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宛正拿着话本津津有味地看着,一双温热有力的大手从背后绕了过来。
嘴角弯了弯,细嫩的小手握住男人略带着薄茧的手。那是一只经常握笔的手,温润修长,带着他特有的温度。
晋阳的下巴阖在女人的肩膀上,嘴唇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耳旁。
唐宛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有点痒。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衔起耳朵下的小珠。她脸蛋一红,在男人的怀抱中扭动身体,小脸上有腾起的热气:“你大病初愈,现在还不适宜…”
“无碍…我身体无事。”
稍一松懈,那双执笔的手就伸了过来。
酒力慢慢上涌,只觉得身体不是自己的一般,稍稍推抗了一番,便也任他动作。一时之间,当是红被翻浪,春光无限。
良久,她躺在床上,身下是柔软光滑的蝉被,咬了咬唇,问他:“你今日怎如此兴奋……”
晋阳闻言一双黑眸紧紧盯着她看,眼睛里不知闪过什么:“你喜欢吗?”
她看着男人额头上的汗水,伸出手给他擦了擦,忽然有些担心,犹疑道:“你身子刚大好…”
男人却像是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一把拖过她的身体。唐宛望着上方的虚空,眼神微微发散,感觉自己像一艘激流中的孤帆。
等她回过神来,他也倒在一旁休息。
摸了摸男人的头发,忽然就察觉到不对劲,手指探到鼻息下面,气息虚弱,胸膛急促起伏着,竟像是下一秒就要停了呼吸一般。
她已是许久没有经历过如此情况,心里咯噔一下,一时之间大脑空白了片刻。
匆匆给两人围了一件外衣,赶紧叫了奴仆进来。
紧紧握住那双大手,房间里一时安静的不像话。她后怕起来,一边给他擦汗,一边等着大夫过来。
晋阳身为晋府嫡子,前途大好,可能是在娘胎中带了病出来,身子一直都有些孱弱。
大夫来了之后,她便没有可帮的上忙的地方。不仅如此,府上的人也基本被闹醒,齐齐聚在她这处。
老太太在高处坐着,一言不发。
隔壁房间大夫在看诊,里间闹成一团,不停有热水端进端出。
唐宛跪在地上,心中一时有些发苦。
晋阳此时大病初愈,这次只怕是凶多吉少。早知她就不该喝那杯酒,一时竟由着男人的性子胡来。
心中这般胡乱想着,忽然身旁掠过一阵疾风,她尚未回过神来,一只黑靴猛地踹向她的胸口,身子竟如断了线的风筝摔了出去。
脑袋砰地一声磕在一旁的桌肚上,瞬间流出鲜血。
一时之间,室内有些安静的过分。奴仆皆被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吓住,屏住呼吸。
唐宛脑中一片嗡鸣,像炸了一般,迷糊得不行,晕晕飘飘的,睁眼看到的就是一张阴沉着的脸。
倒是一张极英俊的一张脸,她来到此处这般久,没人能比得上他。只是锋芒太盛,叫人不敢直视。如今这般盛怒阴沉,更是叫人不喜。
等那阵晕旋过去,她取出手帕止住血,复又跪好。
模糊中听老太太惊喜的声音,两人一番对话,她才知,男人竟然是晋阳的二叔,晋察。
之前一直在边疆驻守,手段之狠辣,惯有阎王之称,听闻近日大退敌军,一时更是风光无限。
阎王之称,果真是名不虚传。这一脚,直直踹进她的心窝子,钻心的痛。她不敢呻吟,跪在地上捂着胸口想,这一脚怕是一个月都难以恢复。
她安静地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老太太似乎也没有想到,晋察会如此行事。她瞧着虽严厉,却是个十足的软性子,不然之前也不会由这晋阳软磨硬泡,将唐宛纳入房中,这其中还多亏了她的软耳根子。
老太太不由说道:“有话好好说,怎的一进来就踹人。”
晋察眉头轻皱:“隔着甚远,就听到这边甚是吵闹,拘了下人一问,才知出了这样的事。若是叫有心人传了出去,叫他人如何看待晋府。”
轻飘飘道:“这样的女人如何能留在晋府,早点拖出去发卖了才好。您就是心软,竟能容忍这样妖妖艳艳的女子待在他身边。”
唐宛闻言,不由得僵直了身子。
这个男人真是狠毒,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人定了罪,连过问都不肯问一句。
毕竟是晋阳房中的人,老太太咳嗽一声:“这些时日相处下来,我瞧着她也不是那样的性子。先在祠堂罚跪,等他醒了再等侯发落,你看如何?”
晋察淡声道:“随你。”
唐宛跪在冰冷的祠堂,膝盖一片发麻,身子都冻僵了。她原本就没穿多少衣服,事发突然,只是匆忙披了一件薄衣,根本就无法御寒。
门口穿来轻微响动,有人悄声走上前来。
唐宛惊讶叫出声:“李妈妈,你怎么来了?”
李妈妈拿出衣服给她披上,还带了梨花酥,看着女人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由轻笑:“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
李妈妈轻声叹了一口气。这丫头,自她进入府中,就很是懂事,人也乖巧聪明,格外招人疼。
女人也是好运气,被公子看中,纳入了房中,瞧着一片光明前途,李妈妈也跟着沾了光,身份地位一路水涨船高。
一方面是心疼她,一方面也是在她身上在押注。这些年看在眼里,不是个池中之物。在她身上多花些心思,怎么想也都是值当的。
晋阳第二日醒来,立马就吩咐小安将她放了出来。
看到她额头上的伤口,眉头轻皱,大掌握住她一双柔荑,拥着她往榻边落座。
不知从那处拿出一个白瓷玉瓶,手指挖出一坨膏药涂在额头上,冰冰凉凉的触感,瞬间就减轻了火辣的疼痛。
温声安抚道:“你放心,这是宫中的伤药,不会在你的脸上留下疤痕的。”
他的手指若有若无的在脸上滑过。
唐宛咬着嘴唇,一把拽住他的手。男人挑起眉梢看她:“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只觉得心口那被那人踢过的地方隐隐作痛:“你刚醒过来,等你好了…”
晋阳也不是个轻易会被说服的性子。她不想担上妖女的名声,有心制止,却躲不过他的动作。身子好几次逃离,都被被男人拉住,手也被反锁在身后,她弓着身子,无所适从。
他笑道:“怕什么?我又不动你……”
唐宛还要说话,就被拉过去,衣衫剥落,细密破碎的喘息在男人贴上来的那刻,彻底失控。
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处理的,总之这件事算是一笔带过了,后面如何,她也不必操心。
晋阳休养了一阵,气色恢复过来,身体也逐渐健朗。
唐宛用手遮挡着烈阳,看着院中练剑的男人。
额头上出了些薄汗,轻声叫身旁的小荷去将准备好的茶水和瓜果端过来
晋阳在练剑,索性也没有她的事,摇着团扇,慢慢走到树荫下躲懒。
身前忽然落下一道阴影。
唐宛抬头,见到来人,只觉得胸口一疼,忙站起身,退了一步,双手拢在身前,朝二爷福身。
晋察按剑从她身旁走过,脚步很大,走路很快,身侧带起一阵风,一个眼神也没有落在她身上。
唐宛低着头,像是被那锋利的剑锋闪了眼睛,心里止不住的发怵。
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胸口,总感觉那剑,下一刻就会脱离主人的掌控刺过来。
不禁又往后小小往退了一步,钗钿轻坠。
晋察擦身而过,不知是起了静电,还是是微风轻抚,惹得裙角轻扬。
他隐隐闻到一股清幽兰香。
晋阳收了势,将剑放在小安的手中,笑着和晋察说话:“今日倒是赶巧,很久没有同二叔练剑了。”
晋察脸上扯起一抹笑,相比于晋阳的自然温润,却是皮笑肉不笑,看着让人徒然心惊。
表情也淡淡的:“你这架势看着,倒不是像要和我比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