬起来将她的脑袋压在胸前,还在微微喘气。也因为这个姿势,女人可以将他的慌乱听的一清二楚。
唐宛没有给他机会开口讲话,手掌撑着他的胸膛,身体朝他重重压上去。
顾忌这她肚子里的孩子,李彻并不敢反抗她的动作,只能被她推倒在床,还要分出心神护着她的肚子。
她的手肘也不小心撞上他的鼻子,男人轻轻皱眉,眼角鼻尖瞬间泛起红色,眼眸也蔓延上生理性的水亮,看起来倒是有些可怜兮兮的,还有点儿诱人的味道。
谁能想到皇帝就被她压在身下呢,还是在御书房里。只不过女人心中还记恨着他半夜将自己弄醒的事情呢。
看着那张薄唇,心里有些儿痒,男人伸手想阻止,她只不理,手撑着他的胸膛一点点往上爬。
她捏着他的脸颊,微微用力,声音却是轻轻上扬的:“快帮我。”
李彻起初还有犹疑,嘴唇也由开始的微抿,到微微张开,最后迅速占据主动权。
睫毛微颤,上面挂了些许的湿润,似乎是为了惩罚她,男人嘴上,手上都没有留情。只当那一刻来临的时候,他显然也始料未及,眼眸微微闭起,睫毛湿漉漉的,看起来格外可怜。
唐宛又是惊又是羞,心中的小恶魔却在这时占据了上风,伸手捏住他的脸:“不许躲。”
她端来一杯茶水,手掌微微一抖,故意将半杯茶水倾洒出去,倒在他脸上,看着男人身体微颤、眼眸微闭的狼狈模样,心中的小恶魔越发胆大,杯沿抵着嘴唇压过去,手掌也微微用力,将他的脸颊捏的鼓起来:“喝下去。”
他有些不是很配合,可又没办法伸手推开她,珍惜的茶水从嘴角流下来,简直暴殄天物,还有些不受控制的吞咽下去,不小心呛到,别开脑袋闷闷咳嗽起来,整张脸都泛起红色。
男人鬓发湿润,茶水自脖颈、胸膛流下去,他还在咳嗽,胸膛起伏。本来就没打算在这里久留,也是时候该回去了,他的眼神是那么凶狠,眼角微微泛红,看起来却像是要随时扑过来将她撕碎吃掉。
手掌撑在鼓起来的胸肌上,手指微颤,正要下床去,蓦然听到一道男人的冷笑,从门口传来,是那样的熟悉。
唐宛只觉得头皮发麻,身体顿时僵硬起来,缓缓扭头想要去看过去,也许是太过于惊诧,身子不稳,眼看着就要摔下去。
心脏在一瞬间跳到嗓子眼,这一刻身体的保护机制起了作用,手臂下意识往前撑,第一反应就是保护自己的肚子。
没有意料中的疼痛,她坠入了一个微凉的怀抱,紧闭着的眼眸睁开,印入眼帘的是一张极英俊的脸,轮廓冷硬,眼神也是极为冰凉冷漠的,带着几分讥诮。
“怎么这样不小心?”
唐宛躺在他的怀里,手臂微曲,刚好撑在他的胸肌上,肌肉紧实,又很有弹性,触感极好。
茶杯滚落在地上,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
晋察眼神下移,落在她鼓起来的肚子上,脸色平静,叫人看不出心中所想。嘴角微勾,眼睛是笑着的,眼底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这样轻柔温和的语气,像是在同她聊今天的天气怎么样,明明很平静,却叫她眉头紧皱。
还是这样的场景,这样令人尴尬的姿势,她几乎是跨坐在他的手臂上,襦裙堆在男人的臂弯上,又随着重力垂下去。
唐宛忍不住在心中猜想,他在外面站了多久,又看见了多少。
可他的脸色是如此的平静,眼神沉冷,叫人不敢多看。最令人在意的是,她为何会如此在意心虚,心脏怦怦直跳,仿佛被丈夫当场抓住出轨一般。
心中胡乱猜想着,被他抱在怀里,身体却仿佛一张绷紧的弹簧,茶杯静静躺在地上,她几乎能感觉到他的衣服被她不小心倾倒出来的茶水弄湿了。
简直没有办法再僵持下去,唐宛手忙脚乱,想要从他身上下去,只身子不稳,又像是要摔倒,他过来扶,免不得一阵兵荒马乱。
好在这时身后伸过来一只手臂,牢牢圈住她的身体,将她带过去。
是那样的紧,李彻手臂肌肉鼓起,将她箍在怀里,目光却落在男人刚刚接住她的那只手臂上。脸色平静,只嘴角微抿,她离得这样近,隐隐能感受到他并不愉悦的心情。
这是一个极具占有欲的姿势,唐宛被他扣住腰身,揽在怀中。
李彻的手臂紧紧圈着她,她伸手想要推开,却仿佛叫一个铁环紧紧围住,丝毫不能动摇分毫,占有欲是那样的强,可她却感到不安与煎熬。
因为晋察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两男争一女,这样的场景是如此的熟悉。
晋察冷眼看着,眼神也是极为冷静克制的,袖口下的手却握成拳,微微颤抖。若他面前的男人不是当今的皇帝,以他这样的性子,想必早就挥拳砸了过来。
毕竟当初的晋阳,他的侄子,当时仅仅是伸手握住她的手臂,就被他打得几个月不能下床。
很安静。
落针可闻。
外面的雨渐渐小了,亭院湿湿,天空中的乌云散去,一碧如洗,是那样的蓝。下过一场雨,似乎连空气新鲜了不少。
只是室内的气氛却没那么好了。两个男人对视着,气氛僵持,隐有剑拔弩张之势。
唐宛挣脱不了,便也不再挣扎了,微微靠在男人的怀里,出神的望着窗外。
天空湛蓝,偶有几只鸟划过去,消失在四角屋檐外。
她微曲着腿,裙摆堆积成一团,与男人的锦袍交缠。
她这样一副神情,游离在外,一点儿也没有将两个男人放在眼中。
两人对峙着,眼神却渐渐落在女人身上。小腹隆起,微微凌乱的衣裙之下,露出白嫩的足。
李彻眼神一冷,几乎是在片刻,伸手拿起一旁的毛毯,盖在女人身上。严严实实,这次是丁点儿也看不见了。
晋察微微一笑,这种感觉很奇怪,身份置换。对面的男人是如此的霸道,光明正大。曾几何时,他会被放置在这样的地位上,如此挑衅。
毛毯将女人的腿层层盖住,只微微露出些身体弧度。他冷眼看着,嘴角勾起,却是忍不住轻轻微笑。身体里有什么又热又躁动的液体在缓缓流淌,头皮发麻。那抹白皙被彻底掩盖。
那是他曾经放在手上把玩过的。如此盈软白嫩,也曾被她温软小意抚慰。
只是,他既然能从一个男人的手中夺过来一次,自然可以从另外一个男人那里夺过来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