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之奇的办事效率极高,第二天便将向法院提起诉讼申请。只不过调查住址这事没有证据,但宋知念还是让杨之奇写进了诉讼材料里。
周六,沈兴雄的寿宴。
中午宋知念去石宇家提车,顺便给带了些她自己烤制的面包。
石宇接过面包袋,“知念,客气了啊。”
“我又不能白借车,总要有点表示。再说我自己也要吃,不过多烤一份而已。你把它放在冰箱冷冻,早上起来复烤一遍就能吃了。”
打开袋子,面包香气阵阵扑鼻。
石宇迫不及待撕下一块,瞪圆眼睛,“知念,你现在的厨艺绝了,比之前也好太多了吧。”
结婚三年她闲来无事,倒是练就了一身做饭本领。
虽然沈词安从未品尝过她的厨艺。
宋知念微微一笑,“哪有那么夸张。”
“哪里夸张了,还记得你大二那年老陈头带咱们去团建,晚上吃BBQ,你当时的厨艺那叫一个灾难,连最简单的奥尔良烤鸡翅都能烤糊。”
宋知念扶额,“师哥,都过去多久了,你怎么还记得这种糗事。”
石宇感叹一声,“现在回忆大学的这些点滴,感觉恍如昨日。”
宋知念低下头,无意识地扣着指甲,轻声附和道:“是啊,明明才过了几年而已,却有种过了几十年光景的久远。”
石宇听出宋知念言语间的无奈。
他偏头看着她唇角边勉强的弧度,分明心中怀有无数甘苦,却仍要强颜欢笑,他心里不是滋味,却又不知道怎样安慰。
宋知念收起情绪,转移话题,问道:“对了师哥,陈教授最近还好吗?”
“嗯,他现在是音乐系的主任了,我前几天回学校办事,顺道去看望他,和他说起你的事情。老陈头听到你重新开始作曲后特别高兴。”
“我还以为他生我的气,早就忘记我了。”
石宇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怎么可能,每次师生聚会,老陈头都会问你来没来,问你的近况。”他装作吃醋道:“别忘了,你可是他最得意的门生,咱们系的传说。”
宋知念知道他在宽慰自己,无奈扯笑,“可是我令他失望了。”
“他那个人你还不知道,刀子嘴豆腐心,表面生你气,实际心里挂念得很。虽然你刚毕业时为了结婚放弃音乐,但你在他心中的地位永远绝对NO.1。”
宋知念是少见的天才学生,不仅会创作,甚至天生拥有绝对音感。当年以专业课第一的成绩进入音乐学院后,四年间代表学校参加各种比赛,奖牌拿到手软,是全系老师的骄傲,就在大家都以为她能在音乐领域大方异彩时,她却悄无声息结婚,就此没了声迹。
“差点忘了。”石宇忽然打了个响指,在书柜里翻来翻去,“下个月是咱们音乐系建立七十周年的庆典活动,老陈头给我两张邀请函,他让我转交给你一张。”
宋知念想都没想就推脱说:“我还是不去了吧。”
“别啊,老陈头特意嘱托我一定要把邀请函亲自交到你手中。”
石宇把邀请函塞进宋知念手中,“你也别有负担,就当去凑个热闹。当天有很多专业人士都到场,你现在一条腿已经迈入音乐圈了,咱们刚好露个脸,混个眼熟。”
宋知念接下邀请函,但也没有完全答应。
“我再考虑考虑。”
从石宇家取走车,宋知念朝沈家老宅开去。
以前出门,沈家有司机接送,所以宋知念拿到驾照后的驾车次数屈指可数。
本着三十迈,一条车道开到底的原则,宋知念有惊无险地驶离市中心主干道。
越往郊区开,车越少,宋知念渐渐放松紧绷的神经,脚踩油门的力度也不自觉地加深。
突然从岔路口冲出一辆车。
宋知念猛地踩下刹车,可车前的保险杠还是撞到了那辆车的左侧车尾上。
不是吧?放眼望去整条主路上就她这一辆车,都能追尾?
宋知念急忙熄火下车查看情况,还好对方的车只是车尾灯罩撞碎了一点。
那辆车的司机也骂骂咧咧下车。
“你会不会开车?没长眼睛啊?”
不分青红皂白就骂人,宋知念也没惯着他。
“我在主路正常驾驶,是您的车突然从岔路口冲出来。您反过来骂我不会开车?您考科三的时候没学过从路口驶进主路时要减速慢行吗?”
司机没想到宋知念完全没有车辆剐蹭后的惊慌失措。
“我不管,反正你是全责,你要赔修理费,五千!”
宋知念不可置信,“五千?一个破灯罩五千?你真是狮子大开口敢要价啊。”
她瞬间反应过来,自己是遇上碰瓷的了。
以前就听老宅的张管家说过,沿这条路再往前就是别墅区,住在里面的人非富即贵,然而这条路因为没有摄像头,所以有一些人会选择在这里碰瓷过往的有钱人。
“我不赔,你报警吧,让警察过来处理。”宋知念指向石宇车内的行车记录仪,“正好有视频为证,让警察判定我有没有赔付责任。”
见宋知念态度刚硬,就是不为所动的样子,司机忽然捂住额头,哭丧着脸喊道:“哎呦,还有没有天理啊!现在的有钱人心真狠,撞到别人的车都不赔付,甚至一句道歉都没有!”
宋知念唇抿成一条线,“省省力气别喊了,这前后左右除了你和我,连个鬼影都没有,还有谁能听到你的哭诉吗?”
话音刚落,司机立马停止撒泼说道:“他能听见。”